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灯火通明,程卉踏进玄关,偏厅里正在打牌的太太们都抬头看她。
“回来了啊?”程母帅雅文问。
程卉嗯的一声,含笑和众太太打了个招呼,又过去看了一局牌才回自己卧室。
身后,隐隐飘来众太太的称赞,无非是夸她知书达礼,聪明懂事,恭维帅雅文养了个好女儿之类。
程卉冷笑,当初也不知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嘲笑她在订婚宴上拣了个便宜儿子。
人嘛,不都是这样,不是说别人就是被人说。
树大招风,只有完全没用的人才没人理会。
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拍着乳液的时候帅雅文走进来。
“散场了?”程卉问:“今天这么早,怎么不多打一会?”
“赵太太有事,先散了。”
帅雅文看着镜中女儿的脸问:“刚从薄毅那儿回来?”
“嗯。”
程卉装出幸福的样子,怎么能让人知道,近三年来,她一步都没有踏进过薄毅位于青云湾的那幢小洋房。
“对了,你们有没有商量过什么时候结婚?”
三年前的订婚宴虽然变成一场闹剧,不过两人的关系还是定了,薄家也以允许留下小自然做交换,因此薄毅默认了这段关系。
但是这个婚一订就是三年,程卉眼瞅着就要二十五了。
“我们还在考虑。”
“还考虑啊?”
帅雅文在床侧的贵妃椅上坐下来,直言不讳的说:“小卉,施太太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他比你大三岁,人我见过了,小伙子长的不错,性格稳重又有礼貌,施家准备后天给他办个接风宴,你陪妈一起去吧?”
“妈,你这是想让我去相亲?”程卉不悦的望着她:“我已经订婚了。”
“少跟我提订婚!薄毅要是真有诚意,就不会在外面生下野种,还把你一晾这么多年!”帅雅文一针见血的说:“是他薄家不仁不义在先,你就算先解除婚约也是天经地义,什么也甭说,我明天就让你爸去薄家谈谈,要么订个日子赶紧把婚结了,要么就把那个野种送走,什么玩意儿,真当我们程家女儿嫁不出去呀,还有没有把我们程家放在眼里!”
帅雅文虽说出自书香门第,可是脾气一点都不像她的名字那么文雅,这些年养尊处优,性子养的更是骄纵,自从订婚宴后她心里就一直有个疙瘩,程卉费了好一番口舌才把她打发走。
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响起来,程卉瞅了眼上面的号码,厌恶的拿起手机。
“然然,还没睡啊?”如果不看表情,这嗓音真是甜死人。
“程阿姨,爸爸说后天带我去海洋馆。”薄自然心无城府的小嗓音钻出来,奶声奶气的问:“你要去吗?”
“你想我去吗?”
“当然了……”
“可是你爸爸也没请我。”
听到程阿姨这么委屈,小自然毫不犹豫的说:“我邀请你了,程阿姨,后天见哦。”
“那后天见。”
掐了电话,程卉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放弃?
她等了两辈子,眼看胜利在望,现在才放弃那个男人不是有些可惜。
*
看到苏安晴抱着个纸袋子进来,茱莉撇撇嘴说:“你还真过来了啊?没意思,人家千里迢迢来见你,要是我早就感动得以身相许了。”
苏安晴笑笑,没说什么,拎着东西走进客厅:“今晚我还是睡沙发。”
房间里有个客房,只是没人住一直空着。
“随便吧,你要睡我也没问题。”茱莉撩撩头发说:“不过别指望我对你负责。”
苏安晴白她一眼,自力更生去清理床铺,差不多的户型,茱莉的房间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她把沙发上七零八落的外套、内衣、抱枕之类清开,垫上干净的大浴巾,放上自己的被枕,总算像点样子了。
茱莉跟在旁边碎碎念,无非是批评她让辛泽独守空房之类,苏安晴一笑置之。
洗漱完,熄了灯,房间终于静下来,苏安晴躺在沙发上,一时也睡不着,听到手机响了一下,点开一看,是辛泽的短讯。
“睡了吗?”
“没。”
发过后觉得太简短,补充:“你怎么还没睡?”
“想你。”两个字很快发过来,简单,直白。
安晴沉默片刻,又弹来一句话:“安晴,无论如何,半年后回去吧。”
瞅着那一行字,她按下一个字。
“嗯。”
“晚安。”信息又挤进来,带着个笑脸。
“晚安。”
苏安晴回了个微笑,然后手机安静下来。
黑暗中,苏晴捧着手机发呆。
不可否认辛泽对于她的意义。
三年前那场意外,她足足昏迷了一年。
她醒来所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辛泽。
是他一笔笔帮她重新填满空白的记忆。
她依赖他,信任他,感激他。
如同初生婴儿对于父母那种浓浓的眷恋。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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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有一场相遇,谁和谁比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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