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者交代完就离开了,把纪暖和狱医留在一起。
狱医倒是个手脚麻利的人,没一会儿就给她挂上水了。
纪暖烧得迷迷糊糊,脑海里不住回想着刚才在路上看到的布局,她得记住,一定要记住,一有机会就要去救人,要逃跑,落在恐怖分子手里是没有好下场的。
在半梦半醒间,她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摸她。
那不是不小心蹭过的感觉,而是一双手,从上往下,一寸寸的抚摸着她的皮肤。
想起傅浩行对她做过的事,纪暖一下子就惊醒了,跟那个戴着口罩的狱医大眼瞪小眼。
狱医见她醒了,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一把捂住她的嘴,腾出一只手把她的衣服往上推。
纪暖大惊,想也不想就扇出一耳光。
她是下了狠劲儿的,狱医隔着口罩挨了一下,力道丝毫未减,一下子就被她扇得别开脸。
他手上动作一顿,慢慢的回头看着纪暖,而后摘下口罩,擦了擦被打出血的嘴角,露出一张过分苍白又尖刻的脸“力气真不小。”
“滚开!别碰我!”
纪暖挣扎着爬起身,狱医扑上来,将她牢牢摁在床上,不让她乱动“药品是很珍贵的,如果不想死,就乖乖躺着别乱动,给我摸几下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
“你摸鬼去吧!老东西!”
纪暖猛地拔了针管,对着狱医就扎,狱医赶紧抬手挡,但她一错手,那针管又脆,居然断在他的胳膊里了。
纪暖拿着断针,摆出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样子,狱医看着胳膊,脸色生冷“臭娘们儿,你敢对我动手?”
“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我不能对你动手?”
“老子可是这里唯一的医生!你特么的小命都在老子手里,知不知道?”
“我就算病死,也不会求你救我!占病人便宜,该死的垃圾!”
狱医听到这话,嗤嗤的笑了起来“病人?哪儿还有什么病人,只有活人和死人!你想活下去就给我乖乖躺着,不许动,老子高兴怎么治病就怎么治,不然你就等死吧!”
说着,像是验证他的话,纪暖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糟糕……
她可不想把小病拖成大病,在过去,小感冒也能死人的,更何况她都快发展成肺炎了!
但是让这种医生给他治病,让他占自己的便宜……
她没法接受!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医务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团长从门外进来,他一言不发的走到狱医跟前,拔刀削了他一根手指。
断了根的手指吧嗒落地,狱医惨叫一声,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
团长眼神冷漠“拿过来。”
后面的一个马仔立马上前,将一个小手提箱放在狱医身边,打开。
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箱老人头。
狱医嚎声渐歇,仰头看着团长。
“这是你的诊金,以后再对医务室里的人伸爪子,剩下的九根手指也会落地。”说着,团长瞟了纪暖一眼,又别开脸,对狱医冷冰冰道,“该干活了。”
刚才还凶神恶煞吓唬纪暖的狱医被削了手指以后就乖了,他提了钱箱放在自己的座位上,飞快的处理了一下自己的断指,又换了新的针头,给纪暖挂水,然后就和钱窝在一起,验明真伪之后,开始龇牙咧嘴的挑胳膊里的那根断针。
纪暖倒是没想到,团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付医药费,虽然这钱的来源十分可疑。
团长给了钱以后并没打算走,他叫人出去看着,然后在另一张床上侧身躺下,正好面向纪暖。
被这恐怖分子的头子盯着,高烧也抑制不住她的愤怒了,她也看着团长,眼角余光无意识的在身边寻找武器。
这会功夫,狱医已经给自己包扎好了,他看了看团长,似乎有点明白自己是撞在枪口上了,难怪那两个小子送她进来的时候还嘱咐说她是团长的人。
看这阵势,团长同志是想自己尝尝鲜啊。
妈的,狗东西,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他做,有好事的时候,他却连根毛都摸不到。
他待在这儿都几个月都没碰过女人,想抱女人都快想疯了。
但狱医到底还是有理智的,他提起那箱钱,对团长说道“团长大人,小的要去藏钱了,小的告退。”
团长似睡非睡的“嗯”了一声,狱医转身就跑了。
医务室本来就只有纪暖一个病人,狱医这么一跑,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她和团长了。
如果把对付初十的那招故技重施,这个团长会上钩吗?
不不不……
她受够了,她接受不了。
一个初十就够呛了。
就算只是一厢情愿,她也想忠于自己真正喜欢的那个人,而不是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所幸那团长对她似乎也没那个意思,只是看着她,在把她看出一身鸡皮疙瘩之后,他终于坐起来,开口道“如果项链真的是你的……你可能是我妹妹。”
纪暖瞪大了眼睛“哈?”
团长坐起来,在口袋里一掏,在她面前摊开手。
只见他掌心里赫然躺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项链!
皮绳的编法和材质、做吊坠用的钻石扣子完全一样!只是皮绳的色泽和新旧程度不同,可见这两条项链的主人有着不同的经历。
项链是初十送给她的,团长说她可能是他妹妹,那也就是说——
初十极有可能就是团长的弟弟!
这……搞什么飞机啊!兄弟俩为同一个组织效命,他怎么可能没见过初十的项链呢?
亦或是,这是一种新型骗术,这团长想装傻收买她,然后套出常司令和特别小队的下落?
她试试探探的的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团长语气平淡的说道“我们出生于杀手世家,十八年前遭仇家灭门,父母族人带着我逃命,母亲路上难产,父亲就让我跟族人一起跑,他带着母亲去找医生,结果我们失散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说着,他拿起了比较陈旧的那条项链,说道“这是父亲临走那天从他衣服上扯下来的扣子,我亲手编制皮绳穿起来,一条给我,一条留给我未出世的弟弟妹妹……所以,如果你在骗我,最好现在就坦白,不然我会让你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我月升初一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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