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延星的问题，林毅心道，这寒暄可真够长的，而且还没头没脑。
现在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他拱了拱手说道：“回皇上，前些日子，我与汪节之汪大人在我的师父程秀敏程大师那里相遇……”
“等等！”赵延星眉头一皱，打断了林毅的话。
然后他向林毅问道：“你说你师父……是程秀敏程大师？”
“是。”林毅点了点头顺道，“儿臣的师父，正是圣灵学院中唯一的那位，被人称为‘寒门之光’的伴生魂灵锻造师，程秀敏程大师！”
赵延星接着问道：“这么说……你也是一名伴生魂灵锻造师了？”
他的神情惊讶，整个人也因为情绪激动而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只不过因为林毅不能抬头，所以只是听到了赵延星起身的动静，却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林毅笑了笑，自嘲般说道：“我与程大师，正是在与汪节之汪大人相遇的那一天结为师徒的。
我最近也是刚刚开始接触伴生魂灵锻造师这一行，所以程大师只是让我先跟着他观摩，不让我亲自动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赵延星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开始消化林毅这句话中所包含的信息。
如果说林毅只是一个修行天赋比较好的，那也就罢了。
毕竟他爹是林惠远，宋国唯一的一位灵帝强者。
只要他达不到灵帝，那国公府多他这一个灵皇不多，少一个不少，总归是件无关紧要的事。
而灵帝等级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达到的，数百上千年来，宋国也不过只出可林惠远这么一个灵帝。
是其他人的修行资质太差，所以达不到灵帝吗？
当然不是。
而是因为机缘的问题。
古往今来，无数惊才绝艳之辈，都被那道天堑一般的屏障所阻拦，终身都无法迈进一步。
就是因为突破灵帝所需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努力或是天赋就能得来的东西。
因为它只看一个人的运气。
当一个人的运气足够好，当他达到灵皇的顶峰，距离灵帝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可能会直接晋升为灵帝。
但也有可能要等他在这个关口上苦熬数百年，然后再晋级到灵帝。
当然，最惨的无疑就是第三种，也就是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灵帝的那一种。
而林惠远就是极为幸运的第一种。
当他的修为达到灵皇等级巅峰的瞬间，便直接进阶到了灵帝。就好像灵皇与灵帝之间，并不存在什么阻隔一般！
按照“人品守恒定律”来说，无论是谁，也不认为林惠远的后代能够和他一样，毫无阻碍地成为一名灵帝等级的修行者。
所以前一段时间慎刑司拿到他这边的，和林毅在圣灵学院中所做的一系列事情有关的情报，他并没有细看。
对于他们评价的林毅的修行天赋有多高，他并不如何关心。
他更关心的是，林毅行事的方式，和从他行事方式所体现出来的他这个人的性格。
因为这些东西才是他日后同皇室相处时，具有参考价值的情报。
只是当他听说林毅竟然有成为一名伴生魂灵锻造师的资质时，他的心便有一些乱了。
一名灵皇等级的强者不可怕。即便是再强的灵皇，想要闯进这座皇宫来杀他，也是不可能的。
一名伴生魂灵锻造师同样也不可怕。因为虽然他有着极强的凝聚力，拥有诸多灵皇等级的“打手”。但他本身是脆弱的。
只要是一个脑子能够拎得清的人，应该就不会仗着自己的“打手”多，就胡作非为，与惹不起的大势力对着干，比如说，宋国。
毕竟宋国也是有属于自己的灵皇强者。一个实力一般的伴生魂灵锻造师，就算人脉再广，愿意为他豁出性命的人再多，也是禁不住灵皇等级的刺客的刺杀的。
但如果是一个灵皇等级的伴生魂灵锻造师呢？
这样一个人脉又广，偏偏还杀不掉的“马蜂窝”，谁愿意去捅？
从麻烦程度和威胁程度上来说，这样的人甚至堪比一名灵帝！
而很不巧的就是，林毅正好就有这样的天赋！
他本身拥有成为伴生魂灵锻造师的天赋，如今拜在了寒门之光程秀敏的门下！
加上他又是林惠远的嫡长子，林惠远“培养”灵皇等级修行者的速度和质量，那可是“远近闻名”的。
所以林毅可能成为不了一名灵帝等级的修行者，但成为灵皇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
到时候林毅与程秀敏学成，变成了一个灵皇等级的伴生魂灵锻造师……
那齐国公府里，可就是“一门双将”了！
现在，林惠远还能看在他赵延星的面子上，稳稳地在北军之中坐镇。
等到他驾崩了，林毅又成长起来……
不，可能在他还没死的时候，林毅就已经成长起来了。
像林毅这种少年得志的年轻人，会就这么甘心“屈居人下”吗？
而如果林毅起兵造反，那他待在北军中坐镇的爹，又会怎么办？
难不成要指望他“大义灭亲”，回来解决林毅这个“逆子”？
这话说出来，不说别人，反正赵延星自己是不信的。
而要说林毅造反的几率——有了前些日子他私开城门的事在前，这种事情还需要怀疑吗？
“君上……君上？”
眼看赵延星的话说了一半便没有了下文，张明久只得出声提醒。
“嗯？”
听到张明久的提醒，赵延星这才反应过来。
他拍了拍额头，如梦初醒似的说道：“你看看我这样子……人老了，聊着聊着就容易走神。看着你啊，我就又想起当年，和你父亲一起掏鸟窝时的事情了！”
“想来是皇上对家父思念得紧。”林毅拱手说道，“我会告诉母亲，让她下次为父亲去信时，告知家父的。”
“哎，不必不必。”赵延星摆了摆手说道，“齐国公在北疆戍守多年，忙于军务。也该是抽空回黑岩城看看你母亲，来京都看看我，看看你的兄弟姐妹了。
等此间事了，我便下旨给他，让他返京一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