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之前去过一次京城,还遗失了半部禁术密卷”焚祭策马,想到萧姨娘的那些禁术,应该就是从那半部上学的。
巫族的禁术密卷是齐全的,当年她为了以假乱真誊抄了一份换了巫族的真品。不过巫族历代有令巫族人是不得习得禁术的,大祭司定不会去看巫族禁术密卷,而且她手抄的那部并不完整,从萧姨娘用的禁术上就可看出,不然她不会那么容易解蛊。
焚寂看了眼南烛,“我记得你看过这本禁术,如果你是巫族人就好了,那些个禁术全数学了也无妨。”
坐在马车中吃着巫族特有的浆果的柳姻突然顿住,焚寂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
解除了巫族族人的蛊毒后,在焚祭这位巫族传奇巫女的授予下,由巫女十二暂任巫族族长,大祭司一职取消,大祭司血脉传承终止。
月老掀开帘子,指着焚祭问柳姻,“她是之前那个老太婆?一夜之间永驻青春...匪夷所思啊。”
柳姻细细打量焚寂,眼角却看到与焚寂一同策马并肩而走的南烛,心不在焉道:“你是神仙你还觉得匪夷所思?”
她也不知道焚祭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变回了年轻,焚祭不说他们自然不知,可是大祭司却是越来越虚弱,连偶尔出来说个话都显得很没有力气,倒是月老气色越来越好,就是白白可惜了这副皮囊。
趴在马车窗口上,“吾是神仙怎么了?”神色突然惆怅起来,“那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仙界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吾都不知道,吾算什么神仙啊。”充其量就是只孤魂野鬼。
柳姻张张嘴不知该怎么劝解。然月老的恢复能力惊人,转眼间就叽叽喳喳活闹起来,柳姻刚刚升起的同情瞬间消失殆尽。
与他们同行的忘川一直瞪着马车里面,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大祭司谛血解约,还了忘川自由,却不想忘川并没有离去反而一路跟随,但是在面对占了大祭司身体的月老时。每每拽紧的拳头咔咔作响。
柳姻真的有点担心。那天半夜忘川爬起来把月老给弄死可怎么办,月老和大祭司可都要嗝屁的,索性大祭司还活着。只不过魂不济事,只能修养。
根据南烛规划的线路,他们并不直接去京城,而是先去魏安一带。魏安那边是在京城以北方向,从那边辗转进京。会经过边塞要所,路途遥远。
走了三天他们出了巫族后,柳姻便让籹尧和白墨快马加鞭回京,京城还有两个娘在等她消息。南烛的意思是让她与他同行,而月老上蹿下跳闹着要去看看。月牙笺重新戴在了左耳上,却已经失去了作用。不过她也不放心丢下月老,而大祭司虽说不堪忧绕但也同意走魏安一朝。
巫族隐秘的地方在宣同县城外。一路行驶过去,难民集结看见他们的目光面露凶光,好几次欲扑上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难民?”她离京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
三七驾着马车一直小心翼翼注意四周的情况,不过索性他们一行人除了柳姻和三七另外几个都非凡品,倒也不是那般艰难。
不过中途还是被抢了一次,幸好忘川杀戮果断,几次之后难民开始散去。
夜晚到一村子,忘川去打探前路,柳姻下了马车,一路上颠簸的她浑身快要散架。
忘川很快回来,“村子没人。”
“那今晚就在这里歇一晚,明早赶路。”南烛下马吩咐道。
找了一间屋子比较大的住下,四下找了找连口水都没得喝,车上带的水囊也快干煸了,柳姻不禁开始苦恼起来。
生了火堆。
“灾荒年间,四方生灵涂炭,你可知这孽有多大?”南烛这话是对着焚寂说的,柳姻看在眼中觉得奇怪,天灾*是什么孽?又不是人为的。
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之前出京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这么多难民?”
南烛低头翻着蓝皮书头也不抬,倒是竹青开口解了她的疑惑,“从惠州那边传出瘟疫,惠州以及周边今年旱灾严重颗粒无收,再加上瘟疫横行,惠州总兵知情不报隐瞒灾情,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惠州离宣同不是很远,这么说来宣同也是这幅景象!明天差不多就要到宣同了,不知是何景象啊。
“朝廷怎么说?”柳姻突然发现,这一世好像并没有听到六皇子继位的事,她在禹城的五年也没有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这一世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
南烛抬头,“皇上年迈重病在床,朝廷早就乱了套。”
“六皇子呢?”还有她娘亲长公主?柳姻脱口而出。前世六皇子继位并没有出现什么天灾瘟疫等事,还是说这些她都不知道。
南烛瞥了她一眼。
“自然是忙着争皇位。”竹青笑道,好像对这些一点不在乎似的。
看穿柳姻的想法,竹青挑着柴火让火烧的更旺一些,“见惯了天灾瘟疫,死人哪一年不有。妙西村就不知道发过多少次的旱灾,天荒年间谁管百姓死活,就拿三百年前来说,若不是有天灾在前,那宋......”焚寂瞥来一眼,竹青唇角淡笑不再说话。
晚间大祭司出来,只是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也不见插嘴,不过时不时打量柳姻,柳姻对此视若不见,不过在面对大祭司时话少了很多。
柳姻和焚寂睡了里屋,睡觉中柳姻想起焚寂的话,她在京城丢失的是半部禁术,应该就是萧姨娘捡到的那半部。
柳姻不确定萧姨娘知不知道自己身边有月老和籹尧,但南烛肯定知道月老的存在,南烛的厉害她见识过,既然他看过那本巫族禁术秘书,自然会记得里面的内容,过目不忘的本领可是当初郁百浮夸赞过的。
从追到萧姨娘说出噬仙蛊术她眼中的惊讶,再者她说出只有巫族大祭司能解的话,十有*是猜测的,那个时候柳姻就在怀疑,只不过不敢确定罢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满满的疑惑。
外面突然一阵吵闹声,几人都警觉起来,柳姻起身出去,倒是焚寂一动不动像是睡着。
忘川一阵风出去,只听见几声惨叫还有稀稀疏疏的声音,之后恢复宁静。忘川进来时手中提了两人,“偷马的。”
柳姻看着那两人,还有口气在,不由叹气,她怎么也在电视和书上看过荒灾年的景象,大家都没有吃的,像马这样的活物不被惦记都不可能。
“把他们放了吧。”柳姻说完转身回了屋里,跟着江纯子看过旱灾,治过瘟疫,可惜那只是一个村子的事,现在面临的是城镇甚至半个天下,还不知道这样的灾难到底蔓延到了那里。
江纯子有句话说的很好,说她不自量力,想当然。头枕在手臂上,黑暗中双眼明亮带着泪光,重生回来结果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想想都觉得可笑,想到刚刚脑海中一晃而过南烛的影子,莫名的悲哀。
看的多了也就无所谓了,看到那些难民她有同情但并不会做什么,她不是救世主,不会拿出食物饿死自己,而且再这样的灾荒年,你拿出食物就意味着死亡,难民都是不要命的。
枕了枕手臂,柳姻只觉自己脑袋里面一片混乱,一会儿是南烛的身影,一会儿是难民。
重生回来太多的不一样,这一世六皇子没有在预定的时间登基,长公主成了她的亲娘,她的身边出现了鬼神妖谈,还有非人是人的南烛、焚寂。
既然现在是天灾年间,为何南烛要走魏安一朝?她记得好像惠州是与魏安相邻,在禹城时,柳姻不小心进了南烛的书房,哪里有一张很大的地理志图,她曾经仔细看过。
他们要经过惠州......南烛到底要做什么?
柳姻不禁开始回想与南烛认识的过程,那时候的儒雅让她恍如看见了天人,神仙有月老这样的她只能用天人来形容,遇事沉着冷静,本事极大,她也是在江纯子酒后得知南烛不是常人,不过她到能够接受。
只是不曾想,最后竟然算计到她的身上,她想不明白这是何原因,难道这和大祭司有关吗?想到大祭司说到的那个名字,宋媛,长公主是否就叫宋媛?
如果长公主是宋媛,那大祭司就是她爹,南烛给月老不对,是给她下蛊整蛊月老就是为了让她来巫族?因为她不会放下月老不管?
可为何是在五年之后她回到京城才开始?禹城那么多的时间怎么不动手?或者说在禹城就已经下了蛊,她回到京城才催动蛊毒的?所以月老也是回了京城才开始慢慢不对劲。
回京后长公主许是失而复得急急的认下她,并且开始从容不迫的收拾水家,难道这其中有关系?
躺着越发睡不着,索性翻了个身,吵醒了身旁的焚寂,焚寂动了动没了声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