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刚强冲上前把何叔语放进来,拽着纪暖。
他的手很用力,声音却很沉稳:“开车,跑我们跟着车子跑”
“可是雷泽团那边”
“小何炸掉了雷泽团的车库,他们得一会儿缓不过来,先离开再说”
“好,我知道了”
纪暖也不再磨叽,爬上驾驶座就开车往前冲。
车上已经有了百里云川一个病号,没想到何叔语也受这么重的伤,纪暖心里很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多提一嘴,何叔语也不会回去,都是她
现在不是愧疚的时候,她控制车速往前开,后面的人也一直跟着跑,她在倒车镜里看到徐刚强示意前进的方向,她就跟着开,最后,来到了那个通向研究所的隧道。
纪暖看着那隧道,心里有点膈应。
隧道离大本营并不是很远,看样子还没有被破坏过,纪暖下车后,徐刚强稳步上前,把百里云川背起来,后面跟着的几人也赶上来,正是阿越那几人。
阿越一伙原本打算去营救安世,却被纪暖打乱了计划,还被雷泽团困住,就当他们以为小命休矣的时候,徐刚强却折回来破坏了包围圈,把他们弄了出去。
现在再见到纪暖,阿越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两边人一时愣住。
还是徐刚强最先发话:“别犯傻了,喂,你叫阿越快点带路走这里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阿越回神,看了纪暖一眼,咬咬牙说道:“跟我来。”
他带路,往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纪暖不想回研究所,她想开车走,但云川和何叔语的情况经不起长途颠簸,她只能下车,牵着高晨的手往前走。
阿越几人也都是明白人,主动背起何叔语,在前面带路。
“还是我走前面吧。”纪暖把高晨放在徐刚强身边,“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丧尸。”
她是这一行人当中唯一不会被丧尸病毒感染的,闻言也没人跟她争,她走在前面,摸索前进,刚摸索到楼梯处,黑漆漆的隧道入口就有几束灯光照过来,同时夹杂着让人心惊的怒吼和枪声。
“他们在这里别叫他们跑了”
“站住”
正值夜半,隧道漆黑,旋转楼梯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徐刚强把背上的百里云川交给阿越,一推纪暖:“你们先下去我来抵挡”
纪暖拽住他:“他们人多你要怎么挡你先带着伤员走我来挡,我受了伤也会很快好的走啊”
“不可以。”徐刚强拿走了她的枪,挡在出口晃了晃,“你是女孩,走。”
“徐刚强你”
话音未落,对面的子弹乒乒乓乓的打过来,打的他们四下找掩体逃窜,徐刚强推了她一把,低吼:“别磨蹭了,快走有用的着你的时候你要是被抓,那就什么都完了”
“”
纪暖犟不过他,气的一跺脚,只能转身跟阿越那些人一起跑。
五十米高的旋转楼梯走起来很费劲,一旦被人占据高位攻击,也会变得很危险。
但是,徐刚强像一尊门神一样挡在外面,只听到头顶枪声连成一片,等他们来到研究所,打开大门,所有人都进来,枪声也停住了。
一个红缨团的成员惊魂未定的问道:“难道那个大高个儿死了”
纪暖扭头瞪他:“不会说话就闭嘴这里有伤员你们看不到吗快去救人”
那成员被吼也不敢回嘴,赶紧跟同伴一起把百里云川和何叔语推进去了。
高晨看了看被推进去的两个伤员,走到纪暖身边,在怀里一摸,把一把小巧的袖珍手枪递给她。
纪暖都愣住了。
这孩子一路上都藏着这东西
高晨郑重的把自己的底牌交给纪暖:“姐姐,大门就拜托给你了,我去看着三舅舅和云川哥哥。”
说完,他小大人似的拍拍纪暖的手,转身进去了。
纪暖看着那手枪,只觉得它沉甸甸的。
她深吸一口气,走向门外,一边走一边说:“你在里面守着,听我信号关门。”
阿越也没有什么异议,“啊”了一声就站在开关处。
徐刚强还没有回来,不能关门,她就在门口等他。
枪声的确已经停止了,只有越来越近的杂乱脚步声,她分不清里面谁是谁,楼梯旋转向下,她也看不分明,只能握着手枪,紧张的等待。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慢,像是某种试探。
终于,一个黑影率先走到她前面不远的阴影处,她紧绷着神经,死死握着枪柄,试探的叫道:“徐先生”
身影踉跄而下,纪暖后退一步,手腕有点发颤:“徐先生”
对方还是没有回话。
就在两人之间还有数十级台阶的时候,月上中天,白色的月光从破掉的天顶倾泻而下,一下子照亮了那人的样子。
居然是一只变异丧尸
也不知道这丧尸是怎么从枪战中脱身摸到这里的,它瞧见了纪暖,咧嘴龇牙,吼了一声就朝着她扑了过来
纪暖不怕被咬,但自己身后就是研究所,要是让它进去就完蛋了
她硬着头皮,朝着丧尸撞过去,一把勒住它的腰,抱着它往后退。
但丧尸力气太大,一人一尸在狭窄的走廊上拉扯。
那丧尸还是第一次见到躲也不躲的活人,但说她是活人,她身上并没有活人的气息,抓破她的皮肤以后,她的血也没有让它亢奋的血腥气。
于是,变异丧尸不再将她当成威胁,继续向着研究所的大门前进。
纪暖死死的抱住它腐臭肮脏的腰身,怒叫一声猛地发力,竟是把它推的后退几步,变异丧尸的后背抵在了楼梯的栅栏上。
因为惯性,丧尸手脚不够灵活,吼了一声就被推下去,旋转楼梯下面还有更深的地方,黑漆漆的像是无底深渊,掉下去非死即残。
而纪暖也被它抓住了衣服,在它摔下去的时候,没刹住车,同样跟着往下一翻
“啊”
她在天旋地转之间死死抓住了栅栏,可支撑着她身体全部重量的是那只受过伤的手臂,她疼得瞬间飙泪。
就算抓着栅栏,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的从生锈的铁杆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