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那人给出的地址位于城东老工厂聚集区,简称东厂。81 中 Δ文』 网ww┡w.
这种时候,最明智的做法肯定是报警,但我犹豫了。
这事牵涉到李藤,据我所知,这小子也并不干净,万一警察连他一锅端了,我可怎么跟我大堂哥交代?
不远处,曹操黄巢已经开始就扫雷游戏交换心得,我凑上去问道:“两位哥哥,我这样的你们能打多少个?”
曹操上下打量着我,嘿嘿一笑,“就你这样的……百姓,五十人休想近我身。”
黄巢摩挲着下巴道:“老哥太谦虚了,当年我曾三番五次死里逃生,一百个百姓也休想伤我分毫。”
百姓就百姓吧。他俩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于是嚷道:“打仗,你俩去吗?”
两人对视一眼,曹操道:“我这骨头缝里早就憋屈得直响了,有丈打,当然去!”
黄巢笑道:“算我一个!”
小黑捋了一下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跟他俩站在了一起。
“黑姐,你就别……”
“我得保证你的安全。”
我问隔壁市借了辆面包车,三人上车,直奔东厂。
行至东厂天已经蒙蒙黑了,远远看见一大片厂房亮着充满工业气息的灯光。
天明玻璃厂。
在东厂来来回回穿梭了好几遍,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也没找到这家工厂。
“小远,会不会是哪个?”赵高指着一块写着“天日玻璃厂”的灯箱问道。
仔细一看,还真是,“月”上的灯坏了,所以晚上只能看到“天日”。
天日,厂长是得有多逆天才敢挂起这样的名字,莫非厂长本人叫赵日天?
“三位,等会儿先救人,务必保证人质安全,其他以后再说,还有,”我额外看了黄巢一眼,“千万别搞出人命啊。”
黄巢跟着曹操下了车,“放心吧,只要不在那15人的名单上,我自会留他性命。”
天明玻璃厂的大门前头立者俩石狮子,可惜雕工太差,不伦不类像京巴似的,令人不忍直视。
曹操上前晃了晃大铁门,有个小混子从门房跑出来,透过门房的灯一眼就能看见他头上的毛五颜六色,走到近前,花毛身上零零碎碎的铁链子铁钉叮叮当当比大铁门的声音还响。
他看见我们一行人先是一愣,没有开门,而是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送快递的。”说出这话,我自己都不信。
“啊?”
显然,花毛也并不相信。
但是由于思维的惯性,他手中的钥匙已经探向了锁头。
曹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花毛拿钥匙的手,夺过钥匙。一旁的黄巢突然出手,揪住花毛的头,令他动弹不得。
曹操把钥匙扔给我,我手忙脚乱地接上,又七手八脚地开锁。
铁门和花毛同时出刺耳的声音,隔壁厂房亮起了灯,接着住厂的一位河南工人大骂:“娘勒个腿儿,大半夜不睡觉弄啥哩?”
黄巢的声音响起:“各位乡亲父老,我弟妹被人掳走一天有余了,就关在天明玻璃厂,我们现在要进去抢人,等下打起来拳脚无眼,还请大家躲在屋里,关好门窗不要出来。”
黄巢这一吼,就像烧热的油锅溅进去一滴水,周围男男女女足有5o个脑袋从门窗里探出来,人们七嘴八舌,一下子热闹开来。
“铁柱!快起来看!有人打架!”
“看看看,看你个头!丫蛋他爹,关门睡觉!”
……
又听见有人小声道:“怪不得,昨天看见他们在厂门口跟一个女的拉扯不清。”
待我扭头去看说话的人,那人一闪已经消失在围观群众中,深藏功与名。
来不得细想,我大吼一声:“干!人就在这儿!”
老子的女人被这些混蛋撸走,老子的大侄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子……总之,老子的怒火憋了一天了!
花毛被黄巢丢在一旁,看着虎视眈眈的我们连退几步,朝里面喊道:“快来人啊!有人来砸场子了!”退得太急,他竟一屁股坐地上了。
这会儿我才刚把铁门打开——没办法,手抖啊!
花毛在地上又是伸手又是蹬腿,运用了狗刨仰泳自由泳等一系列姿势,一开始叫骂的河南工人可能跟花毛有过节,笑道:“咦(四声),绿毛鳖孙翻盖儿了,说你虚你还抖上了!”
众人一阵哄笑,气氛竟然无比轻松欢快。
花毛一倒下,我三两步就跑进了漆黑的厂房,曹操小黑一左一右将我护在中间,黄巢殿后。
一冲进去,我们的眼睛还没适应厂房里伸手不见五指黑暗,迎面刷刷刷几缕劲风袭来,听音儿像是钢管砍刀之类混混们最爱使用的装备,数量少说也有数十条。此时的我有些慌了,曹操黄巢再厉害,在这黑得仿佛头上被人套了面口袋的地方作战能力也得打个折扣,小黑就算身手再好毕竟还没长三头六臂。
我一想,这下很可能没人帮得上我,赶紧双臂交叉护住脑袋,就在这时,一束光线恍过,我看清了砸过来的一根钢管两把砍刀,以及一张人脸,那人也不知在黑暗中猫了多久,如今被光束一照,两眼花。
机不可失!我身后的黄巢已经伸出长臂一记漂亮的勾拳招呼到那张脸上了。
只见那光束照在哪儿,哪儿就是一声惨叫。
我趁机回头看那光的来处,还是那位河南工人,他站在黑暗中出光芒,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只……手电筒。
我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
神助攻啊!
三人边打边向前推进的时候,我跟在他们后头大喊:“徐晓曼!徐晓曼!我来救你了!你在哪儿?……徐晓曼!……徐晓曼!”
就这样喊喊停停,很快我一个人的呼喊变成了四五十个男男女女的呼喊,我一停下,大家也跟着停下,仔细听徐晓曼的回应。
可直到三人把在场的小混混全部放倒,依然没有听见徐晓曼的回应,我一把掐住一个混混头子,睚眦俱裂地吼道:“人呢?”
混混头子眼珠滴溜溜转了两下,估计他也看出来了: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不会留他全尸。他哭丧着脸道:“人可以让你带走,但我有个要求。”
我没应他,直道:“她要是伤着一根手指头,老子让你去练葵花宝典。”
混混头子赶紧点头:“那是那是,都是被龙兴云逼的,我们绑了人来,也是好吃好喝伺候着。”
我这才道:“有屁快放。”
混混头子道:“你得把我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