楚天秋此次本是有求而来,而门主沙哈尔对他竟甚是恭谨,这倒大楚天秋意料之外,略说几句客套话后,楚天秋道:“在下此番来意门主已然知道,卿妹肉身虽保存完好,但魂魄已失,却不知门主可有法能使她复活回生吗?”
沙哈尔沉呤一会儿,道:“此事甚是棘手,但要想使她起死回生也不是无望。中√文网w★w w★. 8 1 zくw .√c o m√”
楚天秋满腔热望,就怕听到对方说不能,当听说回生有望后,心里欣喜若狂,当下起身向沙哈尔深施一礼,口里说道:“还请门主慈悲,救我卿妹回生!”
沙哈尔忙拉着楚天秋重新坐下,然后笑道:“阁下毋须如此客气,此等小事我自是义不容辞。”
楚天秋万不料对方答应得竟如此爽快,又惊又喜,重又谢过之后,问道:“门主慷慨援手,实让我感激不尽,卿妹已死两年有余,我日日心急如焚,就盼她能早日活转来,既然门主已然答应援手相救,却不知何时可以动身呀?”
沙哈尔道:“招魂回生乃是我族古老相传的法术,现在族里也只有我一人会使,但此法术施起来甚是麻烦,并还需一些应用之物,故筹备起来甚是费时,却还得等上几日。”
楚天秋一想,两年都等过来了,又何在乎多等几日,当下点头道:“一切依门主就是了!”
沙哈尔道:“这几日,阁下若不谦弃便住在我这洞里罢。待一旦准备就绪,我们便上路如何?”
楚天秋自是依了。
两人又谈说了一会儿,沙哈尔便劝楚天秋在下层自己的居室睡下,自己反说需要做些准备,便往上层洞室里去了。
楚天秋见沙哈尔如此爽快好客,也没做他想,见他去往上层洞室里后,便不再出来,于是自己运了一会儿功后,便就着木床睡下了。
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楚天秋起身后见上层洞室里依旧静悄悄的,沙哈尔还没出来,心想他定然在准备应用之物,也就未作多想,当下走出洞室,站在洞口远眺,只见四面俱是绝岭相连,中间聚扰着这一方谷地。岭间岁岚烟袅袅,谷里碧水青山,良田万顷,族人耕作田间,唱歌应合,好一个世外桃源。
楚天秋正看得出神,忽听身后一声咳嗽,忙即回身看去,却见门主沙哈尔不知何时已然到了身后,随相互见礼。
沙哈尔笑道:“怠慢了阁下,毋要见怪才是!”
楚天秋口中连说“哪里哪里”。
沙哈尔道:“阁下想必已然饿了,我们现在便用饭罢!”
两人重新回到洞里,楚天秋却见桌上已然摆好了碗筷和饭菜,不由得就是一怔,暗咐道:“我并未听到洞里有何动静,这饭菜便已做好了,当是他又役鬼做的。”对沙哈尔又添了几钦佩。
两人坐下之后,楚天秋见那菜共只两碟,一碟是当地的山笋,一碟是风干肉脯,而饭则是两碗粳米粥,甚是清简单清淡。
楚天秋近年来虽日日奔波,但练功却从未落下,功力日渐精进,虽还未到彻底断绝烟火的地步,但是几天不饮不食也是长有的。先还不觉得饿,待看到眼前饭菜之后,竟也是食欲大动,饭菜虽简单,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两人吃过饭后,沙哈尔将手一挥,桌上的碗碟和残饭重又向壁间飞去,随即一隐不见。
沙哈尔又陪楚天秋说谈一会儿,口里便说仍需准备还多事,便借故又往上层洞室里去了,直到晚间才出来。
如此这般地过了两天,沙哈尔大多时间都呆在上层洞室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只有到了饭点时才出来,每每陪楚天秋用过饭后,便匆匆又往上层洞室里去了。楚天秋只当他需用之物没有准备好,也未在意。
在这两天里,这洞里竟也从未来过外人,便是那泥蚯蚓和王八六也自回来后,再也未曾见过。
到了第三天上,楚天秋心里忽想起一事,暗道:“也不知沙哈尔还要准备几日,这几日反正我也闲来无事,前听说闹瘟疫的那部族我一直无暇得去,不如趁这几日空闲去往治一治。”想好之后,便趁沙哈尔饭点出来之时,向他说了。
沙哈尔道:“阁下胸怀仁义,实令我钦佩。那部族名名布依族,在南疆是人口最少的部族了,所在虽然隐秘,但离这里也不太远,只有一二百里,若阁下要去,我便着王八六陪你走上一趟如何?”
楚天秋求之不得,连连称谢,口里说道:“人命关天,救人如救火,我想现在便出。”
沙哈尔当下便召来王八六,着他陪楚天秋前往布依族去治瘟疫。楚天秋带上行头,便向沙哈尔辞行,而沙哈尔却坚要送楚天秋出谷。
此时红日当空,云净天青,谷口仍给黑暗笼罩着,身入其中,越觉阴森可怖。
沙哈尔将楚天秋送到谷外,口里说道:“此去布依族也需一日的脚程,来去更是需时,不如我送你俩一程。”当下又吩咐两人闭上眼睛。
楚天秋心想:“自与沙哈尔相遇之后,他既未问过我的师承,我也未显露过,难道真得当我是个普通人了?此次去布依族治瘟疫,我本就没打算走着去,他既然要送我俩过去,倒乐得我省事了。”当下称谢之后,依言又闭上了眼睛。
耳里听得沙哈尔嘴里念念有词,楚天秋心里兀自好笑,咐道:“每次飞行都是这么麻烦!”随听沙哈尔叫声“起”,便觉脚底一松,耳边呼呼风响,随同王八六已然破空飞起。
一边飞行,楚天秋心里一边暗道:“这般飞法却与我的飞遁术差得远了。”随即睁眼看去,却见身外给一层黑气紧紧裹住,外面的情景竟是什么也看不见。
楚天秋要破去身外那层黑气也是易如反掌,但此等飞行术与施法之人心灵相应,若自己破了那层黑气,必使沙哈尔有所知觉,于是便息了此念。
飞有一柱香的工夫,楚天秋和王八六落在地上,身外那层黑气也随之消失不见。及见王八六兀自紧闭双眼,楚天秋心里好笑,遂对他说道:“现在可以睁开睛眼了!”
王八六依言睁开眼睛,看了看四下,说道:“果然到了!我俩再穿过前面那片原始森林便到了布依族的山寨了。”
楚天秋问道:“门主既着你陪我来,想必你当来过这布依寨吧?”
王八六摇头道:“我虽未来过,却知这布依族的所在。”一面说着,一面当先带路,走进了那片森林。
森林里俱是数抱粗的参天古树,枝杈纵横,将头顶遮蔽的严严实实,虽在大白天里,但走进这林里后,眼前陡暗,宛如到了夜里一般。
王八六此行竟也有备而来,手里仍拿着那根幡帐,当进到林里后,及见他将幡一晃,幡头便涌出一团碧莹莹光芒,将两人身外三四丈内照得雪亮。
森林里蛇蝎乱窜,往往伤人于无形中,但两人所过之处,给那碧光一照,便纷纷逃窜,竟不敢靠近,楚天秋见状心想:“原来这碧光竟还有此妙用。”
脚下落叶厚积盈尺,两人走在上面甚是难行,楚天秋见林里如此难行,本想御空飞过去,但又见王八六脚履沉重,显然不会飞行术,心里奇怪,又不愿人前显露,遂打消前念,随他在林里步行。
一边走,楚天秋一边拿话探问王八六,他竟也如实说出,果然不会飞行术。
就听王八六说道:“数百年前,那时我们这一族,不仅人丁众多,便是每人都会一些巫术法力,族长更是神通广大,合族上下一心,好不兴盛!可惜后来天罪降罚,我们这一族便渐渐日微了。而赶尸术便是我们族上传下来的巫术之一,现在却只能仗以谋生罢了。”
楚天秋虽不知他口里所说天罪是如何降罚的,但也猜出大概,心道:“巫术本是一种邪门歪道,更是逆天意而行,他们一族越是强盛,越是违了天意,得到天罪降罚也是顺应天意。”
王八六一边走,一边又道:“你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我却也看出你本领着不小,简直是深不可测。先前泥蚯蚓对我说你深不可测,我还不信呢。”
楚天秋怔道:“你为何这么说?”
王八六笑道:“那泥蚯蚓的本领比我大得多,我俩搭挡赶尸,一直都是他在前引导,我在后面驱赶。那日在荒山祠庙时,泥蚯蚓的法幡失效,无法引尸,而我的法幡却凭事没有,当时我便起了疑心,想必定是你在泥蚯蚓的法幡上做了手脚,使其失了效用。这法幡我两人从不离手,也只有在那祠庙里时,见你睡熟也未在意,将幡留在祠里,我俩去祠后说话,也定是那时你做的手脚。这法幡本经巫法祭炼过,一般凡人只要靠近它,便与主人生了感应,而你竟能在不给泥蚯蚓察觉间,破了他法幡,显然本领比我俩更大。”说到最后,回头向楚天秋看了一眼,笑道:“我说得可对?”笑得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