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飞走了,“放羊窝子”里一下子安静的落针可闻,萧玉儿瘫在炕上,却不是满目春光,肩膀上的伤口汩汩地往外流着,看上去令人触目。花竹筏手持黑骷髅站在原地,跟我一样,她也愣住了。
魑在飞走时说的那一番话本来就让我心里生疑,此时见到花竹筏这副表情,我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偏过头默默地看着她,想让她给我个解释。
花竹筏的身体微微颤着,看得出来她在做很剧烈的思想斗争。她越是这样,我的心里就是越冷。得到我是什么意思杀了我还是跟吃阴参似的,直接吃了我她不说话,我先沉不住气儿,冷着声音问她:“刚才魑说的那些,你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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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竹筏的身体又是一颤,竟然耸动着肩膀,又一次哭了。我顿时有些心烦,正想质问几句的时候,她却突然说话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身上有尸气,我改不了。可是可是我必须要得到你。”
我擦,我还没说啥,她倒先委屈起来了我问她:“得到我是什么意思杀了我吃了我”
花竹筏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绪才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跟你说过,虽然我们两个分属不同的道门,但你是阴阳童子,我们谁都不会杀你。只是,也正因为你是阴阳童子,所以我才必须要得到你。你知道吗你不仅是所有阴司的邪祟意欲杀之的人,同时也是整个道门争相抢夺的财富。比如天玄宗,早已经是一个没落了很久的宗门,除了你师傅,再无任何传人,他先找到了你,不过是想以你为筹码重振山门;还有一些宗门,如果得到你的话,会拿你炼药祭器,届时同样能够引领群贤,光复道统。我想得到你,当然也有我的目的。你知道我身上有浓重的尸气,这是我和母亲修道这一脉无法逃避的恶疾诅咒,而要破除这诅咒,成就无缺道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就是与你交合,得到你的精血。”
说到后来,花竹筏的脸色霎时又变红了。我当然明白交合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想杀我,也不是想吃我,她是想睡我。这我倒没想太多。但是,她说老叫花子先找到我,就是为了以我为筹码重振山门,这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天玄宗没落了,这一点老叫花子也跟我说过。但筹码是什么意思花竹筏想睡我是想破除尸气完善道统、别的宗门想得到我是为了炼药祭器引领群贤,那么老叫花子得到我又是要我做什么这让我不得不去想。
我问花竹筏:“那你说,我师傅把我收入了天玄宗,他会让我做什么”
花竹筏没有正面回答我,反问了我一句:“你知道天玄宗为什么以天玄二字命名宗门吗”
我摇头不知。
花竹筏说:“道门典籍上有一句话是这样的:天者阳,始于东北,故色玄也,是谓天玄。天玄宗修的是至阳之道,信奉至真之要,在乎天玄,而你并不是至阳之体,是阴阳一体的体质,因此你并不是天玄宗最想得到的。但是,你作为阴阳一体体质,阴阳天生调和,因此你的单阴或者单阳便是最纯净的。天玄宗得到你,不过是想撷取你的单阳,以滋养出他们最需要的至阳之道。说简单一点儿,你就是个药引子”
花竹筏的话让我的肝都颤了,这样的秘辛,我闻所未闻。老叫花子找我是找个药引子药引子我还不懂吗哪个药引子都最后不是变成了药渣
我不能相信。
阴灵宗和天玄宗是世仇,谁知道花竹筏说的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挑拔她不是说了吗,她也想得到我。虽然睡我这个词听上去比让我做药引子要温和的多,可是,这或许也只是她想得到我而编的谎言呢
我心里怒火腾腾,指着她骂:“你说这么多,谁知道你不是有意挑唆你拿什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花竹筏一开始看上去激动,但经过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之后,却看上去冷静了许多,面对着我的指责,她毫不动容,一眼不眨地看着我说:“你以为你师傅真的是去找火灵扇子了吗你以为你的虎爪勾子真的是天玄宗的法器吗你以为他让我来到你身边,就仅仅是为了帮你吗”
她说一句,就往我身前欺一步,眼神逼视着我,从未见过的冷厉。我一步步退着,她的每一个疑问都仿佛在拿刀子扎在我的心口上一样。我本能地觉得,花竹筏问的这些问题,恐怕真的隐藏着什么让我心痛的秘密,我既想知道答案,又极害怕知道答案。当下颤着身体看着她,冷声问:“那么真相呢”
花竹筏说:“虎爪勾子是你师傅以卑鄙的手段抢别人的,火灵扇子也是其它宗门的神物。而我来到你身边,不过是场交易。阴灵宗在一年前无意中寻到了至阳之体的人,我得到你,你师傅得到至阳之体。届时,我证我们阴灵宗的道统,你做天玄宗的药引子”
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应该相信她吗
老叫花子为了救我,在省城大战三十六路净食鬼的时候自取心口精血,险些饮恨当场,他会这么狠的对我
可是,我想起了老妖婆子,那个花子门的鬼一样的老太太,她当初一看到我到手里的虎爪勾子就激动不已,说是要跟老叫花子没完。后来,在她和老叫花子打起来的时候,老叫花子把我远远地扔了出去,她们之间说了什么我没听到,但她又把虎爪勾子还给我了,那时候我就觉得虎爪勾子可能并不是老叫花子的东西。现在花竹筏又这么说,我由不得不信。
我又想起了逸道长。他是天玄宗的祖师爷,却每每对我又打又虐,却反而把花竹筏带在身边。我至今也没从花竹筏身上问出她为何会跟逸道长一起出现在观灵寺的原因,而现在想来,如果真的有那一番交易之说的话,答案便显而易见了
我脑子好乱,似乎一下子就失神落魄了,颓然地坐到了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使劲地揪着,或许把脑壳揪个缝透透气,才能让我把这些纷繁复杂的纠葛想清楚。
正当我这般痛苦万分的时候,一直瘫软在地上的萧玉儿突然“嘤咛”哼了一声,她醒来了。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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