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刃话说完，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即便知道白嫣然不会这么做出，但他觉得主子的脸色绝对不会好看到什么地方。
果不其然。
司徒湛原本带着冷意的眸间多了愠怒，对上阿刃忐忑的双眸，冷声反问道：“你觉得她是寻常的女子？”
阿刃果断摇头。
不寻常，不寻常，当然不寻常！
无论是她的医术，亦或者是在面对外敌之时得杀伐果断，都是寻常女子绝对达不到的高度。
有些时候，他甚至有一种她可能比主子还要强的错觉。
哪怕知道这可能是错觉，他也依旧忌惮。
“主子，郡主不似寻常女子，自然不会做那些让您为之费心的事情，您就别担心了。”
阿刃好心开口，担心司徒湛气坏了身子。
但他这话，成功给司徒湛再点了一把火。
他冷冷一笑，咬牙道：“是，不需要本王费心。她平日的事情，什么时候要本王费心过？”
阿刃满脸为难的看着司徒湛，硬是不知道这话怎么往下接。
按照寻常情况来说，主子这个时候不应该微微一笑，觉得他说的对？
如今非但没有夸奖，怎么看着主子还像是下一刻就能翻脸的样子？
“你果然是个榆木脑袋。时辰不早了，将披风给人姑娘送回去吧。”司徒湛凉凉开口，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阿刃的嫌弃。
他之前倒是没觉得阿刃不聪明。但是现在看起来，其实不过如此。
阿刃一把抱紧了怀里披风，正色道：“主子，时辰还早，不急。”
司徒湛被他这动作逗笑，略带无奈道：“你是当真不懂本王的意思，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阿刃眼神微微闪烁，随即开口道：“属下不懂王爷的意思。”
他这话算是回答的干脆，只可惜表情控制的差，被司徒湛一眼便看出了不对。
“你说不懂便不懂好了，本王懒得管你的闲事。只是那丫头不错，齐王世子上次来府上还打算将人讨了去。”
司徒湛懒懒开口，脸上早已经没了刚刚在面对白嫣然之时的挫败感。
他对嫣然没办法，但对于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阿刃，还是一拿一个准的。
阿刃佯装平静的脸不由一垮，小声道：“他分明看上的是十四。”
司徒湛听着这话冷冷一笑，反问道：“郡主若是将两个都送过去，齐王世子想来会很开心。”
“不行！”阿刃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他随即意识到不对，忙补充道：“郡主不会将王爷安排的人转送他人。”
“未必。”淡淡扔下两个字，司徒湛看也不看一眼气得咬牙切齿的阿刃，自顾自品茶。
他不好过，他自然也要陪着才好。
可怜阿刃是个直性子，只以为白嫣然真的会这么做，好一阵担心。
而始作俑者司徒湛，则是在阿刃着急的时候慢条斯理得喝着茶，顺带看一看他身边这位平日冷静无比的人，碰上自己欢喜的人会如何改变。
如今看来，欢喜一人当真不是一件易事。
其间各种心酸复杂，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彻底体会。
阿刃纠结半天，最终决定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
可当她到了白嫣然暂住的院子时，才得知她已经带着十三出去。至于去了什么地方，那些负责洒扫的丫鬟自然不可能知道。
往日阿刃听到这些，必然会猜测白嫣然是带十三随处走走。可他已经纠结了快一个上午，此刻难免会胡思乱想。
即便这对于平日的他而言不可能发生，可此刻确确实实是发生了，由不得他冷静。
阿刃本来想着自己收拾收拾出去找人。可他又想了想，还是选择先折回去告诉司徒湛。
“你说她干什么去了？”司徒湛捏紧了手中的书籍，黑眸间翻滚着怒意。
阿刃板着脸，一板一眼道：“郡主带着十三两人出去了，府中人并不知道去了何处，可能是寻找故友。”
阿刃说着，皱着眉头一脸的苦恼，似乎是没知道白嫣然两人得行踪觉得对司徒湛有些愧疚。
可实际上，他却是在尽可能控制面上表情，免得被司徒湛看出不对。
“故友？本王倒是不知道嫣然何时在南齐有了故友。”司徒湛蹭的站起身，将手中书籍随意得扔在了桌上。
阿刃感觉到司徒湛身上传来的怒意，果断应声，恭敬道：“主子，可需要准备马车？”
“不，备马。”
主仆二人策马奔腾在京都的街道之上，一路风风火火，引得周围百姓纷纷侧目。
有些人心中虽不满策马的危险性，可一看马上之人，却也都老老实实得闭上了嘴巴。
这位可是前不久才在京都出尽了风头，谁人不识？
胭脂铺里，白嫣然看着掌柜手中的几盒胭脂，笑着看向一旁的十三问道：“你瞧瞧，可有什么喜欢的。”
十三忙摇了摇头，着急道：“郡主，奴婢什么都不喜欢。您若是喜欢，可以挑两个颜色带着。”
她嘴上说着很不喜欢，可眼睛却停在掌柜手中的一盒胭脂上。
娇艳的红虽是鲜艳了些，可对于她这个年纪而言，却也是正合适的。
白嫣然面上点了点头，却随手指了一下那盒，示意掌柜的包起来。
十三身形一僵，明显意识到了白嫣然的意思。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自己不要，就只听白嫣然继续道：
“掌柜的，可还有口脂训香粉之类的，都拿出来瞧瞧。”
掌柜的一听这话便笑开了花，忙急着介绍道：“自然有的。郡主稍等，我这就去拿过来。你们可以看一下这边的首饰，都是大师傅前两天做好今天才摆上的。”
听她这么一说，白嫣然这才想到了什么，目光朝着那些首饰摆放得位置看去。
虽不如皇宫里赏赐得动作看着精致又质感，样式和做工也都很是别致，明显是用了心思的。
“皇城脚下果然是不同的。”十三眼中满是惊艳，忍不住赞赏开口。
白嫣然听着这话，不免勾了勾唇角。她挑了一副桃花簪出来，在十三的发间比划了一下。
十三作势要给白嫣然跪下，急忙道：“郡主使不得，奴婢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