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几乎同时在想,难怪泰昌皇帝活到快四十岁,始终独宠西李,确是国色天香、丽质天成。
不单西李将除了皇后张嫣之外的女人们全部击败,八皇女朱徽媞在少女这个层面,也令所有的少女甘拜下风,只13岁便已经是标致的美女。
大部分女人羡慕西李的美貌,少部分则因妒生恨,觉得西李一个几乎等于被闲置在冷宫的女人,还这么高调。
若不是韦宝送了皮草给西李,西李仍然会被认为是高调,这就是长得漂亮的女人的烦恼之处,什么都不做,也会惹到许多女人,甚至惹到男人。就像现代漂亮的女明星,粉丝中其实男性的比例并不高,多为年纪轻的小女孩,男人们对太漂亮的女人,其实是很苛刻的,极其容易产生逆反心理。
魏忠贤看了眼客巴巴,他猜想客巴巴应该会这么想,他和客巴巴在西李宫中多年,始终仰西李鼻息生活,这么长的一段岁月,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客巴巴也看了眼魏忠贤,她并没有流露出不悦,倒反而觉得这种场合,若是西李不来,会觉得失落,只有让西李看看她现在的风头,才能让她更加得意。
魏忠贤原是西李身边的心腹太监,在移宫案中是为西李出过大力的,若不是西李想霸占乾清宫,想垂帘听政的计划破灭,说不定现在魏忠贤仍然是在西李手下的太监。
皇后张嫣和客巴巴的位置,分置朱由校的御座左右,紧挨着客氏的是任容妃,她因为是魏忠贤的义女,对于客巴巴来说,也是‘自己人’,任容妃轻声对客巴巴道:“夫人,怎么也请西李来呀?看她娇狂的劲儿,还以为是先帝在的时候呢?”
客巴巴只是微微一笑,她注意的点和任容妃不同,“两位李娘娘身上的皮草不错。”
“嗯,一看就是最新的,国舅的夫人,还有八公主好像也是刚换上的新皮草,哪儿来的啊?我前阵子一直在找人催宫外定做最新的皮草送来,可惜乔家断货了,她们倒是很有门路呢?”任容妃听客巴巴一提醒,这才注意到。
客巴巴看了眼跟在李成楝身后的韦宝,立时想到了什么,暗忖这辽西乡间的少年,看样子不简单啊?除了是因为韦宝的缘故,她想不出别的原因。能在最缺货的时候,经营这么高档的皮草生意,看样子是有实力的。刚才见过韦宝之后,客巴巴便留上了心,觉得韦宝和一般人不同。
韦宝和西李、朱徽媞、东李同时出场,也引起了足够的关注,这场中不仅是女人们,男人的颜值也普遍偏高,随便拎一个中等颜值的男人到宫外都是大帅哥,韦宝在这样的环境中,却能独占颜值鳌头!从容不迫的气度,让人一点都看不出仅仅只是一个14岁的少年,都以为韦宝十六七岁了,纷纷打听韦宝的情况,但没有几个人清楚。
女人的自觉比较准,注意的点比较多,魏忠贤并没有将韦宝这种少年放在心上,即便认为韦宝可能不简单,跟辽西的哪个世家有关系,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东李所经之处,宫中的嫔妃们,各宫的掌事宫女太监们,纷纷向东李道贺,东李虽然不和人接触,不过为人正派,因此威望很高。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在宫外,口碑都很好,很得人心。同乡这层关系,也只是一个考量方向罢了,沧州随便也有十几万人,来京做生意的更多,不会仅仅因为这层关系便对韦宝多加留意。
几个人当中,本来地位最尊贵的西李,却很落寞,相较之于东李,鲜少有人和西李说话。
西李、八公主朱徽媞,李成楝一家人和韦宝等人在负责张罗礼仪的太监的引导下先行入座,这才减缓了西李和朱徽媞的尴尬,她们出席这种场合是一种煎熬。
朱徽媞少年心性,性格又开朗大方,还好一些,并不是很在意,西李则一直步履维艰,对旁人的目光,只能尽量做到视而不见。
东李则独自去拜谢皇帝:“谢陛下赐宴,太隆重了。”
朱由校见东李来了,很是高兴,他是爱玩的个性,但他玩要玩出内容来,最怕的就是干坐,也不是很喜欢跟人聊天,要是让他在宫中摆弄木匠活,他可以摆弄一天一晚不吃饭都没事,东李来了,就代表宴会马上要开始,可以开席开戏了,“娘娘的生辰,应该的,我幼时在娘娘宫中,没有少得娘娘照顾,每每想来,都很舒心,这段时日国事繁忙,也没有顾得上去探望娘娘,听说娘娘身子一直不好,我让太医们要小心侍候。”
朱由校说的是真心话,却也是场面话,贪玩的人大都没记性,哪里还会让太医小心云云?就连李庄妃宫中发的例钱银子一直很微薄这种事情,他都没有关心过。
“多承陛下挂念了,陛下不必为我费心。”东李道完,再向皇后见礼,张嫣急忙还礼,也说几句关心李庄妃的话。
张嫣是真的关心李庄妃的生活,只是宫中的名誉大权落在宣懿康昭太妃手中,实际上的权力全部在奉圣夫人客氏手中,她关不关心也没有差别。
客氏不但对泰昌皇帝的几个女人刻薄,对整个宫中的女人都很刻薄,整个皇宫的人数,在天启皇帝上台之后大幅增加,但费用却一点没有增加,反而有大部分落入客氏和魏忠贤手中。
这些事情,东李心里很清楚,却也没有介意过例钱银子多寡的问题,本来在她看来,只要弟弟李成楝一家人够用她就满意了,要不是知道弟弟家里的生活实在是艰难,她是绝不会同意办什么寿宴,她知道弟弟要借机向魏忠贤和客氏示好。
东李接着便向宣懿康昭太妃和郑贵妃等万历皇帝的妃子们问候,然后是一众天启皇帝的嫔妃们向东李问候。
魏忠贤和客氏权势再大,身份也只是太监头和宫女掌事,客氏的实际职务更只是浣衣局的掌事而已。
按道理东李不用特别跟他们接触,应该他们主动来找她,但东李还是对二人分别打了个招呼才回去。
李成楝和韦宝远远的看在眼中,都放心了不少,同时心疼东李,就连韦宝,虽然和李庄妃才刚刚接触一回,却也能体察李庄妃的性格,让她这样和魏忠贤客巴巴打招呼,这已经很为难她了。
韦宝关注最多的人还是西李,因为方便他偷看,他也想多看皇后张嫣几眼,不过总是往陛下和皇后那边看,不方便。西李始终端坐,也不和旁人说话,朱徽媞与她说话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的。
李成楝和韦宝单独坐一桌。
李成楝的老婆带着三个儿子坐旁边一桌。
东李则和西李、八公主朱徽媞坐一桌。
开始说一百二十桌,韦宝发现似乎还不止,后面应该又增加了座位,快二百桌了,场面不小。
今天这场合,等于将整个京师,甚至可以说整个大明的美女纠集了过半过来,简直成了一个巨大的美人窝,差点让韦宝的眼睛都花了。
皇宫到底是皇宫,不到皇宫都不知道天下有这么多美女,皇亲国戚也不是开玩笑的,颜值高的吓人!
有比较才知道什么是强中自有强中手,韦宝比了一圈,暗自排定的前三名,仍然是张嫣,西李和西李生的八公主朱徽媞。
朱徽媞还在长个的过程中,女大十八变,还处于待定状态,以后不知道会更上一层楼还是保持原样,还是稍有退步,反正就朱徽媞现在显露的实力,妥妥的前三名。
朱由校的几个妃子当中,倒反而是最得宠的任容妃,相貌垫底,却也已经是大美女了,估计是魏忠贤在整个沧州范围内选出来的美女,和韦宝在山海关见过一面的赵金凤都有的一拼。
西李和张嫣皇后就更不用说,两位都是已经定型的女人,西李更是到了三十左右,一个女人一生当中的巅峰阶段,张嫣眼下才只二十出头年纪,韦宝估计再过几年,张嫣成熟的风韵更加明显,会比现在的状态还要好。
“兄弟,不用太紧张,就这样了,等会看完戏,吃完饭,跟着众人退去便没事了。”李成楝见韦宝一直坐着不说话,以为韦宝见着这么大的场面,害怕呢。
韦宝轻声笑道:“不紧张,这种地方还是少说多看比较好,怕说多了,控制不住声音,大声会怕惹祸。”
李成楝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不说话或者少说话是最稳妥的,我姐姐就常说宫里面是非多,不爱说话的人反而没事。”
李成楝哪儿知道韦宝正在暗自观察美女啊?和韦宝说了两句话之后,又慢条斯理,斯斯文文的筷子夹东西吃。
进入皇宫中,似乎每个人都变的非常有涵养,连韦宝的动作都慢慢的,优雅的很。
“你找机会去和魏公公说话呀?提一提小旗升迁总旗或者百户的事儿啊?今天这么好的机会。”韦宝忽然想起来这事,轻声对李成楝道。
“不敢去啊,魏公公始终在陛下身边呢,也不见他下来。”李成楝急忙低声答话。
韦宝嗯了一声,他也挺着急的,唱戏的唱戏,吃东西的吃东西,想找机会推销自己的皮草,也没有好时机,虽然刚才东李西李、朱徽媞和李成楝老婆穿着自己的新皮草出场,挺吸引眼球的,但是这四人似乎都不太跟旁人接触,这达不到‘打广告’的目的呀。韦宝恨不得举个广告牌子告诉全场的人,皮草出自他手中,他还有二百多件快三百件。
韦宝之前想好了,要找机会向皇后、客氏这些人赠送皮草,顺带着,宫妃们应该就都会被吸引来了,可不敢啊。
“你说我去向皇后敬献皮草,行不行啊?”韦宝问李成楝。
李成楝差点被韦宝的话呛到,“你是真敢想,这什么地方啊?你就这样过去?没事还好,有事的话,治你个惊扰圣驾。”
韦宝轻轻地叹口气,他也这么担心,主要有地位的,当红的女人,都跟皇帝挨得太近了,而且自己跟这些大人物又没有接触过,贸然上去是有点不太合适。但是不从最顶层的人物下手也不合适,这种场合,又不能随意乱走动,每桌的人都只和自己桌的人说好,贸然上别桌去推销,似乎也不行。
韦宝也不再跟李成楝商量了,知道他胆子小,怕连累他,肯定不会答应,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找机会。
韦宝观察了半天,终于发现一件事情,拉了拉身边的李成楝:“那个一直到处走动,然后经常到客夫人身边的女的,是干什么的啊?”
“那是宫中女官,应该是跟着客夫人办事的吧?干什么啊?”李成楝不知道韦宝是什么意思。
“她经常从咱们这边过,你说我跟她搭话,说我有礼物想送给奉圣夫人,这应该没问题吧?”韦宝问道:“我该叫她什么呀?太监叫公公,女官叫什么呢?”
“叫姑姑。”李成楝轻轻地嘿了一声,暗忖韦宝是什么都想的出来,“这你可别瞎试,宫里我也不认识几个人,宫中规矩多,你又是宫外的男人。”
“我就正经说句话,也不调戏她。”韦宝嘟哝道,算是看明白了,搁着李成楝,什么都别试了,今天算是白来。
韦宝仔细想了想,跟宫中女官搭句话,自己也算是跟皇亲国戚沾边的人了,而且看样子天启皇帝对东李娘娘很不错,这点事情,顶多说两句,应该不用坐牢砍头这么严重吧?打定了主意便等那女官再上自己这边来。
好在宴席的时间很长,过了快半个时辰,终于让韦宝等到了一个机会,那女官过来了。
“姑姑。”韦宝在那三四十岁年纪的女官经过身边的时候,猛然回头轻唤了一声。
女官一怔,停下了脚步,很少有人敢这么坐着叫她,尤其是宫外来的客人。
李成楝被韦宝忽然来这么一下,吓了一跳,但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能阻止韦宝了。
韦宝跟女官的眼神对上了,女官并不说话。
韦宝急忙挑重点道:“姑姑,我有礼物想进献给皇后娘娘和奉圣夫人,见姑姑面色慈祥,斗胆问一下能帮我传句话吗?”
女官这才确定面前这少年是在同自己说话,她认出了李成楝,也想起这少年是韦宝带入宫的人,刚才还曾经和陛下、奉圣夫人、魏公公说过话,“我帮你问一声吧。”
“谢谢姑姑,姑姑你真漂亮,人又好又漂亮。”韦宝大喜之下,顿时放松了许多,感觉宫里面的人,也不都是‘装’的很严厉的嘛。
李成楝差点没有晕过去,这种话你也敢对女官瞎说?
那女官倒是被韦宝逗得抿嘴一笑,四下快速看了一眼,却急忙走了过去。
“怎么样?不问怎么知道不行?”韦宝喜不自胜的对李成楝道。
李成楝摸了摸额头的细汗,就这么一两秒的功夫,就差点把他的魂都吓飞了,“跟宫中的人再莫乱说话了,这是没事,宫中忌讳可多了,随便一句话说的不好,都是掉脑袋的罪过。刚才这女官看样子是客夫人身边的红人,要是换做寻常宫女,不但不敢跟你说话,还会立马去告知管事公公。”
韦宝轻声笑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找厉害的宫女嘛。”
“那不是宫女,是姑姑。宫中有职衔的女官都叫姑姑。”李成楝轻声说完,又紧张的四下看了一圈,见似乎没有人注意他和韦宝,才稍稍放心了一点。
韦宝已经想好该怎么送了,反正头上戴着金钗的女人,都送!这种肯定不会白拿东西不赏赐自己,因为有钱!现在只等那女官帮忙传话。
客氏听女官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了韦宝的请求,掩口一笑,轻声道:“这孩子,胆子还真大,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先是攀上了李成楝这么个穷皇亲国戚,现在还想来攀我。”
客氏见韦宝将她和皇后列在同一等级,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想了想,又看了眼皇帝,见皇帝心情不错,暗道没事,便对自己的贴身女官项香巧道:“行。”
项香巧没有想到客夫人居然会同意,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退到了后面,招来一名心腹太监,让那太监去向韦宝带话。
韦宝等了十多分钟,见那女官还不回来回话,正在焦急,一名太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轻声道:“奉圣夫人准了。”然后便快步退到了一边,似乎不是跟韦宝说话一样。
“宫中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神神秘秘的呀?”韦宝轻声问身边的李成楝。
李成楝没有想到这事真的能成,仍然吓个半死,“小宝,你还真的要过去呀?”
“不然呢?奉圣夫人都已经同意了,还怕什么呀?现在要是不送,不成了我骗奉圣夫人了吗?岂不是罪过更大?”韦宝也挺紧张的,知道这种场合不是开玩笑的地方,暗忖这趣÷阁买卖,从头到尾真的都是在拿命拼啊!现在的情况,比当初自己在关外跟建奴商帮干,比自己跟老林子震天北的人真刀真枪的干,实在不知道凶险多少倍。明刀明枪的哪里有这种场合吓人?
李成楝听韦宝这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暗道韦宝胆子是真大,什么都敢做,也暗暗佩服韦宝,人家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敢独自出外做生意,还做的是这么大的生意,这没有两把刷子是真不成。
韦宝定了定神,向站在一边的那小太监走过去,“公公,我的礼物都放在仁寿宫大院内了,要去取来。”
“随我来。”小太监毛修永是客氏贴身女官项香巧的心腹小太监,本来就是派过来办这事的,听说是去旁边的仁寿宫,并不为难,因此一口答应。
韦宝大喜,就要从袖兜摸银子打赏这小公公。
毛修永看出了韦宝的意图,微微一笑,快走几步,这人多眼杂的地方,哪里能收你的银子?况且他不知道韦宝跟客夫人的关系,更不敢随便乱收,还以为韦宝原本就跟客夫人有亲缘或者地缘上的关系呢。
出了看戏的场地,韦宝一边掏银子,一边道:“在下叫韦宝,小公公贵姓啊?小小意思。”
“贵客不用破费。”毛修永快走几步道:“小的姓毛。”
“毛公公呀,好姓,好姓。”韦宝见这太监直接拒绝了,尴尬的一笑,也没有再坚持:“那下次吧,这次还不太熟,以后一回生二回熟,还要多多仰仗公公。”
毛修永噗嗤一笑,也不知道姓毛哪里好来着?好的话,还用得着入宫做太监?暗忖这人还真会拍马屁。见韦宝说话风趣,但也觉得韦宝有些过于放松了,这里是大内呀,你当是什么地方?不过如果不是皇宫大内,毛修永还真想跟韦宝这种俊美少年说说话,宫中之人都小心谨慎的很,平时能少说话尽量少说话,说话都是捏着嗓子的细声细气。
绝大部分太监说话细声细气,并不是因为割了关键部位的原因,那里对声音的影响并没有很大,关键是职业病,宫中的女人们说话同样都是细声细气的。
像韦宝今天接触过的魏忠贤,说话声音虽然也稍显尖锐,却并不失中气,没有刻意压着嗓子和皇帝说话,跟普通中老年男子的说话区别就不大。
毛修永带路,韦宝没两分钟便到了仁寿宫的大院,取了差不多十盒礼盒装的皮草,一个人拿不下,还让这小公公帮着拿。
“不是说送奉圣夫人和皇后娘娘吗?送这么多呀?”毛修永问道。
“奉圣夫人嘛,一次肯定要多送一些。”韦宝嘿嘿一笑。
毛修永点点头,不关他的事情,他不多问。
两个人很快又返回了场中,毛修永却并不给韦宝带路了,而是跟在韦宝身后,韦宝明白意思,径直向最尊贵,最高处的御座所在的台阶那片走过去。
韦宝手中的几个大礼盒,还有韦宝英俊无比的长相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清楚这少年要做什么,一看韦宝的服饰,便知道韦宝不是宫里面的人。
韦宝捧着礼盒,恭恭敬敬的来到御座前跪下,“陛下。”
天启皇帝正看戏呢,向下看了眼,见是韦宝,奇道:“何事?”
要是旁人这么直愣愣的过来,必定有人阻拦,关键皇帝身边都是魏忠贤和客夫人的亲信太监宫女,见有毛修永陪同,便没有阻拦。
“小人有礼物想敬献给皇后娘娘和奉圣夫人。”韦宝答道。
“哦?”天启皇帝本来觉得戏文不是很好看,他本来就是没有文化的人,倒是觉得韦宝比戏文要有趣些,他跟宫中之人不爱说话,那是因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而且宫里面的人都顺着他说话,他其实也盼着能和年纪相仿的宫外的少年交流:“什么东西?有没有朕的?”
韦宝一怔,这还真的是疏忽了,不过反应倒是很快:“有,小人带来一些皮草,一件黑熊皮大氅敬献给陛下。一件扫雪貂皮袄子进献给皇后娘娘。”
“哦?这里这么多件呢?其他的呢?”天启皇帝接着问道。
韦宝一汗,你还挺八卦的,“其余是献给奉圣夫人的。”
客巴巴见韦宝总共拿来十件皮草,倒有八件皮草是给自己的,别提多舒心了,“那多谢你了,我一人哪里穿的了这许多?”
“奉圣夫人换着穿。”韦宝赶忙赔笑道,在这种御前的场合,再没有说什么生的好看之类的浑话。
太监将韦宝献上的皮草分别奉上给皇帝,皇后和客氏。
皇帝和皇后都很喜欢,客巴巴是识货之人,本以为韦宝这样的乡间来的生意人没有什么上好的东西,却没有想打每一件皮草都是一等一的上品!顿时对韦宝格外高看!
“真不错,魏公公,怎么样?”皇帝没有当场穿,太监拿在手里,他细细打量了一番。朱由校对手工活有特殊的偏好,还不光是对木工活,皮匠的活,也稍有涉猎,知道是极其昂贵的好料子。
“的确很好,这少年有心了。”魏忠贤看了眼韦宝,见韦宝懂得做事,又是自己‘同乡’,顺着皇帝的意思夸了韦宝一下。
“嗯,不错不错。”朱由校龙颜大悦,“看赏!赏五十两!”
噗!
韦宝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喷向全世界!五十两?你还是皇帝么?老子的成本,光是这件熊皮大氅,至少上千两银子,你是叫花子皇帝?
韦宝还真的冤枉了朱由校,老朱家节俭,除了极少数的几个败家子,宫中的用度向来是很省的,即便是败家子,也是对自己大气,对自己宠溺的妃子大气,对臣子那也是很抠门的,五十两纹银,这在皇家已经是赏赐的上限等级了。
“谢陛下。”韦宝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虽然肉疼的紧,感觉跟皇帝做生意,怕是捞不着好果子。甚至后悔不该上来就将熊皮大氅拿出来的,幸好虎皮没有拿过来。
皇后张嫣没有想到李成楝认的这个义弟居然会当众送自己东西,送皇帝东西,不由有些尴尬,她是没钱没权没势的皇后,家境也贫寒,连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但是碍于身份,又不能不赏赐,知道这种皮草一看就不是便宜的,至少得好几十两银子,只得轻声道:“陛下,能不能提臣妾也赏了这少年?”
皇帝朱由校已经很久没有和张嫣独处了,感情淡的很,随口道:“再赏五十两!朕和皇后一道赏了。”
“谢陛下。”韦宝急忙又恭恭敬敬的跪拜一次。
“陛下,这两样加起来怕是要两千两纹银呢。”客巴巴一声娇笑,“我得多赏点给这孩子,陛下不会不高兴吧?”
“哪里会?奉圣夫人想怎么赏都行,你自己的银子,你自己说了算。”朱由校大度的一笑:“朕的内帑都放在奉圣夫人那管着呢。”
“陛下,我用的可都是自己的银子,大内的银子一分不敢乱动。”客巴巴急忙辩解。
“没说你乱动,放心赏吧。”朱由校笑道。
“赏给这孩子五百两。”客巴巴回身对女官项香巧道。
项香巧一怔,没有想到客夫人出手这么大?这真是极难得的,连忙答应一声。
韦宝大喜,连忙谢道:“谢奉圣夫人赏。”暗忖这趣÷阁买卖不亏,给奉圣夫人的这八件,加一起也不到五百两,说不定还赚了二百两左右哩。
客巴巴得意的扫视了一圈全场,五百两银子对于她来说是小数目,要的就是这份威风,让你们都看看如今宫中是谁最大!
“我也想要皮草,都是今冬最新出的吗?”任容妃恃宠而骄,敢在这种场合揷话。
韦宝看了眼皇帝,见朱由校并没有不让他说话的意思,答道:“有啊,能被娘娘看重,这是我的福气,我还带了好几件来,预备让东李娘娘多挑选几个样式的。都放在仁寿宫呢。”
韦宝这时候不忘搬出东李娘娘,免得他像是预谋好了要来宫里面做生意一般。
任容妃大喜,“那我待会得去看看。”
“这是我的福分,哪位娘娘乐意去看看,都是我的福分。”韦宝同样大喜。暗忖没钱的也不敢去看吧?虽然话没有点透,但你们不会白抢我的吧?幸好搬出了东李娘娘,仗着东李娘娘的面子,你们选了皮草之后,应该也会给我银子吧?
不过宫中的妃嫔们似乎并不如韦宝预期中的那般踊跃,王良妃、范皇贵妃、李成妃这些已经被皇帝冷藏了的后妃,哪里有银子?倒是不少万历皇帝的妃子有银子,还有大部分皇亲国戚家的女眷动了心,她们本来就是皮草这种上等消费品的主流消费人群,今冬又断了货,正四处找地方买呢,不由的便议论纷纷起来,戏文可赶不上新衣服对女人的吸引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