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如凯特琳计划好的那样,当克林维尔堡宴会结束,所有参会成员都神色匆匆的各自返回家族,他们需要尽快将凯特琳的话带回去,甚至要说服家族做出决定。
比利时王族肯特城堡,凯特琳的亲姑姑露易丝的车架停在城堡门口的草坪上,才打开车门,露易丝王妃便匆匆下车,提着裙子就跑进城堡,跑进国王的书房,告诉了他凯特琳在宴会上的判断:小沃尔什上位,要彻底赢下资本世界大战!
啪嗒!
国王手里的书当时就掉下来在桌上,整个人目瞪口呆。
露易丝王妃则并没有在乎这些,她接着说道:“你应该明白,森科堡家族之所以还能在欧洲举足轻重,最大的作用就在于欧盟,92年那一次的货币危机,就让我们损失惨重,如果现在再来一次,恐怕森科堡家族再难崛起,现在到了做决定的时候!”
……
不列颠国际机场,一架特许的私人飞机降落,查理王子快步走下飞机,停机坪上,查理的弟弟带着王室安保团队迎接,但查理却并没有跟自己的兄弟打招呼,只是神色严肃的快步上车,然后回去皇室城堡。
城堡里,不列颠的女王陛下正躺在躺椅上休息,就听见查理王子踏着急促的脚步声走进了房间。
这让女王非常不爽,斥责王子不懂规矩:“忘了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了吗?”
面对自己强势的母亲,查理王子一点也不敢造次,他低下头回答道:“不管任何时候,遇见了任何事情,都要保证自己的头脑冷静,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至于做出冲动的决定。”
教育了这位不列颠的储君,女王才满意的点了头,这才开口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去克林维尔堡参加宴会了吗?是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睿智,我的母亲。”
查理王子习惯性的恭维一句,然后才将凯特琳说的关于纳斯达克股市崩盘,以及沃尔什家族将重新坐上总统宝座的消息说出来。
原本女王还是很轻松的躺在躺椅上,可随着查理王子的话,她突然睁开眼睛,并渐渐坐了起来,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查理王子这时说:“母亲我认为这位特蕾西亚公主有些太自大和目中无人了,她的哈鲁斯堡可不是以前的神罗,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
但让查理王子没想到的,女王闻言冷笑一声:“但我觉得哈鲁斯堡的小丫头可说的没错,整个欧洲现在都太懈怠了,以至于忘记了当年老沃尔什是怎么对付我们的了。”
查理王子心头一跳,似乎意会到了女王的意图:“所以母亲您觉得我们现在要马上做好准备吗?”
女王坚定的点头:“决不能让英镑再受一次92年的危机!”
都说不列颠王室只是一个国家并没有任何实权的象征,但实际上不列颠王室可比人们想象中的更里依赖国家,因为王室的核心产业就是皇家特蕾莎投资集团,玩的就是金融资本,因此他们就得尽可能保证欧洲尤其是英镑的金融稳定,否则很可能亏钱。
一如八年前的货币危机那样,英镑遭到做空,不光整个不列颠损失惨重,就连王室的各个产业也遭到重大打击,因此这一次他们别无选择。
……
梅塞德同样匆匆赶回汉诺威,不过相比露易丝王妃和查理王子,由于德法接壤,因此梅塞德乘车上高速一路狂飙就行了。
这位汉诺威王子回到自己的城堡就去见了他的父亲,也是现在汉诺威王室的首领,同样也将他在克林维尔堡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梅塞德的父亲听后马上站起来,没有犹豫就带着梅塞德去往美茵河畔法兰克福,他需要尽快将消息告诉其他人,至少要让整个德国资本圈尽快做出决定。
很多人都知道德国的权贵阶层是容克贵族,但容克并不是指代哪一个特定的家族,而是贵族的统称,欧洲的资本基本都集中在过去的贵族阶层手上,因此容克贵族也就是德国的资本圈子了。
历史上容克贵族们大都是在普鲁士境内,不过因为很多历史原因,现在都集中到了法兰克福,也正是因为聚集了全部的容克贵族,法兰克福也因此成为了整个欧罗巴大陆的金融中心。
梅塞德被父亲带到法兰克福,他直接找到法兰克福大主教,通过主教大人联系其他容克贵族召开会议,同时也把梅塞德带进了会议,并让梅塞德在会议上将他的消息通知所有人。
梅塞德没有让他的父亲失望,完整的将消息说出来,当时就震惊了所有人。
……
在圣维安谷地,旁波家族的代表也回到了家族的康帝古堡……
在西班牙的阿拉贡封地,胡安将消息带回了家族……
在意大利,在葡萄牙,在瑞士,在卢森堡……
可以说就从凯特琳结束克林维尔堡宴会结束的当天开始,消息就被参会的代表们带到了整个欧洲的各处,然后他们就等着这些消息得出结果就行。
黄荣和沈局长这些人没等几天,就开始慌张起来,觉得周铭和凯特琳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其实也不怪他们会这么想,因为凯特琳散布的这些消息都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不管是纳斯达克股市的崩盘,还是小沃尔什被推选为总统候选人,都是报纸上被公开报道了的信息,这能有什么价值呢?
而且再一点,欧洲作为能跟老美在金融上分庭抗礼的豪门集体,尽管对比新兴资本的老美,有些日暮西山的意思,却也不能因此怀疑他们的智商,是三言两语就能蒙骗了的。
正是这样,才让黄荣和沈局长觉得应该多多跟进一下,不能说完就不管了。
对于他们这样的想法,周铭感到非常无语,周铭问他们:“你们觉得让欧洲那些豪门放手对付老美,是我们不断游说就能做到的吗?”
这个问题把黄荣和沈局长都给问懵了,他们当然不这么认为,可却觉得需要努力一下。
周铭无奈告诉他们:“真正的说服那些人,是要靠他们自己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而不是靠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去说,反而那样的效果还不好。”
不论黄荣还是沈局长,他们都表示自己明白这点,可问题在于不去不厌其烦的反复游说,就只靠这些都摆在明面上的消息,真的能行吗?
周铭左右看了看黄荣沈局长和陈董,脸色有些狐疑问:“你们真是外汇投资人吗?”
???
黄荣和沈局长他们都是满头问号,不明白周铭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但紧接着他们就知道了,因为紧接着周铭告诉了他们在八年前,老沃尔什是如何将资本世界大战从暗中的各自布局,正式拽到台面上来的。
“其实早在十年前,欧洲其实就有搞欧元计划的,只是被老美一套金融组合拳给打回去了,那场资本战争让英镑、马克、法郎和里拉等所有欧洲国家资本产业遭遇巨大打击,也因此才有了欧洲资本进攻拉美,墨西哥、阿根廷和巴西相继爆发金融危机。说到底,这就是一场你来我往的资本较量,只是欧洲稍逊一筹。”
“后来威灵顿上台,这场资本世界大战形势有所缓解,至少威灵顿没有表现出像老沃尔什那样强烈的进攻欲望,相反把重心放在国内,甚至连墨西哥、阿根廷和巴西这些拉美后花园的产业相继出问题也不管不问。”
周铭告诉黄荣和沈局长,告诉他们这才是欧洲想要的结果:“可总统毕竟是会更换的,现在眼看威灵顿就要下台,继承了父亲进攻欲望的小沃尔什要来了,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到恐慌?”
周铭也告诉他们,这些消息的确都是摆在台面上的,欧洲那些资本权贵们也不是不知道。
“他们只是还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周铭笑道,对欧洲那些家伙掩耳盗铃的做法很是无语:“所以这时候我们要做的不是怎么去劝,而是要帮他们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让他们没办法再继续这么混日子下去,要让他们做好面对小沃尔什的准备!”
经周铭这些解释,黄荣和沈局长这才都想起来,他们也都看过局里对当初欧洲九月货币危机的解释,也说了那场货币危机背后还有其他深层次原因。
只是那毕竟是八年前的事了,因此他们才一时没能想起来。
连他们都这样,更不要说欧洲那些家伙了,毕竟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人类的本质,要不怎么说人类从历史里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历史里学不到任何教训呢?
因此那些欧洲权贵们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能合纵连横的苏秦张仪,而是一个能给他们一巴掌把他们打醒的人,而凯特琳很好的扮演了这一角色。
打一巴掌就跑,能让他们冷静的思考,相反要是说的多了,反而会让人怀疑你的目的。
高,实在是高呀!
当然周铭同样也表示,他不可能指望一场宴会就能说服所有人,但只要能说服大半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