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父亲也不过刚走(1 / 1)

苔芗抬眼看着铜镜中的沈槐衣,微微愣了愣,良久之后才说道:“小姐,您为什么……”

“父亲不过是刚刚离开,就有人想同我算账了,你说我能辟着吗?”沈槐衣说道,语气平静的不成样子,随意的从桌上的首饰里挑了一块儿把玩,声音很轻:“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周氏如意。”

沈施翼他们大概是在半夜离开的,估计就是因为在皇宫里的时候同皇帝说了些什么话,沈槐衣猜大概是和华桑有关。

只不过周氏实在是太过肆无忌惮了一些,当真以为她沈槐衣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吗。

“二姨娘?”苔芗一愣,眼中情绪翻滚:“小姐已经知道了吗”

“大概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沈槐衣敛眸轻笑,放下手上的耳饰,纤瘦白皙的指间从一排各式各样的珠花里扫过,最后停在一朵艳红的彩蝶上,她长睫微颤,轻声说道:“要这个。”

红衣配红蝶,她今天便要好好让周氏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张扬。

“小姐方才说要在外头放薄荷?”苔芗一边依言给沈槐衣戴着发簪,一边轻声问道,她在闻到那股子异香的第一时间就仔细想过了有可能是什么东西,可是她也不知道。

未知才最危险,所以苔芗才会那么紧张的护着沈槐衣,害怕她出意外。

“那股子香我知道,”沈槐衣偏头看了一眼头发上的红蝶,眸子里波光潋滟,一笑便多了些妩媚又干净的味道,她接着说:“你还记得苔玲吗?”

苔玲?苔芗手上动作一顿:“从前一直服侍二姨娘的那个婢女吗?最后好像因为设计陷害二小姐被流放到了花楼那样的地方,听闻是被折磨到死的。”

之所以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次苔玲同宫里头的人联手陷害沈槐衣,最后让她家小姐入了平生难得一见的地牢,整整十五天,苔芗怎么可能忘得了。

“说到底苔玲也不过是为了替周氏背锅罢了,我从前有的那个叫苔玉婢女本是周氏的耳目,结果因为金凤头面的那件事情直接死在了乱葬岗,周氏为什么一定要苔玉死呢?”沈槐衣漫不经心的抬手,抽出了一张红纸放在唇边轻轻抿了抿,看着铜镜中少女已经慢慢长开了的面容抬手便用手指将唇上的胭脂轻轻抹匀,指尖便也沾染了一些。

她垂眸瞧上了一眼,轻轻的思索了一会儿,当即下了决定:“去库房里把父亲送给我的凤仙花汁拿出来,要最红的。”

周氏既然这么迫不及待想同沈槐衣撕破脸,她也不好回绝。

就奉陪到底吧,看看谁能玩儿的过谁。

勾心斗角这种龌龊事情,她沈槐衣最擅长了。

苔芗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沈槐衣的做了。

走之前她下意识回眸看了一眼沈槐衣,然后就发现小姑娘看着铜镜中的容颜不知在想什么,背挺得笔直,坐的很端正。

不知道为何,苔芗就是觉得今日的二小姐好像……同从前有了许多变化,她看得见,但是又说不清楚,或者说这才是二小姐的本来面目,她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

与此同时,玉清小筑里周氏同样也在梳妆打扮,苔默一边给她梳发一边问道:“二姨娘今日里想吃什么?”

“昨天的粥很好喝。”周氏淡声说道,面上的却很兴高采烈,她看着梳妆台上自己数不胜数的首饰陷入了思索,不过很快她便做了决定,指着中间的一套白玉头面说道:“戴那个便是,再去给我找一身白色的衣裳来。”

徽城说她穿白色最好看。

周氏今日,便要穿一身白衣去见她,去见那个她日思夜想,温暖了她每个岁月的少年。

她的光啊,她就要见到了。

“奴婢知道了。”苔默伸手便将那套头面拿了过来,而后便发现了不对劲,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她声音里全是小心翼翼,看着周氏说道,“这套头面好像是碎了的,里面的发簪被摔坏了一样……”

“坏了?”周氏挑眉,看着那套头面许久才想起来原因是为何,当即神色不太好看了:“那便换另一套银树,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非得问我吗?自己没脑子不会想啊!”

苔默立马唯唯诺诺的应是。

周氏一上午的好心情在看见那套白玉头面的时候散了大半,心中是越想越烦躁。

她从前因为沈槐衣说要对徽城出手大发雷霆而摔碎的众多东西里,便有那一套白玉头面。

结果今日好巧不巧,确认被人把那个东西找出来了,周氏一看见它便想起沈槐衣来。

“沈槐衣今日里如何了?”

“今日一早便起来了,据说想去找将军他们,只不过在院子里的时候被大小姐拦了下来,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散了。”苔默只知道这么多,颤声回答。

周氏闻言挑眉,“沈知星去了世安宛,她们两姐妹说什么了?”

“奴婢不知,探子没能传过来这样的消息。”苔默说道,身体微微发抖。

自从苔玉死了之后世安宛里的大部分奴仆都被沈槐衣换了下来,哪怕表面上谈,哪怕贴身服侍沈槐衣的只有苔芗一个人,这样的情况下每日里能传回情报便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周氏倒没强求,“反正都在一个将军府,未来有的是机会同她好好见面。”

也有的是机会和沈槐衣交手。

苔默手上动作不停,很快便给周氏将头发盘成了妇人模样,银树缠绕生姿,衬的女人眉眼越发深邃,只是眼角周围已经有了些许不太明显的纹路。

窗外鸟鸣声阵阵而来,渲染了清晨的冷清寒雾。

周氏看着自己的头发皱着眉说道:“不要这个样子盘发,看着死气沉沉的,哪里好看了,给我盘其他发鬓。”

可是您不是嫁进了将军府吗?昭城的贵妇人都这么梳头的啊……

苔默顿了顿,到底还是听话的应了一声,将周氏头上的银树头面摘了下来,眼中有些犹豫。

若是将军知道了……

“你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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