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而就,黎人舒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那种悲伤像是要把你溺毙,你无能为力,可是又无可奈何。
紧接着是周淼和梦莹永远不分离的身影,她们相互争抢着对方手里面的棉花糖。
颜色好看,像是天边的云朵,然后好看的棉花糖就融化在嘴里,留下一抹香甜。
两个人微笑着看着对方,很快,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手里面的棉花糖变成了有棱角如此锋利的尖刀,孙颖晨想要组织两个人互相伤害,可是她的脚下像是生根的树木,她只能在风中摇曳,无法靠近任何一个人,她想要大声呼喊,可是有人像是往她的嘴里面灌满了四月份的柳絮,她无法开口,只感觉到窒息。
画面再也不是唯美的了。
周淼和梦莹手里面的刀子一遍遍的朝着对方身体里面插去,血液流了一地,蔓延开来,铺满了那个长长的林荫小路,每一颗石子都被血液染红,带着低低的低吟和喘息。两个人都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可是手里面的尖刀却丝毫没有停止,疯狂的朝着对方刺去。
“周淼,是你!是你亲手杀了你的父亲!”
周淼,是你!是你亲手杀了你的父亲!
是你亲手杀了你的父亲!
杀了!
杀了!
孙颖晨只能跪地捂着脸,死命的摇头,用尽全力的摇头,不想看着去看,可是无论如何,她们正在经历的都在她眼前一幕幕的发生,这样的时间没有多余的逗留和缅怀的情绪,在那争分夺秒的痛苦之中,难过的气息还是将她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她回头看见白思渊的身影由远及近的走来,他身上是好闻的皂荚的气味,渐渐的,他的身影越来越近,人神共愤的面容,他温柔的朝着她伸手,像是要将她从困苦之中解救出来,她挣扎着朝着他的方向,手与手的距离还有一尺远,一公分,一厘米……
就在她眼看着就要伸手触碰到他的手时候,陶心雨微笑着看着他们,好看的口红色号迎着阳光闪耀着不一样的光彩:“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你可以给白思渊什么,你只会带来麻烦。”
突然,眼前白思渊的手收了回去,他低头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背过了身去,他将陶心雨揽入怀中:“海澜和孙颖晨之间,我选择海澜,你和海澜之间,我选择你。”
孙颖晨没有办法看见白思渊的表情,可是她却难过的流出眼泪,泪眼迷蒙之中看见陶心雨微笑着看她:“孙颖晨,你放弃吧,当一个自怜自哀的小丑。”
空中的空气如同漫无边际的海水,一遍遍的倒灌到她的脚边,她终于放弃了挣扎。
突然一双手死死的拉住她,她的身子如同湖边的垂柳,毫无生气。
孙颖晨抬头却看见陆恒如此悲伤的看着她:“孙颖晨,你这个孬种,你有什么资格放弃,你有什么资格放手?!”
所有的一切美好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变得鲜血淋漓。
“陆恒,放手吧,我太累了,黎人舒死了,周淼成了杀人凶手,梦莹彻底变了,我的思渊……我的思渊也不要我了。”
“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陆恒用力抓着的她的手那么用力,几乎可以将她的手腕骨捏碎,可是他却依旧不放手,他眼睛里面的哀伤不低于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难过,为什么他要牢牢抓着自己的手不放,他不知道吗,自己的一颗心已经死了。
“你不是说不相信周淼是杀人犯吗?去努力啊,去说服所有人啊,去找证据啊!”陆恒的声音那么大,她抬起头,自己可以找到证据吗?她能吗?
他像是可以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你能,你当然能!”
孙颖晨心中满怀欣喜,她微笑着仰头看着他,渐渐的朝着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她像是无情海水之中溺毙的人,上面悬空的一道已经裂开的口子,陆恒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依旧对着她不松手不放弃。
孙颖晨刚想提醒他的时候,突然悬空的口子彻底断裂开来,陆恒毫无征兆的被她拖着进入无尽的深渊,她失声的尖叫着,可是那双手依旧没有松开,陆恒很安详的闭上了眼睛,高空的断裂口突然出现周淼、梦莹、黎人舒、白思渊、陶心雨还有那个让她一辈子心绞痛的陆唯一,他们朝着她微笑,嘴角渐渐的都裂开一道口子,从脸颊出往出渗血,触目惊心……
“啊!”
孙颖晨猛然从床上弹坐而起,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惊恐的看着前方。
“小晨,你醒了?”孙母刚刚从外面拎着水壶走了进来,看见女儿已经醒了。
孙颖晨转头看着她,竟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渐渐的,急促的呼吸让她终于可以清醒一些,她看着孙母,说:“妈,我这是在哪。”
“你晕倒了,这里是医院。”孙母说完,坐在她身边,心疼的看着她。
孙颖晨闭上眼睛,用力的呼吸几口,额间冷汗津津。
孙母轻声开口:“你太累了,躺下休息一下吧。”说完将孙颖晨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刚才你单位打电话过来,我已经替你请假了,单位同事还是挺担心你的。”
孙颖晨重新躺回在床上,她扯动着被子的时候,突然感觉一痛,皱眉。
孙母看着她手背上的针管已经开始回血了,连忙帮她拔掉针管:“小晨,你先等一下,我叫医生。”说着就离开了病房。
孙颖晨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一旁的窗子,外面依旧下着雨,整个世界都湿答答的感觉,房间内因为开了空调,整个空气都干燥的几乎浑身起皮,就是这样的温差,形成了屋内与屋外的反差,玻璃窗子上面一片虚幻的水雾,如同她的心情。
不一会儿一名护士走了进来,看着她手背上面鼓起的大包,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肯定挺疼的吧。”
孙颖晨没有说话,只是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被涂抹着冰冷的酒精,然后手背上的皮肤一阵刺痛,随即,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悬挂在高空之中的玻璃吊瓶液体渐渐的流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就是这样一滴滴的冰凉的液体将自己身上原本有的温度一点点的取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