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囊废满脸堆笑的说:“大王,是这样,今天我领着五百多个弟兄上山入伙,满打满算的大王那个一高兴,还不一下子就让我当个二当家的,哪里知道半路上杀出个精细鬼,不但把这功劳自己揽了去,还当着大王的面说灶间无柴,让我速去砍柴。我心中不服,鼓着胆子向大王请示,大王人家二话没说,就一句还不赶紧滚蛋打发了事,你说这话说的,是叫我一个人去砍柴呢,是叫我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干呢,还是让我滚蛋下山呢,想要问个明白吧,又不敢再问了,自己一个人拿着斧子上山,越寻思越憋屈,就决定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这不让大王你碰上了”。
铁头狼指着窝囊废的鼻子说:“你啊你,可叫怎么说你才好啊,我把手底下五百多个弟兄交到你手里,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教你见了你们大王怎么说,你把那胸脯拍的响响的,说绝对误不了事,可倒好,自己的功劳没捞着,反让人家抢了头功去。哎......你可真是一窝囊废啊你”。
窝囊废沮丧着脸说:“大王说的是,可我这嘴就是没有人家好使,心眼也没有人家多,天生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既然这样,我还是赶紧的吧,大王,你也赶快走吧......”
铁头狼说:“这办法呢,其实也不是没有......”窝囊废闻言又跑了回来说:“我说爷爷哎!您能不能别再兜圈子了好不好,我现在心里啊就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啊,你能不能说的直截了当一点啊?”
铁头狼说:“哦!说的直截了当一点啊,我跟你说,那你就赶紧的......”窝囊废跑过去,抓过布带,套在头上,寻思一下,又下来,拍拍脑袋,又上去,寻思一下,干脆下来将石头一踢说:“罢了罢了,都说是富贵险中求,我且听听大王怎么说吧!”
说完又跑回来,跪在铁头狼跟前说:“大王,你刚才不是说还有办法吗?说来听听”。铁头狼说:“怎么,现在不着急了”。窝囊废说:“反正横竖是个一死,且听听大王怎么说,也许还能有条活路,说不定日后能够飞黄腾达也说不定,大王,你且说说看”。
铁头狼说:“这就对了,我跟你说,自古而来,那就是天威难测,因此做下人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想要做好下人,迎的主子高兴,你要么就像古时候费俊,尤浑,飞廉,恶来这样的,懂得察言观色,溜须拍马,你看人家精细鬼和伶俐虫,不就是一上来就吃香的,喝辣的吗?这叫会用嘴。再就是既要能忍人所不能,还要有经天纬地,统帅三军的干才,让主子器重而不得不用,就像韩信当年能忍于胯下之辱,后来不也是官至王侯了吗?这叫会用腿。再就是不动声色,暗地观察,知道主子的喜好,然后送其所需,投其所好,就像易牙一般,虽然出身下贱,没嘴没腿,还不一样能得主子恩宠。这叫会用手。依我看啊,你笨嘴拙舌的,即没有过人的长处,也受不得委屈,诸般都不会,那就只好向主子示好这一条路了。我问你,你们主子可有什么嗜好?”
窝囊废想了想说:“不知道啊”。铁头狼说:“你再好好想想,你们主子最近都在干什么?”窝囊废说:“除了吃就是睡,什么也没做啊”。铁头狼说:“嗨!说你笨你还不信,你们主子不也就是喜欢吃喝拉撒和睡觉吗,睡觉你替不了他,那吃喝拉撒的事你总能帮的了他吧”。
窝囊废说:“话说的是这样,可是他一次吃那么多,顶我半年吃的,还那么挑剔,可不是一般人能伺候的了的,你说说看,又怎么个投其所好法?”
铁头狼说:“我看这么着,本来我打算着和两位大哥回家,来取我们那藏在别处的酒肉的,这不就看见你风风火火的赶来上吊来了,把你救下来,听你这么一说,觉着怪可怜的。这么着吧,就把那些压箱底的好酒和那几千斤的鲍虾鱼翅送给你吧,本来我还有百十来个愿意跟随的弟兄,想让他们跟着以后看家护院的,你再带去,这次是东西你取走了,人你也领走了,要是再混不出个头脸来,我跟你说,你死就死远一点,别让我看见,就算是让我看见了也不救你,听见了吗?”
窝囊废把胸脯拍的杠杠响,说道:“这次你就放心吧,哎!你的弟兄和那些酒肉呢?“铁头狼说:”先别急,我问你,你见了你家主子怎么说?”窝囊废说:“我就说往后山砍柴,正好又碰上三位大王和他百十来个手下,把三位大王打跑了,俘虏了百十来个手下,并缴获了几十坛子好酒和几千斤的鲍虾鱼翅,特来请大王发落”。
铁头狼说:“我说你的脑子怎么就那么不开窍,你这样说头功还不是又让人家抢了去,你也不想想人家精细鬼和伶俐虫是什么人,那可都是人精啊。到时候人家问你说:‘就你这样的,三个绑一块也打不过一个喽啰,怎么可能把三个妖怪打跑了,定是心怀不轨’时你怎么说?”窝囊废说:“是啊,到时候可该怎么说啊?”
铁头狼说:“这么着,我教给你,到时你见了你们主子就这样说:我上山砍柴时,看见三位头领在山上急急忙忙,风风火火的搬运家当,意欲迁往他处另起山头,看见我时,愿意将所有家当献出,权作向大王赔罪,并将随身的百十个侍卫也遣散交由大王使唤,还请高抬贵手,放其一马”。你这样一说,你家主子即得了酒食,又得了弟兄,能不高兴,就算那精细鬼和伶俐虫再怎么一个鼻孔出气,你是替我们三位大王说话的,只要是我们活着,他们怎么也得掂量掂量,你说是吧?”
窝囊废想了想说:“是啊,大王,我就照你教的说”。铁头狼一拍手,从山石后又出来了百十个喽啰,铁头狼对众喽罗说:“弟兄们,从今天起,你们就听这位头领的,一切都以他唯命是从,不可违令,违令者严惩不贷”。铁头狼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一切可就看你自己的了”。说完拍拍窝囊废的肩膀走了。窝囊废扛起斧头,招呼一帮弟兄,将那美酒美食肩挑担抬,车拉人推的运到了洞府。
窝囊废进的洞府,向墨须龙说:“报告大王,我刚才到后山砍柴,看见三妖和他的百十来个手下正急急忙忙,风风火火的搬运家当,意欲迁往他处另起山头,看见我时,愿意将所有家当献出,权作向大王赔罪,并将随身的百十个侍卫也遣散交由大王使唤,还请高抬贵手,放其一马”。
墨须龙说:“哼!早做什么去了?”精细鬼问:“窝囊废,那三个妖怪现在在哪里啊?”窝囊废说:“我怎么知道?他们将几十坛子美酒和几千斤的鲍虾鱼翅托我转交给大王之后,留下百十个弟兄就风风火火的去了”。伶俐虫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抓住他,反而让他给逃了?”窝囊废说:“这......他们跑的太快了,我追不上”。
伶俐虫说:“哼!我看是你暗中得了些好处,放了他们吧”。窝囊废说:“胡说,我要是得了好处,那还回来做什么?还不早就溜走了”。伶俐虫说:“你要是没得好处,怎么不让那三妖亲自向咱们大王赔礼道歉,却只是用些酒食来敷衍了事,未免也有些太瞧不起咱们大王了”。
墨须龙说:“算了,算了,还是先上些酒来,我先解解渴,精细鬼,赶紧安排人到后山砍些柴火烧火做饭,窝囊废正经事没做,散篇子事倒是做了不少,等他砍完柴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窝囊废赶紧将带来的美酒献上,墨须龙打开坛子一闻,夸道:“真香啊”,又略微品尝一口,说道:“真乃佳酿,不差龙宫啊”。说完唤过精细鬼和伶俐虫说:“过来一同饮酒”。
二人就座,墨须龙还用法术,将酒热了。三人同饮,酒过三巡,精细鬼说:“大王,这次三妖虽然进献美酒佳肴,又遣散家丁为大王听用,但是仍然欠缺诚意,依我看应该擒来,听后大王发落”。墨须龙摆摆手说:“穷寇莫追,更何况当日我一时气急,几乎要了人家性命,现在人家没事,反倒前来赔礼,让我有些良心不安啊”。少时,美味佳肴端上,真是玉盘珍馐,水陆俱备,八珍玉食,秀色可餐,视之不忍动箸,食之唇齿留香。三人推杯置盏,猜枚行令,只喝的天摇地晃,枕曲籍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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