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轿子顺着官道行去了十几里后,此时已经跟着左卢轿子的身后,跟着左卢轿子拐下官道后又是行去二三里后,方才停了下来。
左卢当先下了轿子,来到黄色轿子旁开口说道:“殿下,到了,”
听着左卢的话语,轿子里的秦离起身走出轿子,此时跟于黄色轿子身后的周延庆也已经起身下了轿子,来到了秦离轿边。
看着从轿子中出来的秦离,左卢当即伸手指着前方说道:“殿下请看,这就是祭坛。”
而这时的秦离早在出轿子的时候就看到修建中的祭坛,只见在秦离前方十几丈外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足有十几万的民夫赤裸着上身,从远处背着大块的白石向着祭坛方向运送石头,四周站着的还有几千黑龙军士卒,一旦有民夫偷懒或是搬运白石慢了一些,一些巡视的士卒立刻就会挥动手中的鞭子,打在他们身上,呵斥他们走快点。
而民夫们见后立刻加快速度,将背的白石背到指定地点,由一些工匠将其凿成修建祭坛的石料,而那些放下石头的民夫,则是背起放于一边凿好的石料,向着祭坛背去。
来到祭坛后经由工部的一些官员指挥,放于指定的位置,接着在这些官员的指挥下,那些专门修建祭坛的民夫开始修建祭坛,毕竟秦离只是画出了图纸,具体如何修建还得由这些工部官员来安排。
这时只见伸手指着祭坛的左卢收回手来,对着秦离说道:“殿下,整座祭坛都是按照殿下所画的图纸修建的,没有丝毫的偏差,现如今祭坛整体的轮廓都以修建好了,剩下的便是完善祭坛。”
秦离看着那九层高的祭坛,语带担忧说道:“虽然祭坛整体的轮廓已经修建完毕,但是剩下的这些若是完善的话,恐怕会耗时不少啊!”
左卢听后当然知道秦离在担忧什么,当即说道:“殿下不必担忧,微臣已经督促过那些民夫快点修建了,现在已经快做到昼夜不眠,一定可以赶在九月五日前完工,殿下敬请放心。”
秦离听后看着那些汗如雨下的民夫,开口说道:“如此的话,那些民夫的身体也会受不了吧。”
左卢听后说道:“殿下,这么多的民夫分摊开来每个人每天不过搬运十几块山石,身体应该不至于受不了吧。”
不过左卢却没想过,哪怕他们每人每天只搬运十几块白石,每次也要走上几十里山路去开采白色山石,这十几次下来也要走上几百里的山路,而且身上还背着一百多斤重的白石,不光如此他们还吃不饱没有歇息的时间。
这样下去,他们的身体能够受得了才是怪事呢!
不过秦离应该知道这一点吧,毕竟祭坛图纸是他画的,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建好祭坛,自然知道那些民夫会是如何。
不过这时却听秦离开口说道:“如此,本宫就放心了。”
刚才秦离问这些民夫的身体会不会受不了,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哪怕那些民夫身体真的受不了,秦离也不会让他们停下来,对于禅让大典,秦离可是不允许出现丝毫的纰漏,这祭坛可是重中之重。
这时负责监督这些民夫的侯恭成见到秦离来后,当即向着秦离走去,来到秦离身前后站定对着秦离施礼说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对于侯恭成来说若不是遇到什么大事,一般都是不用上朝的,而是坐镇于军营之中。
秦离见后说道:“起身吧。”
侯恭成听后说道:“谢殿下。”语罢,直起腰来,开口说道:“不知殿下来此所谓何事?”
秦离听后说道:“本宫是来看看祭坛修建的如何了,侯大人不用管本宫,去做自己的事吧!”
侯恭成听后对着秦离施礼说道:“微臣告退,”语罢,向着来路退了回去。
秦离这时向着祭坛的方向走去,王吉安与左卢周延庆皆跟于秦离身后走去,十二名御前侍卫始终跟于秦离身后。
接着一众人顺着祭坛的阶梯向着最上方走去,回到原位的侯恭成见到后,立刻吩咐那些士卒将秦离道路前的民夫驱散开来,以免冲撞了秦离。
只见此时一众人的两边每隔半丈处皆是站着一名士卒,每当秦离经过时,这些士卒便会单膝跪地,直到看不见秦离方才起身,这时一众人已经来到了祭坛的最高一层。
祭坛每一层便有五米高,站于这最高一层的秦离,走到坛边向下看去,远处那些背着白石向着祭坛缓慢走来的民夫就如同一只只蚂蚁一般,无比的渺小,不光是他们,底下的民夫与士卒也是一样的渺小。
看了一会之后,秦离收回了目光遥望京城方向,一阵狂风吹来,将秦离身上的衣衫吹的咧咧作响,不过秦离依旧是巍然不动。
这时只听秦离说道:“左大人说说这祭坛如何。”
站于秦离身后的左卢听后说道:“殿下,祭坛上圆下方,象征着天圆地方,十分符合阴阳学说,不过殿下,这里风这么大,还是下去吧。”
秦离听后说道:“无碍,不过是区区小风而已,”语罢,这时的秦离向着北方看去,不知在看着什么,这时只听秦离对着金帆说道:“金总管让下面的侯大人给本宫上些军中普通士卒喝的酒来。”
金帆听后当即道了声是,随即吩咐一名御前侍卫下去,不过一会儿,这名御前侍卫便走了上来,侯恭成跟于这名御前侍卫身后也是走了上来。
只见此时侯恭成手中拿着一个酒碗与酒坛来到了秦离身边站定,接着开口说道:“殿下,这就是军中普通士卒喝的烈酒,不知殿下为何要此酒。”
秦离听后说道:“自然是用来饮用。”
虽然侯恭成已经猜到了秦离要喝这酒,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还拿一个酒碗上来,不过当听到秦离要喝后,还是开口说道:“殿下若是想喝酒,微臣这就给殿下寻来美酒。”
秦离听后说道:“不用,本宫今天想喝的就是这普通的烈酒。”语罢,从侯恭成手中拿过了酒碗。
侯恭成见后也是不在言语,伸手拍开封泥,接着掀开红布,向着秦离碗中倒去,见到碗中的酒水快满后,当即将酒坛竖直,不在倒酒。
秦离见后端起酒碗,仰首将其一饮而尽,随即将酒碗向着侯恭成递去,侯恭成见后就要再次倒酒,这时只听秦离说道:“不用了。”
听着秦离的话语,侯恭成道了声是,伸手接过了酒碗,接着将酒碗与酒坛放于地上。这时只见秦离伸手擦去嘴边的酒渍,看着北方说道:“虽然这酒不甚美味,但是够在烈,喝了之后,身体一阵发烫。”
侯恭成听后想起了当年于苦寒之地与罗刹国交战之时就是依靠这酒来进行御寒的,想着身边的袍泽一个个死于罗刹蛮夷手中,而他却无能为力,甚至不能夺回他们的遗体,最后虽然将他们打退,但是却没杀死多少罗刹蛮夷。
一想到这些,只见此时的侯恭成双眼通红,双拳紧紧的握住,发出阵阵的脆响,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惨烈的战场。
秦离见后说道:“侯大人,侯大人……”而侯恭成这时听到秦离喊了多次后,方才从回忆中醒了过来。
眼中也是恢复了清明,双拳也是松了开来,对着秦离说道:“微臣刚才有事失神了,还请殿下恕罪。”
秦离听后说道:“不知侯大人刚才在想着什么事?情绪这么激动。”
侯恭成听后说道:“微臣刚才想到了十年前与罗刹国的一战,一时情绪不能自已,恨不得能够再次回去,将那些罗刹蛮夷通通杀光,以解微臣心头之恨,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微臣恐怕今生都不能得偿夙愿。”
说话间语气由之前的愤恨变为了遗憾,秦离听后幽幽的道:“侯大人若是想要得偿所愿又有何难,只要侯大人能够一如既往的对本宫忠心耿耿,本宫便帮侯大人得偿所愿。”
侯恭成听后激动的说道:“真的,”
要知道自从大悲定鼎天下之后,除了对于蒙古人用兵之外,一直没有对别国用过兵,便是因为对于蒙古人是戒备不已,以防蒙古人趁势攻打大悲,哪怕蒙古人已经元气大伤了,也是依旧如此,便是大悲一直记得蒙古人的可怕。
现在听闻秦离很有可能会攻打罗刹国,由不得侯恭成不情绪激动。
秦离听后当即说道:“自然是真的,不然的话,本宫为何要说出来。”
听着秦离的话语,侯恭成更是激动了,当即对着秦离单膝跪地说道:“微臣对于殿下的忠心从来就没有变过,以后更是不会改变,今生只效忠于殿下一人。”
若是说之前侯恭成对于秦离还有点怨言的话,现在已经全部消失了,对秦离忠心耿耿,若是说之前只是为了自己的话,现在则是为了自己那些死去的袍泽,侯恭成知道若是想要为他们报仇,就只有依靠秦离了。
秦离见后面带笑容的说道:“侯大人对本宫的忠心,本宫自然知道,侯大人起来吧。”
侯恭成听后道了声是,随即站了起来。
秦离自然知道侯恭成对于自己心有怨言,此举就是为了消除他心中的怨言,使他对自己的忠心更加的牢固,而且秦离也不算是骗了他,因为想要重现天朝上国的辉煌,与罗刹国之间必有一战。
这时只听秦离看了一眼京城方向说道:“这祭坛本宫也看了,现在就回宫了。”
语罢,顺着祭坛的阶梯走了下去,众人见后跟于秦离身后也是下了祭坛,此时站在祭坛下的侯恭成看着众人上轿后,那被抬起走动的轿子,当即对着黄色轿子施礼说道:“微臣恭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