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率,属林清浅的最高。因为赌靖王妃胜出的人很少。除去靖越王以及王府的下人一定赌她胜出,众人猜测赵无双和林清浅关系不错,应该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赌她会赢。
再然后,估计还有季斐十,毕竟,靖王妃救了他一条命了。
除此之外,还有谁会赌林清浅获胜?
庄家解决了大家的疑惑。
“什么?”
“翎郡王!”彼此起伏的声音响成片。
“靖王妃居然也下注呢?”
......
“你也下注呢?”赵无双惊讶地看着林清浅,觉得林清浅特别鸡贼。靖越王夫妻骗了一大片人哟!最让她觉得意外的是,视靖越王为仇敌的凌霄烨居然也将赌注下在林清浅身上。
“看什么看。”凌霄烨正瞪着赵景云,“我是看你不顺眼,但我不傻,不会和银子过不去。别人不知,我还能不知,你一向虚伪。面上好似落落大方,实际上最是抠门,你回来多次,满京城谁吃过你一口东西?你这样抠门的人,居然眼睛眨都不眨,就拿出了十万两银子,你当爷傻,将赌注下在别人身上。”
连说带讥讽,凌霄烨将赵景云贬得一钱不值,顺便显摆了一下,他自己的聪慧。
“再说,你成亲以后,是个粑耳朵,没有靖王妃默许,你敢拿出那么多银子?”凌霄烨得意洋洋,“你又不是本郡王这样自由的玉公子。”
完全一副他光棍他骄傲的架势。
赵景云难得没有和他对上。
众人苦笑不已,就这样的想法,他居然还赢了,狗屎运!
“真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想。”赵无双傻眼了。
林清浅轻笑,压低声音解释,“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你的亲人,而是你的敌人。因为敌人的所有关注和心思全都放在对方身上。长久积累下去,比了解自己还要透彻了解对方。”
不少人偷听到她的“高论”,忍不住直点头。说得太有道理,可不就是这个理。
翎郡王所有的注意力可不是全落在靖越王身上,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怎么下注之前,就没有像凌霄烨那样多动脑子想想呢?
其实凌霄烨也在捶胸顿足,他怎么就那么怂,为什么才下了五万,他就该跟赵景云“较劲”才对......
他的几个损友见状,立刻猜到凌霄烨在想什么。
他们更懊恼,凌霄烨下注,他们都知道。而几个人,隐隐都是以凌霄烨为首。几个人都知道,凌霄烨向来不吃亏,所以下注之前,他们临时改变主意,也跟着凌霄烨走了。
可惜,他们才下了一千两银子。
他们可没有凌霄烨那样财大气粗,可是......
他娘的,太憋屈了。多好的赚钱机会呀,就这么轻易地从他们手里溜走了。
“我也不亏。”赵无双果然是支持林清浅的,她下了五千两银子赌注。做人还是厚道好呀!赵无双觉得自从和林清浅成为密友之后,她的好运就接二连三跟着来了。
她何止是不亏,简直是赚得大发了,赵无双不缺钱,但这个世上,没有人嫌银子多的。她决定等林清浅离开京城的时候,送份厚礼给林清浅。
赵从安不高兴,“靖越王事先分明故意激怒大家......”
“郡主觉得所有人会像你想得的那样蠢?郡主当着大家面说这番话,说得好听点是小孩子单纯不懂事,说得不好听,是将大家当傻子耍。这场赌约,一开始就与我和王爷无关。别说我们夫妻刚回京压根不认识几个人,就算我和王爷是言楼的常客,以言楼的底蕴和名气,也用不着迁就我们夫妻,任由我们夫妻胡来吧?”林清浅还真没打算惯着她。
用单纯作为幌子去挑唆在场的人,她偏不让赵从安得逞。
赵从安扭头委屈盯着林清浅,一双美目之中全是对林清浅的控诉。
林清浅似笑非笑看着她,直接扭过头继续和一旁的赵无双说话。
“累了没有?”赵景云又开始心疼媳妇了。夫妻二人连个正眼都没有给赵从安。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认为赵从安年纪小,她说的话无论深浅,众人都会自然地让着她,不会多想。可是有林清浅提点在前,所有人再看赵从安眼神中流露的神情,仔细回想她所说的话。大家这才惊讶的发现,赵从安从上楼开始,所言果然有挑唆之意。于是,所有人再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赵从安好不容通过才艺赚到的人气,轻而易举地就散了。
她有些气急败坏,心中恨透了林清浅。可是这种场合下,赵从安很清楚,她绝不能翻脸,否则就坐实了林清浅对她的定位。
她丢不起那人,想通了之后,赵从安继续维持可怜巴巴神色,就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让人看着怪可怜的。
随着银子结算结果出来,屋子里哀嚎声一片。
言楼主事者,出了几个绝妙的对子,都没有人有心思看了。
风行楼见状,有些急,还有些恼怒,他后悔让这些贵公子胡来了。言楼一向是以学问策论而出名,岂能沾染俗务。
赵景云目的达到,他就不耐烦继续留下了。他要离开,林清浅必然也要跟着一起离开。
风行楼和王阁老等人见状,急得额头直冒汗。不行,说什么,也得让靖越王答应将字画留在言楼工人临摹十天。
“王爷、王妃,能否.......”
“不能。”赵景云冷脸,直接打断风行楼。
风行楼.......
他还没有说干什么了,为什么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副楼主脑筋转得很快,“王爷和王妃不如看看对子再走。对子最绝妙的获胜者,也有奖赏。”
风行楼心里一动,笑着跟着附和,“对对子不会用太久的时间,王爷和王妃就当看一场热闹就是。”
“既然楼主邀请,王爷,再逗留一会儿也罢。”林清浅轻声劝说赵景云。
“你的身体能否撑住?”赵景云担忧地问。
林清浅微笑点头,“不累。”
一句不累,赵景云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没有再继续闹着要离开。
言楼出的对子自然不是简单普通的对子,今年推出十个对子。京城之中,文人雅士多如牛毛,很快,楼下小厮就送来了厚厚一叠的纸张。
楼下并不是所有人的对子都可以送上来,一楼有专门的夫子守着,能送上楼的自然都是佳句。
楼上的贵女公子哥们也跃跃欲试,纷纷拿起趣÷阁写下自己的下联。
林清浅和赵景云都没有兴趣,倒是林景行和林毅接连对了好几个好对子出来,赢得了不少人的关注。
林清浅笑着捏着一块安婆子特意从自家点心铺子里取来的点心,一边竖起耳朵偷听大家的议论。
林景行和林毅能崭露头角,她比谁都高兴。
赵景云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看到她笑,他脸上的笑容也灿烂起来。
你来我往之后,十个上联最后只剩下两个绝对没有对上了。
林清浅盯着对子看了一眼,心中微微有些惊讶。她惊讶的是,这两个对子十分眼熟,现代词库之中就有收集。可是,她来的这个时空明明是历史上所没有的朝代。
既然有熟悉的对子,那么她偷窃的这些诗句,这个时代是不是也有张若虚和李白在哪个角落猫着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风行楼和副楼主就开始一个劲鼓动大家广思集益,争取将剩下的两个绝对子给对出来。
“烟沿艳檐烟燕眼,雾捂鸟屋雾物无。”赵景云不耐烦地随口对上。
众人吃了一惊,没想到赵景云会出头。可是转念一想,对子还真是绝了。靖越王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不少人用敬仰的目光看着赵景云,丝毫不敢亵渎。
“烟沿艳檐烟燕眼,树输数暑树书塾”林景行紧跟赵景云后,也对出了下联。
赵景云成名太久,他能对出绝对子,在情理之中。可是林景行,对于众人来说,他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这么难的对子,他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随口而出,可见林景行的功底。
于是,在事实之下,众人更加相信林清浅所言:林清浅兄妹太出彩,林家大房和二房担心三房的侄子侄女压过他们儿女的风头,所以下毒、陷害的招数层出不穷。
林楚云还傻傻地坐在原位,众人全都厌恶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再也没有人愿意看她一眼。
林楚云脑子乱了,她几乎失去了思考,别人鄙夷的目光,她彻底麻木了。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辈子,她彻底完了。
场中只剩下最后一联,这一幅对联已经挂在言楼多年,但多年来从没有人对上。
众人看着对联直叹气,个个彻底放弃了。反正大家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果然又是白对子。”围在林清浅边上的一个贵女随口感慨。
林清浅皱眉,“白对子?”
“白对子,就是指绝对子,多少年没有人对出的对子。”赵无双为她解惑,然后又鼓动林清浅,“王爷和林二公子已经对出了一个白对子。你不妨也试试看。”
林清浅摇头,最后一个对子到了现代,都没有最佳的下联出现,她哪来的本领张口就来。
不过,装模作样还是会的,最起码,她不能认怂让人看低了自家男人才是。
她随口来了一句,惊得赵无双为首的一群贵女全都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