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夕笑道:“长得太漂亮,不敢出门!”
渠年就放下茶盏,拍了一下大腿,道:“真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大掌柜真是我的知己啊!我也是经常帅到不敢出门,愁死我了!有的时候真羡慕那些长得丑的人,鼻孔朝天,翻着白眼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蝉夕道:“既然你羡慕,何不毁容?”
渠年道:“那可使不得,这是暴敛天物,会折寿的!既然我们都是同一条道上的,有机会坐下来促膝长谈,聊聊这方面的心得!”
蝉夕笑道:“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聊这方面的心得的吗?”
渠年道:“那倒不是,我是来跟大掌柜借人的!昨天玉夙姑娘跟我说了,所以我就来了,看看大掌柜的意思,能不能借点人给我?我要杀人!”
蝉夕道:“借人可以,但临淄城里我们不动手!”
渠年道:“我知道!只要大掌柜借人给我,我明天会把韩琦忘引出城外!”
蝉夕惊道:“明天?我告诉你,韩琦忘不是傻子,你有把握吗?”
渠年道:“八九不离十!”
蝉夕沉吟片刻,道:“城外哪里?”
渠年道:“玲珑山!”
蝉夕点了点头,道:“借多少人?”
渠年道:“韩琦忘这次一共从韩国调了五个高手过来,修为不是太高,要不然那天夜里不会知难而退,但也不会太低,肯定是开化境,为了保险起见,如果你借开化境的高手给我,最少借十五个,这样我才有安全感!”
蝉夕点头道:“可以!”
渠年怔道:“大掌柜,你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让我心里有点不踏实!你要知道,我向你借人,就是把我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的手上,如果你放水,我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蝉夕笑道:“那你为何如此信任我?你不是怕我会害你吗?”
渠年笑道:“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能死在大掌柜的手上,死也瞑目了!”
蝉夕道:“你平时都这样油嘴滑舌吗?”
渠年道:“对啊!以前不是这样的,后来学了好久才学会?”
蝉夕怔道:“为什么要学这个?”
渠年道:“我听别人说,女孩子都喜欢油嘴滑舌的男人,为了让女孩子喜欢,我才日夜苦练,终于也学到一些皮毛!大掌柜,你是女孩子,你说这种说法对吗?女孩子真的喜欢油嘴滑舌的男人吗?你喜欢吗?”
蝉夕道:“不喜欢!”
渠年点了点头,道:“不喜欢就好!那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
蝉夕道:“秦公子认为我是在利用你?”
渠年道:“现在我肯定没有利用的价值,这一点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但在大掌柜的眼里,以后肯定有利用的机会,当然,利用这个词有点难听,美化一点说,就是合作,以后我们肯定有合作的机会!”
蝉夕道:“秦公子的话看似无心,但却针针见血,如果我不说清楚,秦公子肯定永远都在认为我是想害你!”又深吸一口气,道:“我之所以帮助你,利用谈不上,就是当投资而已,我赌秦公子能登上秦国大位,日后我千国商会的分号在秦国也可以沾点光,我不过是一个商人,唯利是图!”
渠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道:“听卿一席话,胜我想十个昼夜啊!这样就说得通了,大掌柜放心,如果我真能登上秦国大位,以后秦国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随便你怎么造怎么折腾!”
蝉夕抿了抿嘴,道:“不知为何,听公子说话,竟有了看戏的感觉!就好像在背戏词一样,舌灿莲花,无比娴熟,一气呵成,一点都不卡顿!”
渠年道:“说明我这个人诚实啊,嘴上所说正是心中所想,所以才没有迟疑,就好像茶壶倒水一样,水若干净,自然畅通无阻,但若是脏水,杂质太多,才会流得断断续续!”
蝉夕笑道:“听公子的解释,倒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
渠年道:“可能是大掌柜平时虚伪的话听多了,偶尔听到我这么真诚的话,难免会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蝉夕道:“但愿秦公子能记住今天所说过的话!”
渠年道:“大掌柜放心,我秦渠年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大掌柜若不负我,我也绝不会负了大掌柜!”
这话说的有点暧昧,听到蝉夕脸上竟有了一丝丝红晕,好像他们之间正在许诺山盟海誓。跟这个秦公子说话,蝉夕总有词穷的感觉,以前从不曾有过!这是便道:“既然如此,那公子请回吧,我给公子安排杀手!”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临走之前,还请大掌柜帮我一个忙!”
蝉夕怔道:“什么忙?”
渠年道:“玲珑山有点远,大掌柜能不能借三匹好马给我们?”
蝉夕道:“你怎么这么小气?你已经这么有钱了,就不能自己买?”
渠年道:“不是我小气,那太浪费了!我住的院子你也见过,人住在里面都嫌拥挤,如果再放两匹马进去,那我的院子就变成马厩了!”
蝉夕道:“你连小气都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渠年道:“我看你也是小气,根本就不想借我马,我又不会把你的马给杀了,带着外面还把它养的肥肥的!”
边上的楚三敢道:“就是,又不是女人,骑一下怎么了?还会怀孕不成?怀孕你也赚了呀,配.种钱都省了!!”
蝉夕气得想翻白眼,同样是轻浮的话,从秦渠年的嘴里说出来,她感觉很自然,并不排斥,但从楚三敢的嘴里说出来,她有点想抽他,都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这是大叫一声:“来人!”
门外一个下人就走了进来,躬身道:“大掌柜有何吩咐?”
蝉夕没好气道:“带三位公子去马厩,随便让他们挑三匹好马!”
那下人应了一声,转身道:“三位公子请随我来!”
渠年道了声谢,就随那人去马厩了!
玉夙站在蝉夕的身边,见她阴冷着脸,呼吸都有些沉重,便笑道:“小姐气着了?”
蝉夕道:“被楚三敢气着了,说话太下流!”
玉夙笑道:“但我觉得秦公子说话也挺下流的!”
蝉夕道:“他那不是下流,是轻浮!”
玉夙道:“不一样吗?”
蝉夕也觉得奇怪,怔道:“你觉得一样吗?”
玉夙歪头想了想,道:“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秦公子说的话虽然轻浮,他听起来却很自然,让人并不觉得生气,明明跟你不熟,但说话的感觉就像是老朋友之间开玩笑一样!”
蝉夕道:“他的说话方式跟别人确实不一样,他心里有疑惑,从不喜欢直接问出来,就喜欢旁敲侧击,假装漫不经心,东拉西扯,嬉皮笑脸的,其实他很会察言观色,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性,浅尝辄止!不像楚三敢,就是纯粹地下流!”
玉夙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跟他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话。说明他还是不相信我们哪!”
蝉夕道:“这个人很奇怪,如果他愿意相信别人,就像楚三敢,其实跟他相处也没几天,他就特别相信,而我们越对他好,他心里反而不安,不愿意相信我们!”
玉夙想了想,道:“但如果说他不相信我们,为什么要把身家性命交到我们手上呢?如果明天我们不派人过去,他把韩琦忘引出城,不是自寻死路吗?”
蝉夕道:“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把身家性命全部押在我们身上,他肯定留有后手!”
玉夙道:“那我们明天派几个人过去啊?”
蝉夕抿了下嘴,道:“派一个人过去意思意思就行了!”
渠年三人在马厩挑了三匹好马,当然,他们并不认识马的好坏,还是让那个马倌帮着挑选的!
三人骑着马,从后门离开了千国商会,现在已经是午后,但他们午饭还没吃,便在路上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将马系在门外,就进去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坛酒。
楚三敢抱起酒坛,一人倒了一碗,放下酒坛,便道:“师父,刚刚经你提醒,我觉得你说的话特别有道理,如果我们把韩琦忘引出城外,万一千国商会的大掌柜坑我们,到那时,玲珑山就是韩琦忘杀人越货的好地方了,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
渠年上辈子是喝酒喝死的,现在看到酒有些犯怵,本来想让小二倒茶的,但闻到酒香,又有点把持不住,便端起酒碗,小小地抿了一口,非常过瘾!这是舔了舔嘴唇,道:“千国商会只是备胎,不去应该也没事!”
楚三敢怔道:“什么是备胎?”
渠年道:“就是一只脚踩两条船,一条船沉了,还有另一条船,其中一条船就被称之为备胎!”
楚三敢若有所悟,点了点头,道:“那还有一条船在哪里呢?不会是指望我吧?虽然我很优秀,但五大高手联手,我也没有把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