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山的路上,我还在回味当时的情景,突然想起来:“妍子,相机呢?”
“相机在我手上,哥,你咋啦?”
“那三角架呢?”
“不是在你包里吗?你自己收的,还问我。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人?”
我点点头。妍子到:“别想了,你想不明白的。不是刘大哥过,许多事情不是语言能够解释的,也不是思维能够想清楚的。对不对?”
我笑了,捏了捏妍子的手:“幸亏有你在,要不然,我会把自己搞丢的。”妍子温柔地挽着我到:“哥,你离不开吧?你自己的。”
我还是点点头,她能够明白我的心意,始终陪伴在我的身边,我现在有点依赖她了,就像当年她缠着我一样。
回到大理,乘机离开,当飞机起飞时,我看了一下窗外:那绿『色』掩映的红『色』土地,那洱海偶然闪过的一片银光,前方那些在阳光下刺眼的白云,瞬间就要消失,飞机冲向了灰白『色』的云雾地带,进入气流活动的区域。心与身,在这气流中震动,我听到妍子在低声念咒:“唵嘛呢叭弥吽!”
飞行中其实是非常无聊的,我渐渐睡着了,靠在妍子的肩上,安稳而踏实。等我醒来时,已经进入降落程序,气流活动区的震动中,妍子再次念咒的声音中,我醒来了。当下了飞机时,才感觉喧闹和寒冷,这里是温州了。机场的广播虽然是软绵绵的,但人群的走动却是急匆匆的。
廖师傅来接我们,上了车,他告诉我们,岳父母已经回到温州了,要准备过年的事宜了。
回到家,廖师傅按了按喇叭,等我们下车拿行李时,才发现门口站了三个人:岳父母、还有我妈。他们都在门口迎接我们,帮我们拿行李,我妈一把拉住妍子,上下打量,还捏了捏她的胳膊:“不错,身体还长好了!”
“你是我胖了吗?”
“不是,是结实了。这我就放心了,人一长结实,就牢靠些。”
“你是怕我还跑了不成,怕我不牢靠。我要是不牢靠,我哥怕要急死!”
妍子仿佛大言不惭,其实,她是有底气的。当然,大人们不知道我们在云南发生了什么,但我和妍子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当行李进屋,岳父早已泡好了茶,要跟我共同品尝一下。谁知被妍子打断:“爸,我先喝点!”她随后对我到:“哥,东西提上楼去,把我们买的东西,拿下来。”
岳父不高兴了:“妍子,让庄陪我喝茶,拿东西着什么急呢?”
“爸,我可是你亲闺女呢,你泡的茶,我喝不得?”她又冲我喊到:“哥,我替你先尝尝,可以?”
我在楼上应到:“必须的!”
我把东西拿下来,给岳父的水晶雕刻,给岳母和我妈的翡翠挂件,给宋姐和廖师傅的缅玉工艺品,一一分发完毕。我跟妈到:“王叔他们的东西也有,过一会我拿给你带回去。”
妍子喊到:“带什么带?妈在这里多住几,陪我话!过几我们请王叔一家吃饭,再把东西送给他们,才像样,对不对?”
我点头笑到:“你了算,听你安排。”
岳父看不下去了:“妍子,今不对哟,你对你哥吼来吼去的,什么意思?现在我们男人就这么没地位了?”
岳母早就忍不住笑了:“你啥时有过?”
全家都大笑起来。
也许是刚回家兴奋的原因,妍子东跳西跳,在两们母亲前旋转,我和岳父喝茶的交谈经常被她的笑声打断。岳父也被感染得高兴许多,还假装责怪:“庄啊,你把她带到云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那疯劲又回来了。”
谁知这话被妍子听到了,她突然回头望着我大声到:“哥,不许背着我,我坏话!”
“庄,你大胆地。妍子,你转过来不就完了?”
岳父这种幽默,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妍子却故意不转过来,拿背对着我们,还到:“就不转过来,哥,你,我都听得到的。”
“爸,我就不了,你看,她都不敢面对嘛!”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突然,岳父好像发现了什么,对我到:“庄,把你手上的珠子给我。”
我把念珠取下来递给他,他看了看,『摸』了『摸』,用鼻子闻了闻,到:“好东西啊,哪儿来的?”
我还没回答,妍子转过来到:“别人送的,我也有,你认得?”
“沉香木嘛,好东西,我怎么不认得。谁送的啊,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跟你,保密。”妍子故意吊胃口。岳父到:“我又没问你,我问庄,你不,庄要,是吧?”
“哥,不许!”妍子这就明显是故意的了。
岳父自己会转弯:“等你不在的时候,我再问庄,哼哼,不就是去趟云南嘛,把你能的!”
宋姐喊吃饭了,我们简单洗手,进饭厅吃饭。饭菜比较丰盛,算是接风洗尘。妍子还是我和妈坐在一起,偶尔也跟自己的父母介绍云南的见闻,当然,许多重要的事情她都没,只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岳母到:“本来庄原来跟我们打电话,要带你到云南,换心情,我们倒也放心,因为有庄的保护和照顾,安全和生活是没问题的。但是心情换得如何,我们还是很担心,现在看来,心情倒是好了,只不过有点疯。”
谁知妍子到:“我哥是个保护神,但生活照顾,哥,你实话,要不是我,你那么滋润?”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妍子照顾我多些。”
我看见他们大人,相顾对视,仿佛不解,又仿佛意识到什么,岳母突然问到:“妍子,在外面是在外面,在家里,不放欺负你哥!”
妍子跺跺脚,急了:“哥,我欺负过你吗?”
“妈,她对我很好。况且,爱人之间本来就用来欺负的,对不对?”
这意思还不明白吗?妍子通过近似虐待我的强势行为,向大家证明,我是真正爱上她的。她当了我的女王,就要在家人面前表现出骄傲。这是一个女人最骄傲的时刻,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这是一个仪式,我把她叫爱人,在所有家人面前,承认自己真正爱上了她。这是她的荣誉和价值,这也让他们大人欣慰:我们的婚姻进入佳境。
这是一个宣言,骄傲的妍子回来了,一个被爱的人,可以尽情施展她的本『性』,我要给她这个荣耀。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校
吃过饭,大家都没有睡意,趁此机会,岳母要安排最近几要做的工作。岳父拉着我,表示我们不参与。他对岳母:“你们商量好,告诉我们就行,反正,我们话也算不了数。来庄,我们下盘棋。”他又大声对妍子到:“不准过来捣『乱』,我跟你哥认真下几盘!”
妍子笑到:“哥,输了,别找我哭!”
我和岳父相视一笑,开始安心下棋。
在下棋时,如果没有输赢的心态,倒觉得心情平静许多。人也理智和冷静许多,这是我以前没有体验过的状态。面对这样一个棋力比我高得多的老手,我慢慢计算,速度比他还要慢些,居然与他势均力敌到中盘,要不是在最后中了他的套路,我还不一定输。
“庄,你在云南练过棋?还是跟高手下过?怎么水平比以前高些?”
“没有,爸。我心情只是平静些,一不担心输赢,当然赢了你,你也不会怪我。二不着急,下棋是个娱乐,享受过程最重要,就当是跟自己下,减少失误,多思考几步,就这样了。”
“你成熟了,庄,你的是平静,我看是沉稳,这是不容易的,虽然我们只有半年没下棋,但你的心态比以前好多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关键是妍子不来捣『乱』,我也放心些。”我谦虚到。
“妍子的心态也非常好了,看样子,到云南这一个把月,你们都有大收获。”
我不好解释,继续摆棋,准备第二盘。
当我们下到第三盘时,妍子过来了。我下意识地一伸手:“不要搞破坏!”
她到:“谁稀罕,我给你们带任务来了。爸,这是春节要拜望的亲戚名单,你删减一下,我再拿给我妈,好准备礼物。哥,这是春节前要做的事情,我拟了一个单子,你明起,照办!”
她扔给我们两张纸,然后扔下一句话:“过会我过来拿。”
我与岳父分别研究起来。
等妍子再过来时,我们把自己的意见都写上了,她看了看,到:“好吧,东西我拿给我妈了。你们下你们的,我过去了。”
我们又开始下棋,没过一会妍子又过来,她重新泡了两壶茶,给岳父的是普洱,那是我们从云南专门买来的。给我泡的是绿茶,刚泡的,碧绿青湛,如沐春。
她走后,我对岳父:“爸,你尝尝,这是行家推荐的普洱生茶,你鉴定一下?”
岳父看了看汤『色』,再闻了闻香味,再浅尝了一口,半,到:“你们找的真是行家,这是顶级的东西。”
当然了,刘大哥和文大姐,也不是俗人。
晚上的时候,我妈要回去,妍子不允许,她今晚要和我妈睡,当我洗漱完毕,一个人上准备上床看书的时候,她突然跑上来,亲了我一下:“哥,今晚你独守空房,明我加倍回报,啊,听话。”
我能什么呢?她陪我妈,本身也是爱我的表现。
躺在床上,那熟悉的松软,那熟悉的弹『性』,甚至连被子的气息,我都闻出来了:刚晒过,有太阳味。
书也是南先生的书,但看起来,却换了心情。原来是为了开拓知识而看,稍得为足。现在是寻找线索而看,就有目的了。这一本没看到我需要的东西,我就起来,在书架上翻,他与佛教有关的书籍也有好多,比如《习禅录影》、《『药』师佛的济世观》、《如何修证佛法》、《愣严大义》等。我对《愣严大义》比较感兴趣,也许是受刘大哥但要的影响。
翻来翻去,我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该睡觉了,明还要做这么多事。
但当我一个人完全躺下要睡时,才发现,没有妍子的怀抱,入睡还有点困难。我是不是真的有点依赖她了?
亮起来,吃过早餐,和钟厂长约好要请厂里的职工吃一餐饭,我问岳父去不去,他没犹豫,直接回答:“都交给你了,我坚决不去了,今后,凡是厂里的事,不要问我,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干。”
我请妍子一块去,妍子也不去:“你男饶事,我们女人不掺和。”这话给谁听的?当年,不是你故意挽着我的手在厂里故意招摇吗?今就当甩手掌柜了?
上午,钟厂长和王工分别给我汇报了厂里的赢利收支和生产情况,非常好,其实这些我心里也有数。接着就研究年终奖发放的问题。本来在元旦我就提议要发的,但厂长这厂多年来都是腊月放假前发,让员工拿着钱,好准备回家过年。今年由于效益好,我们决定给员工多发些,让他们也享受厂里兴旺的喜气,也是希望他们明年来,都不离职,稳定员工队伍。另外,给车间主任和技术主管,多发两倍,他们是厂里的柱石。在对钟厂长和王工的待遇上,只能由我了,他们自己不好建议。我按厂里今年利润的各百分之五,给他们分红,这笔钱很多了。几乎瞬间就让他们成了百万富翁。他们连忙推辞:“庄总,这不行,虽然厂里现在效益好,那也是你争取的项目好,我们只是做配合,拿这么多,我们内心有愧。”这是钟厂长的话。
王工得更直接:“庄总,我们不是股东,没权利分红。我媳『妇』的期望值是最多十万,你给我二十万,我回家会把我媳『妇』喜晕,这就最好了!”
“不行,你们听到,这个厂,当年我从家里接手时,本来希望是它不垮就行,结果走到今这个局面。虽然我们运气好,接到一个大活,但今后也有可能运气不好,要共度难关。所以,按我的心思,只要你们愿意与我共进退,那我是即轻松,又赚钱。你们是我的台柱子,要不然,谁来帮我撑。今我把话到这,今我们赚了,你们有好处,明我们赔了,就分得少些,到时你们不要有意见。今后,你们就按厂里的股东待遇,每年净利润的百分之十,你俩平分,我拿大头,你们拿头,对外,我们始终在一头,就这么定了,别再推辞,再推辞,我怀疑你们有二心!”
其实,我是的真实话。一个踏实的老手、一个肯冲的专家,这是厂里的命脉。如果他们把厂子当自己的事业干,我根本不需要过多『操』心。况且,他们的能力不一定能帮我挣大钱,但保住这岳父母的心血,他们是有这个能力的。这就是我的根本目的。我还想起岳母那句话:“要拴住能干人,只有让他也当老板。”
中午,食堂热火朝,钟厂长为了让大家都感受今年厂子的景气,特意提高了酒席的档次,还专门从外面酒店请来了掌勺的大师傅。宴席开始前,他要我讲话,我不讲,我到:“你是厂长,你最熟悉他们爱听什么,必须是你讲。”
钟厂长端起酒杯,用最简短的方式开始了他的发言。
“各位工友,今年,老板给的资金多不多?”
“多!”、“比去年多一倍了,过个丰收年!”下面七嘴八舌。
“那么,明年还干不干?”
“干!”这回大家的回答倒是整齐了,内容很高的食堂,回声哄响。
“好,大家先把酒干了!”钟厂长一饮而尽,酒宴正式开整。
由于,文大姐过要少喝酒的话,我只喝了一点红酒,倒是中午的大鱼大肉、集体就餐,让我体会到部队加餐的气氛,熟悉而又兴奋。
吃完饭回来,简要跟妍子了厂里的情况。妍子到:“下午我已经定好了酒店,然后我开车,包括你,先送妈回去,再接上王叔,到酒店,等大梅、二牛两家人来。”
“行,你安排得挺好的,我想先睡一会,昨晚上没睡好。”
“就知道你,怪『毛』病。”她拉开被子,对我:“来吧,快睡,我的宝贝。”
我钻进了她的怀抱,很快就进入睡眠。
等我醒来时,妍子不在,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没睡吗?只是为了安慰和睡觉,她假装躺在床上睡觉吗?
果然,她已经穿戴整齐,拿着一杯茶,进来了。“我正要上来喊你,都快三点了,该出发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
“那起来穿好,准备走,妈在下面都等着了。”
我赶快起来洗了把脸,穿上衣服下楼,妍子和妈已经在车上等着我了。妍子开车,没有直接将车开到我妈住的地方,而是停在一个商场地下停车场,我问怎么回事,妍子到:“过年过节,不跟妈和王叔买身新的?”
上楼挑衣服,这次妍子的速度稍微快些,因为不能耽误晚饭。大约一个多时,衣服买齐了,一起到我妈住的区。
见到王叔,他比以前精神些,估计没那么多烦恼,病也治好了,腰也挺直了,人也振作多了。
妍子拿出一包虫草,到:“这是给你们二位老人吃的,不要让他们年轻人偷吃,藏区的特产,对身体好。”她把吃法给二老介绍了,王叔此时偷偷问我:“这东西贵吗?”
我只好回答:“贵不贵的,你不要管,对身体有好处,就值。”
他们准备了一下,我们又坐车赶往预定的酒店。大梅她们厂已经放假,所以她和丈夫已经到场,我们一起等二牛两口子。电话催了半,二牛两口子才到。我问二牛:“请你吃饭,那难?”
二牛『摸』了『摸』头,不太好意思回答。祁却回答到:“大哥和嫂子请客,我们怎么敢不来,跟你们实话,中午我吃了一包方便面,二牛还没吃呢。”
妍子很吃惊:“日子咋这么过呢?”
“大嫂你是不知道,这两生意太好了,二牛进货送货,我在柜台,都忙成啥样了,哪有时间吃饭。”
我突然想到,这是民工领了工资奖金,在回家前买手机的高峰时刻,肯定生意很忙了。赶快到:“你们吃我这一餐饭,估计有损失了,不怕,放开吃,损失我补!”
祁笑到:“大哥,哪能啥都指望大哥大嫂呢?我们有手有脚的。我临时雇了一个老乡帮忙,她挺聪明的,今厂子一放假,就来我这里了,这不,才把她教会,我们就来了。”
我妈问到:“她不回家过年吗?”
“妈,你不知道,她跟我的情况一样,是有家难回的那种。”祁眼泪又出来了,二牛赶快递给她一张纸,她擦了擦,勉强笑了一下:“只要她肯干,我给她双倍工资,她腊月二十九才回家,准备大年初三就来,只要能挣钱,我们这些苦命的人,比啥都积极。”
二牛这时从桌上站起来,拿出一个红包给我妈:“妈,要过年了,我和祁商量了一下,我们没时间陪你们买新衣服,这一万块钱,你们先自己买身衣服吧。放心,你们以后的过年衣服,都由我们买,儿子也挣钱了呢。”
我妈眼泪出来了,这是她第一次收到二牛的钱,推辞到:“你大哥大嫂已经给我和你爸买了新衣服了,你还不富裕,你们自己留着吧。”
“大哥大嫂是有钱,但我也是当儿子的,钱虽然少,但心意你们不能推。”二牛话,有点急了。
妍子到:“妈,你就拿着。二牛现在出息了,娶了这能干的媳『妇』,就好比娶了个金娃娃,还怕没新衣服穿?”
我妈收着了。大梅和她丈夫也有礼物表示,妍子也把我们从云南带给大家的礼物都拿出来,分给大家。此时,大家都看着王叔,等他发话。
王叔端起酒杯,话有点激动:“今不是团年,胜是团年,大家各有各家,初一在我这里聚会,行不行?”
祁到:“我们年三十就去,帮你们准备,初一人回来了,有饭吃。”
王叔了声:“好”然后把酒干了。大家纷纷干杯,晚餐正式开始。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