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脑洞再大,也万万没想到陈老太太竟然会是花竹筏的师侄。花竹筏把这件事告诉我以后就径自在前面走了,目标显然是陈老太太家,也就是我家。我跟在她的身后,简略地回想了一下陈老太太其人,这才发现过去确实有许多蹊跷之处。
首先,老叫花子那天在王彩娥家里除鬼的时候,让我去陈老太太家里了供桌、供果、香炉什么的,那时候我还没有正式拜师,对道门或者佛门的法器了解并不多,但是现在想来,陈老太太亲自着手置办的那些东西,尽皆是道门之物。她一个信佛拜佛之人,家里竟有道门的法器,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其次,在省城帮助陈公衡解决他被鬼上身和惊鼠的事情时,陈家几乎所有的人都很紧张,特别是我和老叫花子做法的时候,那些人或好奇围观,或胆怯不前,明显都是对除鬼破邪之事的门外汉,唯有陈老太太的表现始终镇定。而且,她对老叫花子一直执礼甚恭,动不动就下跪叩首,估计她也知道自己在道门的辈分比较低吧。
再次,当我家被鬼火烧了以后,陈老太太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请我们一家和老叫花子一起去她家里住下,待我们去的时候,她已经把一应生活起居用品都准备妥帖了。我知道她家很有钱,但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那个物质贫乏的时代,在升子屯这样一个偏僻的乡村里,能做这一点也是极不容易的事情。如今想来,陈老太太显然是早有准备。那么问题来了:她事先就知道我家会被鬼火点燃吗
可以肯定,鬼火烧屋的事情,是周四木干的。当日老叫花子本来会跟周四木有一场战斗的,但是由于周四木道身丢失的事情,让他俩都怀疑还有一人在背后捣鬼,所以没敢拼个两败俱伤,而是暂时搁置了争议。后来我和老叫花子都怀疑过那个背后的人是逸道长,但现在看来,恐怕是另有他人的。那么,这个背后之人会是陈老太太吗
如果是她,那她又想做什么杀我杀老叫花子不可能的,因为如果她要这么做的时候,只需要下点毒什么的,包括丢爷在内,我们都是断然没有活路的。
我越想越觉得,或许老叫花子一早便知道陈老太太的身份有异,要不然也不会在王彩娥家抓鬼时,命我到陈老太太家里去那些法器。而且,陈老太太一见老叫花子就行了极重的跪拜之礼,老叫花子当时也是坦然承受,装的牛波依哄哄的。而且,陈老太太家里那些道门的法器我可以不认得,老叫花子却不可能不认得,因此我断定,老叫花子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可是,他为什么又要瞒着我而且还敢让我住天玄宗世仇的家里呢
我脑子里想着这些纷繁复杂的事情,不觉间就到了家门口。花竹筏脚步没停地就迈步进门了,那样子似乎对陈老太太家里非常熟悉一样,这又让我心里闷了一下,因为我从小在升子屯长大,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花竹筏的,她自己也说是知道了我的阴阳童子身份才过来帮助我的,却怎么对陈老太太家这么熟呢
等等,想到这里,又一个新的问题来了:陈老太太早就知道我是阴阳童子的身份了,可是同样作为阴灵宗的人,花竹筏和花夜却怎么在见到了老叫花子之后才知道这事陈老太太没有向自己的宗门禀告阴阳童子出世这么重大的消息吗这特么不科学啊
好吧,作为一个神棍,我就不要谈什么科不科学的事情了。总之当时我站在家门口的时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以至于崔银琦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没有缓过神来。她或许是问了我句什么,我没注意听,但下一刻她就尖叫了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我被她的一声尖叫喊醒了,一看她倒在了地上,就急忙上前蹲下身子去察看。她的脸惨白惨白的,人虽然晕了,但是身体还会时不时在抽搐一下,明显是受到了什么剧烈的惊吓。我心里纳闷,尽管我脸上多了几处疤,不怎么好看了,也不至于把她吓成这样吧
这个时候,母亲和陈老太太也闻声赶了过来,一见到我和倒在地上的崔银琦,都是一脸的大惊失色。陈老太太还好,母亲的脸也是一副惨白的样子,神情特别的憔悴,这几几天没变,母亲就跟老了好几岁一样。
我心疼她,赶忙问:“妈你怎么了”
母亲却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我不敢过来,嘴唇颤动了几下,紧接着就掉起了眼泪儿,用手指着我,哽咽着说:“你怎么越来越胡闹了,蛇也能拿来玩儿吗”
我顿时恍然了,怪不得母亲止步不敢上前,原来是因为我胳膊上还缠着小蛇,刚才心里乱,忘了让它藏起来了。母亲这是害怕。估计崔银琦也是被小蛇给吓晕过去的吧
我急忙拍了拍小蛇的脑袋,示意它藏起来。我没敢跟它说话,因为我怕小蛇万一也口吐人言了,再把母亲吓个好歹的。
小蛇很乖,也很聪明,我拍了拍它的脑袋,它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当下身子一松,从我的胳膊上下来,爬到门外去了。我也没有再去管它,待一会儿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再去把它寻来,继续藏到我腰上去好了。
小蛇走了,母亲这才走了过来,与陈老太太一起察看了一下崔银琦,陈老太太掐着崔银琦的人中好一会儿,崔银琦才“嘤”的叫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果不其然,她也是被小蛇给吓到的,一醒来就先往我胳膊上看去,之后才一脸惊容地问我为什么带条蛇在身上。
我编谎跟她们解释了一番,说小蛇是受伤了被我救来的,它通人性就跟来了之类。她们听了都是将信将疑的神色。在这个当空,我打眼瞅了一眼陈老太太,她仍旧一脸的平和淡定,看不出什么异常反应来。
倒是母亲,她突然憔悴成这样,让我心里很疑惑,再一次问怎么回事时,母亲才告诉我:“你老爹已经六天没着家了,那天晚上你同学过来说你被老师赶回家了,却不见你回来,结果你老爹出去找你就再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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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失踪的那晚,正是我和金沢战斗的那晚。
我又问母亲:“我哪个同学告诉你们的”
母亲说:“是个女孩子,叫任秋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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