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收走混沌钟而离开,留己霏在原地一脸委屈地看着紫昊,几乎嘤嘤抽泣,我见犹怜。我转身到一旁坐下,径直倒了杯茶欣赏己霏的表演。
若非紫昊赶来,只怕天帝即便不杀我也会让我带些伤才罢休。
“你伤势未愈,便回去罢。”
“殿下,己霏是。。。”
紫昊抬眸看着己霏,己霏只得欲言又止,离开时还委屈吧啦地翘着嘴,那眼泪看似要落下却又忍住的模样,实在是我这三万多年来最大的弱点。
转身之时,己霏依然用着仇恨的目光看我,有紫昊在,她是不敢对我施以报复,至少不会明着来。
待己霏离开,紫昊一挥袖关了门向我走来。
见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我未抬头。
“这是你的地方,自然不该让我邀请你坐下喝两杯罢?”
或许讨厌我这不紧不慢的模样,紫昊一把抓着我的手腕,我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他。却见他胸口起伏,一脸愤怒。
“你伤了己霏也便罢,我想着你散了怒气就好。可你仍然一心要逃,是想逃到他身边么?”
我挑眉:“对呀。”看着紫昊铁青的脸,“他是我的夫君,我到他的身边去不是理所当然么?我们无实无名,留在你这才是于礼不合罢?”
紫昊嘲讽一笑,近乎扑来,我与他不过半尺的距离,他喷出的热气撒在我的脸上。
“未曾行礼,天道无名,便算不得夫妻。”
“你说的是行什么礼?”
紫昊双眼看我,一刻也未曾离开,“自然是夫妻交拜之礼,以及天地恩泽之礼。”
我微微一笑,眼神却毫无情感,“那双修之礼能算么?”
紫昊身子一怔,双眼怒瞪我,一字一句地重重问道,“你说什么?”
“未有夫妻之名,那夫妻之实可算?我记得阿暄先前就说过的。”
我认为紫昊从我口中听见,自然会有所在意的。倘若如此,那再好不过。他若是愿意与我走一走过程,骗了那天道运筹,也是很好的办法。
——————
等到他成了天帝,而我也以天后之名为凤凰族洗清冤屈,再各自厌弃,公告天下为此和离,便路归路,桥归桥,可不正好?
紫昊这样注重名誉,心中自负,怎会因此再对我有什么心思?
结果紫昊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我愣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我不用你再来提醒。”
我闭着眼睛,双手捏拳想着如何挣开他,却感到脸上有些湿润。睁开眼正看着他落下的眼泪,我心中一惊。
“阿霓,为何你心中再无我?以往我们可是羡煞旁人的,你曾经眼里皆是我,你愿意为我以身犯险,愿意为我温养命珠,愿意为我违反凤凰族族规,却为何如今再无丝毫留恋?他如今拥有的,本该是我的。”
或许见我脸色有些变化,他这才松开了手,我猛地咳嗽。
紫昊扑上来抱着我,颤抖着身体,“我冒着生命之危去求他救你,而他要我承诺再不许见你方可出手搭救。我以为他听了你有危险,势必会不顾一切前去救你的。我阻止不了父帝和百家仙族,我也没有能力反抗,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尊严去求他。他一直都在骗你,是他乘人之危,是他自私自利霸占着你。他为了留住你,竟然一次又一次地骗你。他明知凤凰族名誉在你心中多重要,却仍然要与你成亲。”
“凤凰族被灭是因谁而起的?那时我与你情投意合,该救我的是你不是他。我不欠他,他也不欠你,凭什么要因你的懦弱无能担负着薄情寡义的罪名?至少他骗我是为了留住我,你是没骗我,可我凤凰族如今的一切都是拜你天族所赐,拜你父帝拜你母亲所赐。”
紫昊全身颤抖,双眼通红落着眼泪。
“俪舒忘恩负义,天帝阴险毒辣,而你懦弱无能,己霏更是因你背叛凤凰族。你们害的我险些元神尽灭,你敢说你没罪?”
我也几度说服自己要让紫昊放松警惕,可我一旦想着过往点点滴滴就心中愤恨,实在做不会应承的模样来。
我与他即便是情投意合之时也三五天的吵,更莫说如今还有着深仇大恨。
“阿霓,为何,为何我们会变成如今这般?我不求再回到以往,更不求能让你彻底忘了他,只愿你能留下,哪怕你的心中再无我。”紫昊哭得无声,我深吸一口气。
以往?
呵,我们如何再回到以往?如今他对我是悔,我对他是恨,他留我是不甘,我留是为报仇。
“以往我为何就不懂珍惜?我以为你总会留在原地的,我以为你会理解我,原谅我。终是我错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不属于我。我更未想过我会这样苦苦哀求你,在心中留我一席之地,而你如今就连一席之地也不愿给了。”
彼此情浓之时可以肆意妄为,甚至无以为然。如今失去才又卑微求怜,分外珍惜。倘若知晓失去时会这样痛不欲生,当初又为何要拼了命的伤害?
“人族常言,生而难得两全法,有得取便有失去。你自己做的选择,怨不得旁人。”
“我第一次见他之时,便知他非善者。他虽未对你明说,可我却看懂了他的心思。那时你的眼里心里皆是我,我虽是对他不悦,却也知道他实难将我取代。可我到底是轻敌了,原来他非但取代了我,还让你如此情深。”
我伸手要推开他,这样的姿势终究太暧昧。起料他反而摁住我,我皱了眉头,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善的行为。
“阿霓,能给他的,可否也给我一些?我不求再像从前,只要你不拒绝。就一席之地,或许时间长些,你便会觉着我对你的爱也不比他少。”
我摇头,没有丝毫犹豫。
埋发便是认定,凤凰族一生只认一位伴侣,我既然与叶冥暄埋了发,许了心,也有了夫妻之实,那我这一生便只认他为夫君。
即便紫昊再情深,他也无法取代叶冥暄在我心中的位置。
紫昊见罢一圈捶在我身旁,怒吼道,“他就那样让你死心塌地么?”
我点头,仍然未有丝毫犹豫。
紫昊抓着我的双肩,“他与你不过几千年的相处,哪里就比得了我们几万年的情意?”
“跟时间无关,哪怕我们再多相处一百个几万年,也依然比不了与他那几千年。”
紫昊看着我时,双眼似乎要喷出血来,胸口起伏不定。我又有些懊恼自己,明明说好了要适当软一下唇齿的,哪怕多笑两下,至少让他相信我的诚意而愿意与我对付夋岿。可偏偏跟他一相处便会争个无止无休。
紫昊府下脸来,双手将我摁住,我动弹不得,看来他又是因为心中不服而要对我施以强手。怎奈我几番挣扎也奈何不得,我自然知道这次的确惹恼了他。
只是示好归示好,在这上面我还是不能吃亏。
我动弹不得,又被以灵力束缚,就在他伸手解开衣带时,却听闻央何的声音在外响起:“君上,泰神府君来了,如今倏禺正应付着。”
我心下一惊,未能掩饰住内心的欢喜,脱口喊了声“阿暄”。紫昊回头看着我时,吐出一口长气,嘴角一抹讽刺的笑。
“我不会让你见他,那怕就一面。有我在,他休想再见到你。”
叶冥暄要去的地方,没有谁能拦得住,或许也看出我眼底的自信,紫昊反而怒气上升,转身附身前来,肆意侵犯。
我使劲一咬,将他嘴唇咬破,他这才微微起身抹了嘴角。看着手背上的血迹,紫昊笑的有些狰狞,也有些邪恶。他整理好我的衣服之后,并未整理自己的衣服。
悠悠起身随手一挥,捆仙绳将我牢牢困住,便阴沉着脸幻出紫晶神剑在手,只吩咐央何好生将我看管,便转身离去。
天族的神器太多,总有那么几样是我奈何不得的。
我向央何眨了眨眼,央何抬头看着周围故意不来看我,任我如何引诱他也未有任何心动,就是说请他吃什么好吃的,他也摇头,还说经过我手的东西都有毒,碰不得。
我。。。。
叶冥暄灵力未能恢复,我自然担心他强龙难压地头蛇。
最后,我使出全身灵力也未能挣断这捆仙绳,见我近乎散尽灵力,央何独叹一口气,“你无需费力,这捆仙绳谁也解不开。听闻是父神所造,只有开天神戚能断。”
我。。。。
解不开捆仙绳,那我就自残,一丝灵力掐中中指命宫,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央何惊异出声,忙上前问我怎么了。
“被你家君上气坏了心肺。”
再一用力,又是一口鲜血。
除了自残,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
“这,这可如何是好?”
央何有些惊惶,他自然知晓紫昊与我的过往,也知晓紫昊对我的看重。见我连吐两口血,若说不怕定然是假。
“得劳烦你出去禀告一声府君和你家君上,替我道声永别。”
央何听后双眼一瞪,伸着手不知所措,忙道,“不能的,你,你不要吓我。”
偏偏这央何就是一副死脑筋,我当真是怕这血白浪费了。
我再次吐出一口血,央何伸了手的动作怕是想用手将血接住,这灵智实在了得。真让我好生佩服。
“我这便去告诉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