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韦宝的嗓子还没有开。
“宫里来人宣公子入宫了,来圣旨了。”林文彪道:“我向那传旨的太监打听过了,应该是要上金殿开榜了!”
韦宝哦了一声,并不是很意外,魏忠贤只手遮天,魏忠贤答应过的事情,还能拖延吗?
而且,扶自己上去,这是名正言顺,顺理成章的事情,完全没有阻力,魏忠贤随时都能办到。
“来人,起床了!”韦宝坐了起来。
一帮朝鲜侍女急忙进入,服侍韦总裁洗漱更衣。
韦宝到了前厅,见过传旨的太监,接了圣旨。
圣旨只说是宣召入宫,并没有说其他的。
因为林文彪已经替韦宝打赏过太监了。
太监便透风,今天宣召是小传胪。
明清时期的科举有乡试、会试、殿试三种。殿试又称御试、廷试,是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最高一级的国家考试,也是封建统治者选拔人才和笼络知识分子,维护其统治的一种手段。
明初殿试曾在承天门南金水桥畔设案考试,后来移至太和殿,清代在保和殿。
这种考试每三年进行一次,时间一般在春季农历三月。
明清时期的科举考试十分严格。
清朝时,进京应考的举人首先要集中在大清门东侧千步廊朝房,经过礼部会试,考中后为贡士,又称为“中式进士”。只有取得贡士资格的人才能进宫参加殿试。
殿试由皇帝亲自出题。考卷的成绩,由阅卷大臣打分,获得前十名的考卷,皇帝还要亲自过目,考中的被赐予进士。
列第一甲第一名的称为“状元”,第二名者称为“榜眼”,第三名者称为“探花”。
殿试两天后,皇帝要召见新考中的进士。
考中的进士身着公服,头戴三枝九叶冠,恭立天安门前听候传呼,然后与王公百官一起进太和殿分列左右,肃立恭听宣读考取进士的姓名、名次。
这就是“金殿传胪”。
“胪”有陈列的意思,“传胪”就是依次唱名传呼,进殿晋见皇帝。
这一次皇上的召见,便是“小传胪”。
“给过公公银子了吗?”韦宝问道。
“已经给过了。”林文彪急忙答道。
“给了多少?”韦宝再问。
“给了二两纹银。”林文彪有点诧异,往回这种事情,总裁是很少亲自过问的啊,今儿个是怎么了?
虽然是辽西人,但是在京城待了一段时日,自然而然的都会染上京腔。
其实人都一样,骨子里都喜欢攀附富贵。
倘若是辽西比京城这边厉害,就是在京城待的时间再久,保证一个个还是一口标准的辽西强调,绝不会变成京腔。
“二两纹银太少,再给公公二两纹银!”韦宝笑道,然后对那传旨的执事太监道:“敢问公公高姓大名啊?”
“不敢当,公子爷是贵人啊,等会金殿宣了名次,大人就是正式的朝廷命官。”那执事太监道:“我叫汪双良。多谢大人了。”
“汪公公,千万别客气,有缘相识就是缘分,以后还请汪公公多多关照。”韦宝笑道:‘咱们这就走吧?’
韦宝并没有因为对方只是一个跑腿的太监而有所怠慢,而且,能出宫跑腿,这本身在太监里面,也算是个人物了,虽然比不上二十四监局的管事牌子,却也算是班长那种小官了。
韦宝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完全效法鬼谷子。
就是后世网上有流传的鬼谷子的六条社交原则。
一、穷者嗜利,以利切入你跟没钱的人就不要谈什么理想,愿景,直接告诉他能赚多少钱就可以。如果你和一个穷人谈论未来的发展和前景等这些遥远的话题,在他们眼里,可能会觉得你这个人不着边际,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温饱都是个问题了,怎么还有时间去想着未来的职业规划呢。所以当你和穷人交谈的时候,话题只要围绕利益即可。从别人最需要的东西切入话题,给他们带来好处,就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和好感,投其所好,在危难时刻给予帮助,他们便会对你感激万分。和贫穷的人交流,一定要抓住对方的需求,直击要害,千万不要东扯西扯,简单点从最需要的入手便会得到他们的支持,但也不要以势压人。
二、弱者嗜尊,以谦切入你求地位低下的人办事,就要格外的尊重对方。因为对方缺少尊重。弱势群体由于长期被压迫,得不到尊重,自尊心非常强,他们需要别人的认可,跟他们交流时要多一些尊重,保持低调,心怀诚意,让他们内心感受到你的善意,才会得到他们的好感,和你敞开心扉。人都希望自己被别人所尊重,特别是那些觉得自己地位不如别人,经常被别人忽视的人,如果你在和对方交谈的时候,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那么你的一分尊重可能会给你带来十分的诚意。
三、强者嗜强,以事切入强者不喜欢跟弱者打交道,跟他们交往不需要太谦虚,直奔主题就可以了。在和强者交流时,往往会被看不起,在他们眼中,弱者是没有地位的。因此和这种人交流要遇强则强,做到不卑不亢,要有气势。每个人身边总有一两个比较强势的人,面对这类对象,你要做到遇强更强,在他们面前不能缺少气势,也不能被他们压下去,因为他们只会尊重比自己更强的人,若是对方是一个不如自己的人,那么可能连正眼都不会瞧你一眼。所以若是你想要和他在平等的层面上来进行交流,那就将你所有的才华发挥出来,让他对你刮目相看即可。
四、勇者嗜直,以耿切入勇敢果决的人喜欢直来直往,不要跟他们兜圈子。当你和一个勇敢果决的直接的人对话时,千万不要隐隐藏藏,若是你让对方觉得你这个人很扭捏,说半句藏一句,那么他们可能会直接掉头就走,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所以对于这样的人,最好的交谈方法就是开门见山。和这种人交流,就应该有事说事,直言直语,不要让对方猜测你的用意,交谈时直接开门见山,对方反而会更喜欢你诚意和坦诚。
五、迟者嗜晰,以简切入不能跟反应迟钝的人玩深沉,那样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应该吧问题简洁明了的告诉对方。如果和你交谈的对象是一个反应能力比较差的人,那么你和他说一些深奥的道题都是在做无用功,这个时候最好的交谈方式就越简单越好,不用引用太多的大道理,直接将其转化成生活中浅显易懂的道理即可,这样对方听起来比较好理解,也会觉得和你这个人相谈甚欢。
六、岁者嗜捧,以礼切入跟年长的人打交道一定要有礼貌,多听他们讲过去的事情,多捧着点,这个是没有坏处的。因为他们的一生需要我们的认同。我们经常说一些老人家倚老卖老,其实对于老人家来说确实有资格卖老,毕竟他们的生活经验比较丰富。在他们内心深处,最希望别人来吹捧他,所以若是你和一个长者交谈的话,不妨多说几句好话夸夸他,并表现出你的谦虚,这样便能成功赢得他的欢心。
韦宝与人社交,一直遵循这些原则,绝不敢因为自己的权势财富比人强,而稍有怠慢。
“不忙,大人请更衣再去不迟。”执事太监汪双良果然感觉很是被尊重,对韦宝又客气了几分,说着,从身后一名太监捧着的木匣子中取出一套崭新的袍服来。
传胪之日,贡士穿公服,戴三枝九叶顶冠,这就是传说中的贡士所需要穿的公服了。
“好漂亮。”吴雪霞忍不住赞了一句。
执事太监汪双良有点好奇,这韦府的女人不懂规矩吗?女人怎么敢在大庭广众开口?就算要开口,也不该随便开口啊?估计是被这小大人给宠坏了的宠妾吧?不光他的事情,所以,他也只是微微好奇了一下而已。
韦宝笑道:“好,在府里换好。这回省得跑宫里面去沐浴了。”
韦宝上回殿试之前,已经在宫里面沐浴更衣,换了一身贡士的公服了,只是没有今天这身漂亮,估计是因为今天这身是礼服的缘故。
这回执事太监汪双良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这位韦大人,虽然年纪小,但出手很大方,为人也很风趣没有架子,最主要是他身边的人都很轻松,这是很难得的。
汪双良可没有少到大户人家去传过旨意,还是头回见气氛这么放松的。
他很喜欢这种氛围,不由自主的对韦宝这个人感兴趣。
富贵之人比比皆是,但是为富之人还能做到谦和待人的,就绝对不多了。
韦宝换过衣服出来,众人均是眼前一亮!
太帅了啊。
啥叫玉树临风,啥叫丰神俊朗?
完美诠释。
韦宝很满意众人的目光,已经习惯了,对执事太监笑道:“汪公公,这就走吧?”
“大人先请。”执事太监汪双良躬身道。
“公公先请吧。”韦宝急忙也做个请的手势。
“不,这是规矩,不能坏了,大人先请。”执事太监汪双良坚持道。
韦宝猜想可能真的得他走前面,只好作罢,笑道:“我什么规矩都不懂的,还望汪公公多多教我。”
“大人太客气了。”汪双良对韦宝的好感更增。
韦宝遂跟着执事太监汪双良出府,乘坐马车前往皇宫。
汪双良本来是坐轿来的,韦宝力邀他一起乘坐马车,汪双良婉拒了一下,还是没有拗过韦宝,只得坐了。
一路上,执事太监汪双良在马车上向韦宝说了很多面圣的规矩,还有与官员交往的一些规矩,明里的,暗里的,很是详细。
韦宝起身有点想弄个有着丰富官场经验的人在身边。
但这也的人选真的很难!
其实就是找个师爷。
明朝的师爷产业还远没有像晚清那么发达。
找不到师爷,韦总裁也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要么找个老太监,要么找个在官场摸爬滚打一辈子的,犯了事,退下来的官员,都不错。
可是这两种人也不容易找到,首先,老太监也得至少是曾经当到过二十四监局管事牌子那种水平的才可以。否则,没有本事,留在身边也没啥大作用。
但是曾经当到过二十四监局管事牌子的这种人,那位置已经相当高了,要么不得善终被杀了,要么就不缺银子,安心颐养天年。
多数是被杀了的,少数人能安享晚年。
被杀者不用问了,总不能到阴曹地府去招来当师爷吧?
安享晚年者也不太可能再出来劳碌,他们不缺银子嘛,干什么要给你一个刚刚踏入官场的人当师爷?
还有,大太监退下来,身份还是很敏感的,让魏忠贤知道了也不好。
所以,想弄个厉害的太监,留在身边充作师爷,这条路基本上是走不通。
当官的倒是有点希望,官场步步陷阱,从高官位置被贬下来的人不少,只要没死,可以寻一个放在身边。
因为人家虽然在官场上败了,可是曾经做过高官,就已经证明过自己的能力了,又败过一次,自然能多许多感悟,不会比同级别的高官水平差到哪里去。
当然,韦总裁对这个执事太监汪双良客气,不是要寻他留在自己身边当师爷,只是正常的社交而已。
韦总裁想寻一个宫中能自由出宫的太监当内线倒是真的!
任凭统计署如何神通广大,只能打入人到宫中去,却没有办法让打入宫中的太监马上得到晋升啊!
皇宫有皇宫的一套管理办法,就如魏忠贤这么厉害的人,若不是机缘巧合抱上了客巴巴的大腿,抱上了上一任太监头子王安的大腿,也不见得就能出人头地。
反正,尽快在宫中也发展出一支力量,这是韦宝迫切需要的。
不说能起到多大作用,单单是能起到耳目的作用,韦宝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汪公公,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有什么需要我韦宝的地方,请直言无妨!多个朋友多条路子。”韦宝点了一下。
因为与对方不熟,也没有办法说的太明了。
太监都是人精,汪双良立刻能听出韦宝话中的意图,笑道:“好说,只是韦大人恐怕看走了眼,我在宫中就是小角色。离管事牌子还差了好几级呢,更别说司礼监了,想帮忙也没法为韦大人帮上忙的。”
“汪公公太谦虚了,人有命数,有气数,谁知道哪一天时来运转呢?”韦宝笑道:“多的没有,几百两,千把两银子,我一定鼎力支持。”
汪双良闻言眼睛放亮,“韦大人,当真?”
“这能有假吗?我说话从来不作假,为人第一条便是信誉第一。”韦宝笑道。
“你就不怕我是那白拿银子之人?难道韦大人碰到人就这样说?”汪双良狐疑道。
韦宝道:“我的银子也不少大水飘过来的,哪里能碰到人就这么说?也得投眼缘啊,但是宫中的公公,我这是头一回开这个口。”
汪双良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韦宝一眼,抱拳道:“多谢韦大人赏识!感激不尽!恕我直言,韦大人能告诉我,你是哪一边的吗?是东林的人,还是魏公公的人?还是哪边都不靠?”
韦宝道:“哪边都不靠,也哪边都靠。”
汪双良明白了,摇头道:“多谢韦大人直言相告,但是说是说两边都不靠,也等于两边都靠,可有好事的时候,难以轮上,有坏事的时候,难以躲过,依我看,还是尽早靠上一边为好。而且今科韦大人能考的这么靠前,当真全凭自己的本事?”
韦宝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凭这个。”比了个数银票的手势,“托了宫中的关系!”
韦宝虽然说的还算隐晦,汪双良却立时明白了,这是托了魏公公的关系!立时大生好感,因为他就是魏忠贤的人。
其实韦宝不用问也知道汪双良肯定是魏忠贤的人,如今宫内被魏忠贤与客巴巴把持住了,一个能随意出宫的太监,肯定是魏忠贤的人啊,就算是客巴巴的人,也是魏忠贤一边的嘛。
“韦大人有这等关系,更加用不上我这种人了。”汪双良点头道:‘恕我直言,能考上魏公公,最好赶紧把这层关系套实诚了好。’
韦宝笑道:“靠上大人物有利也有弊的,有风险。这句话是我对汪公公说的贴心话,咱们投眼缘才说的,你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啊。”
汪双良急忙点头道:“这个我省得,常在宫中走动,我今日与韦大人说的话,比我平时一两个月说的话加起来还多。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韦大人,但请放心。”
“嗯,与大人物相交,咱们算是哪根葱啊?如果两方能互惠互利,同起于微末,那就大不相同了!官场不是罪讲究布局吗?我今日能结实汪公公,是我高攀了!”韦宝收了笑容。
汪双良见韦宝说的认真,很佩服韦宝小小年纪有这等城府和眼界,也大生被人尊重的感觉,顿生一股豪气,慨然道:“既然承蒙韦大人看重,韦大人这个朋友,我算是交下了!我汪双良在宫外还没有朋友呢。”
韦宝闻言大喜,从身上摸出一张百两银票!“这里一点点小意思,汪大哥拿去宫中做人情吧,宫里面的人情世故不比宫外轻,我知道的!”
“这不好吧?”汪双良见是一张一百两纹银的银票,太大了,有点不敢接,“韦大人有什么事情要我办吗?”
“没有什么事情,就只是送与汪大哥的!汪大哥要是觉得我韦宝这人看着还顺眼就请收下。”韦宝微微一笑。
平时,汪双良也不少拿银子,一般人家给赏钱,都是一两纹银,二两纹银这种的,能给的超过五两银子,都是找他打听事情,或者办点啥事的。
像韦宝这种,什么事情都不求着自己办,白白拿银子给自己的,还拿这么多,汪双良还是头一回碰到,真的被韦宝感动了一下。
“韦大人,就冲着你一口一个大哥,这么看得起我,这银票我收下了!以后我们就是至亲好友!”执事太监汪双良慨然道。
韦宝闻言大喜:‘多谢汪大哥了!’
“哎,韦大人做人真是厉害,明明是我该多谢你才是!在宫里面,想要办什么都得使银子,比外面的用度还大,若是弄不来银子,永远别指望出头。”汪双良动情道:“是韦大人给我机会才是。我听闻过韦大人的事情,知道京城的天地商号还有整个北直隶的天地商号都是韦大人的!与韦大人比起来,我这等跑跑腿的太监算是个什么东西啊?”
韦宝见汪双良说的动情,暗忖此人还行。
其实韦宝现在真的不在乎百八十两纹银,他自己每天的开销都要百两纹银。
还不算他身边的人,光是统计署总署,总裁秘书处,还有随行的五百人的总裁卫队,每个月的开销至少就要万两纹银,这是韦宝随行的总部机构啊!
所以,韦宝那两千多万两纹银看上去不少,真是用在哪儿,哪儿都不够的。
团队的力量是很强大,团队的开销也大啊。
开门做生意能不能赚钱不知道,反正开门做生意,首先就得开销,而且每天都要大趣÷阁开销!
在韦宝看来,有钱人与没钱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比赛花钱的能力,看看花钱是不是花在了地方,今天花出去的钱,改天能不能成倍的收回来。
至于花在这汪太监头上的一百把两纹银,若是没动静,韦总裁大不了便当成是扔了就是了。
可万一王太监日后发达了,他这就等于播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啊。
在现代的时候,韦宝每天过的紧巴巴的,一年到头也看不见多少余额,还真没有这样花过钱。
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适应这样挥金如土的生活,但现在的韦宝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韦宝缺钱,缺的是大钱,绝不在这种小钱上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