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屹立,雨雾漫天,早晨红彤彤的霞光暖暖的洒在一座座连绵的山峰上,沈图此时正站在其中一个小小的山丘上,看着对面车水马龙的衡阳城。
在沈图用铜印吸收了那些念力之后,也曾试着感应,可是却找不到他们一点的痕迹,不像是在《城市猎人》的世界里,每吸收一次,体内都多一道真气,可以清楚的知道,在现实世界中,他也吸收过神像中的念力,可是和现在一样,只是吸收,却不知道吸到了哪里。
“难道是让这铜印给贪污了?”沈图笑道,“算了,不过是意外之财,没了就没了吧。”
经过了杀人之后,沈图的心里豁然通达,坐在蒲团之上开始自己的修行,他有这个直觉,这一次的修行会有进步的,而且会是大进步!
这一次确实进步大了,但也有这么句话,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沈图现在蛋疼了,不过是一个入静,再睁眼却来到了那个白茫茫一片的世界里,眼前就那么一扇门,一扇原木带着铁门环的大门,门楣上面写着《笑傲江湖》!
沈图苦笑着看看四周,没错,就这么一个,回去的那扇门已经没有了,“唉,早知道就该拿着那把柯尔特的。”发完牢骚,他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满脸兴奋的推开了那扇门,一道红色的暖阳在开门的一瞬间照耀在了他的身上,门后,是一片的山林,而山林的对面,则是一座充满了活力的城市!
沈图整理了一下道袍,手中一闪,多了一把宝剑,他看了看这剑,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他一点剑法还不会,这要前面冲出来一个抢剑的贼人,不就白白可惜了?
沈图用剑随手削了一根手杖便又收了回去,这拐杖拿在手中倒也顺手,索性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向了山下的衡阳城。有道是望山跑死马,可这望城也能跑死人啊!
当沈图拄着拐杖的来到了衡山城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幸好这里守城的兵丁偷懒的厉害,没人值守,不然的话别说这入门钱沈图交不上,估计连路引都没有的他要在牢房里待些日子了。
这才刚进了衡阳城的大门,就听见在附近的小巷子里传了一阵阵的急呼,“别喝了!别喝了!你这人快把我的酒都给喝光了!哎呀……呀!快停!快停啊!你明明只说喝一口的……你……”
沈图心里觉得好笑,就转悠过去想瞧瞧热闹,顺着声音走进巷子之后,就见有三个人躲在一处稻草棚子中,两个穿着考究的袍服,其中一个光着头没带帽子,只系了一个发髻前襟塞在了腰带里,背对着沈图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只顾着喝酒,另一个倒是戴了方巾,腰里还佩戴着剑,正弯着腰站在喝酒人的背后,苦劝着:“大师兄!别喝了!这叫花子邋里邋遢的,葫芦里只怕还有些他的浓痰鼻涕,难为你还喝的下去!”
最后一个却是穿的打着补丁摞补丁的短打小衣,披头散发的在一边不停的跺脚,脸上一副急切样子,跟被人抢了宝贝似的,“没错,我这酒一点不好喝的!给我这叫花子留点吧!”
那喝酒的丝毫不顾劝说,对着葫芦嘴就又是一阵的猛灌,“哈哈哈!好酒好酒!”
沈图看他喝的高兴,也近前两步,插话道:“贫道老远就闻到了酒香,敢问可是传说中的猴儿酒吗?”
“咦?道长也是爱酒之人?!”喝酒的这位转身笑道,“可惜这酒也是我借的,不然定要请你!”
沈图笑了笑,对那乞丐说道:“可否也请贫道喝一口?”
那乞丐见沈图穿的衣服比那两个还要考究,袍服料子更是没见过的,想应该是什么大派的人物,忙道:“这位道爷来的不巧,乞丐这酒都被这厮喝了干净!”那乞丐哭丧着脸,把葫芦底朝天的倒了两倒,确实是一滴酒都没有了,“哎呀呀!你这厮好生可恶!明明说是一两银子只喝一口,可是却把我这猴儿酒喝了干净,赶紧陪我酒来!”
喝酒那人站起身来,用袖子抹了抹嘴,“我确实只喝了一口,你瞧我换气了吗?没换气就是一口,我们又定下说是一大口还是一小口。在下华山令狐冲,这是我师弟陆大有,敢问道长是……”
沈图眼前一亮,“原来是华山首徒,令狐少侠!在下沈图,不过是个云游的道士,也没有个门派,只是靠做些道场过活的野人而已。”
陆大有一听沈图没门没派,也就没了恭敬,只转过头去对令狐冲说道:“大师哥我真服了你!堂堂华山派的大弟子,竟然那自己家的独门气功骗酒喝!不过你这气功倒也是用的出神入化了……小叫化子,你能用一壶酒还来一睹我华山派的独门气功,也算你的造化!”
“敢问可是《紫霞神功》?”沈图一脸好奇的问道。
“不是。”陆大有摇头道,“那要是大师兄敢拿紫霞神功来换酒喝,师傅师娘肯定打断他的腿!只是入门的基本气功!”
“哦!华山派真是渊源深厚!”沈图在一边赞叹道。
那边令狐冲又道:“所以说我这还没一口呢,只有半口……”
“半口也是五钱银子!”乞丐连忙道,“这酒是湘西山林深处的猴子酿的!我千辛万苦才趁着猴群不在偷来的!一口气喝了干净!说是一两一口,就算你半口你也得给钱!”
“果然是猴儿酒!”沈图闭上眼睛,像是要呼吸一下残余的酒香般,“可惜难得一尝啊!”
令狐冲一把勾住了沈图的脖子,“道长,我生平最爱喝酒,瞧你这么可惜的样子,定也是个好酒的君子!来来来!我做东,请你补上一回,如何?你这乞丐也来,算是给你的酒钱!”
沈图笑道:“那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道长倒是个爽利人!”令狐冲笑着就要拉沈图走。
这边陆大有急忙拉住他,说道:“大师哥,我们还要赶去衡山山门,四天后就是刘师叔金盆洗手的大日子了!其他的师兄弟都已经启程了,你可别因为醉酒耽误了时间!”
“你先去,我喝够了就会赶上来!”令狐冲笑道,冲陆大有摆了摆手。
沈图见乞丐乞丐怀中抱着的猴子,他看了眼陆大有,眼前一亮,笑道:“乞丐老兄,这令狐兄弟请你喝酒,你把那猴子给他,可以吗?”
那乞丐这时候满心的都是上好酒菜,哪还在乎这猴子?拎着猴子的脖子丢给了令狐冲,令狐冲接过猴子一愣,看了眼沈图,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图笑着在令狐冲的耳边说道:“这猴子甚是机灵,以后如果养大,倒也能试着训它酿酒,那岂不是以后都有猴儿酒喝?”
令狐冲两眼冒光的笑着拍了拍沈图的肩膀,“道长知我!”他将猴子又丢给了陆大有,道:“六师弟,这猴子你替我照看,以后我要让他酿酒的!”再一看陆大有抱着猴子的样子,令狐冲又笑道:“陆大有,陆猴儿,哈哈哈哈!真是匹配啊!走走走!我们去前面的酒家,不醉不归!”
“这大师兄!”陆猴儿牵着猴子,苦道:“酒瘾犯了谁劝都不听!除非是小师妹!但大师兄这么痛快大喝就是因为快跟小师妹见面了吗?这大师兄平日尽是跟些三教九流的旁门左道一起,今天怎么连个乞丐道士都不放过?真拿他没办法!”
沈图跟着令狐冲和那乞丐转身来到大街,只见道边那大树下撑着一杆旗幡,上面写了斗大个酒字,正迎风飘摇,乞丐虽不认字,却也知道这是喝酒的地方,急茫茫往哪走去,可令狐冲却被一个卖泥人的小摊子绊住了脚,沈图顺着令狐冲的目光看去,见他注视的是个总角少女的泥娃娃,便笑道:“听闻华山派岳掌门有个女儿,生的乖巧伶俐,和令狐少侠年岁相仿,江湖传言,岳掌门似乎有意将她许配给令狐少侠,不知……”
“哪有这事?我不清楚。”令狐冲半是茫然半是羞涩的挠着后脑勺笑道,“这事师傅师娘自由决断,我是断然不能开口的。”说着便交钱取了泥人,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
“你们两个在这里磨叽,可是要反悔吗?”乞丐气冲冲的从酒店中跑了出来,见两人站在摊子这里,便以为要反悔,才这么大声的叫嚷着。
令狐冲岂能不知道乞丐的心理,忙道:“怎会!你我都是好酒之人,便来比比酒量!”
“要拼酒量又怎么能少了贫道!”沈图一边笑着,一边坐到酒店大厅的一张空桌上,“店家,上酒时用三个大杯来,小盅喝不爽利!”
令狐冲坐下之后听沈图这么说,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豪气,连连的拍手叫好:“好!喝酒就是要这么豪气才对!小盅哪是我们江湖汉子们用的?”
这酒家倒是半喜半忧,喜得的是可以多卖些酒,忧的是怕这人喝多了闹事,尤其是江湖人,他连拦都不敢拦,只是弓着身子抱着一瓮酒过来,陪着笑脸说道:“两位少侠,道爷,还有这位……好汉,小店小本买卖……”
沈图笑道:“放心,我等酒量好的很,酒品也是不赖,喝好之后定然不让店家难做。”
令狐冲听沈图这么说,心里顿觉这人无比的顺眼,他也是好酒,却也不刷酒疯,更不是借酒撒泼的人,一听沈图这般说,便道:“好朋友!就凭你这话,咱就得走一个!”
说完,令狐冲将酒封拍开,给倒了满满三杯酒,各人给了一杯,沈图是酒到杯干,毫无难色,令狐冲更是酒中豪客,一时三刻之后,那乞丐已经不行了,他可没有内力化解酒气,一杯就是实打实的受了一杯,可令狐冲内力虽不深厚,却也有着底子,只不过他本身好酒,酒量浩大,不屑用内力,而沈图却是有着先天之气,自动的就来化解体内的酒气,完全不用他去控制。
这一次令狐冲倒也喝的尽兴,两人喝了两个时辰之后,都觉差不多了,令狐冲取过乞丐的酒葫芦,在他怀里放了一块银子,又令店家灌满,满脸酒色的向沈图拱手道:“我这次是受师门命令去往衡山派,时间不早了,我这就要启程,道长海量,这次难免没有尽兴,下次见面再叙,定要道长醉他个三五天!”
沈图哈哈一笑,“也许不久之后我们便要再见了,到时候怕没有时间喝酒。”
“难道……”
“听闻衡山刘正风要金盆洗手,贫道不才,却要去看场好戏。”
“这……太好了!有道长陪伴,这一路我就不愁一个人喝寡酒了!”令狐冲一脸的喜色,主动会了帐,背了酒葫芦,拉着沈图的手,出了城门跌跌撞撞的往衡山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