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询问中,一些人好似认出了安沐,不禁纷纷侧过头多打量了几眼,然后卖力的鼓掌起来。八?一中?文 w≤w≥w≥.≈8≈1≤z=w≈.≈c≥om
随着众人的起哄,我便后悔了,因为安沐的辨识度太高了,她的美貌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找他不如随意找个乐队成员,为了防止被人拆穿,我直接公开道:“其实,今晚我们在搞活动,经常来的朋友,恐怕也认出了这个曾经在酒吧唱过歌的姑娘了吧?”
众人有几个人点了点头,又是一阵呼声……
安沐看了看寒风中众人期待的模样,又看了看我,她似乎也意识到周围气氛倒是相当好,不适合拒绝,于是不再推辞,上前一步从面具男子手中拿过吉他,在舞台上坐了下来,试了试音,清了声嗓子说道:“既然大家都那么给力,给大家唱《世界》吧!”
众人又是一阵吆喝,原本还镇定自若的安沐开始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的人,好似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脸色在霓虹中慢慢泛起红晕……
就在四周安静下来,安沐准备唱的时候,苏茉忽然出现在人群中,她蹲下身子,也往吉他盒中放了两百元,然后站起身来,看着我与安沐……
我生怕安沐的情绪会受影响,可是她并没有,只是报以微笑致以感谢,然后便拨动了吉他弦,用极富有磁性的嗓音,一开口便惊艳到所有人,唱道:“把云朵献给你,把河流献给你,把晚风献给你,所有光彩只为你。当我唱起往日的歌,我知道,我已醉倒在阳光里。当我唱起往日的歌,我知道,我已醉倒在阳光里……”
所有人都随着安沐的歌声沉浸下来,即便是在这冷风中。
安沐也像是沉浸在了自己所营造的幻境当中,微微随着歌曲晃动身体,用歌声平静的讲述着。她稍稍散乱在风中的头,将她的性格修饰的更加不羁,她的脸微微向上扬起着,尖尖的下颌透出了一种与她的年龄相称的气质,带着些干净的冷漠,又透着几分旁若无人的张扬。
在这一刹那,我觉得自己的心已被仿佛她的歌声,洗刷成了安静明亮的白色,像极了湍急河流卷起的水花。在她歌声勾勒出的世界里,我与她一起坐在那条“河流”旁边,河水洗刷了心上的尘埃,于是我们在那纯净的“河流”里面不再有戒备,也不再有生活压力下的自责和埋怨,甚至连前途与理想也消了散……
……
一曲演唱完,安沐不负众望,拉了许多客人,而她也不失时机的站起身来说道:“外面很冷,让大家在这冷风中听歌,不知道是享受多还是忍受多,我身后的酒吧已经存在好多年了,这么富有文艺气息的酒吧,走过路过,但不能错过!”
滕子也适时地吆喝着,将人往店里领,而这短短的一会儿工夫,竟然也拉到二十来位顾客……
安沐与苏茉又是微微一笑,就如第一次见面一般,然后便转身跟着顾客一起进了酒吧,好似故意给我创造与苏茉独处的时间。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两个优秀到不能兼容的女人,是不能相处太久的。
感觉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一些后,我终于向她问道:“最近生意怎么样,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情啊,就是最近压力太大,想出来散散心,顺便提醒你一下,门口我栽种的那株茉莉,你该把它移到有暖气的地方了,我上次给它做的防寒措施,显然已经不能应付这气温了。”
“就这些事?”
苏茉撇过头回着我,问道:“干嘛这么惊讶,难道我每次见你,非要哭哭啼啼,骂你是王八蛋?”
我的面色当即变得难看了起来,可竟无言反驳,因为苏茉说的是实话,我们俩几乎没有太多快乐的相处过,而今晚苏茉态度的忽然转变,只是方式有些让人难以接受,而我与苏茉的身份关系也确实很尴尬……
“这样就挺好的,做自己心中想做的那个自己!”
“谁能随着自己性子爱着,就像我爱你,但你并不爱我,我如果做自己,那么便继续一如既往的爱着你……”
“那你还是按照现实来活着吧!”
苏茉犹豫了一下,说道:“钱辰,你说话能不能有点原则!”
我点了点头,尴尬中,却满是抽烟的**,趁着苏茉仰头看天空的空隙,赶忙摸出一支烟点上,然后顺着她的目光向遥远的夜空望去,说道:“苏茉,我希望你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为了一份不值得的爱情去挣扎!”
果然,我们又被我这乌鸦嘴不幸言中,陷入了怪圈,苏茉的眼眸忽然闪烁着泪光,她紧咬着嘴唇看着我,质问道:“第一次在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清醒的告诉我,我们不可能?”
我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我这辈子做的错事很多,可是最十恶不赦的便是和知己上床……
苏茉含着泪却带着讽刺,笑道:“我的心被困住了,你现在告诉我,我该从你的世界逃出去,可能吗?”
“如果可以,我可以用任何方式救赎!”
苏茉又苦苦的笑了笑,道:“我不想你难过,所有,我不会让你走进我的心里,因为那儿早已荒无人烟,我没有办法开垦它,更不去奢望贫瘠的它,会再有人踏入,尤其是你!”
我第一次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女人,逃避现实到如今,我终究是抵不过内心的洪流,负了她……
“风太大了,你回去吧,我的车在附近!”
我又机械性的点了点头,不愿再激化苏茉的情绪,可准备离开的一刹那,却看到了苏茉在灯光下的脸庞,刚刚才平复的心情又开始忐忑了起来,但还是一副很平静的模样说道:“那我先离开,你放心,那株茉莉我一点将它移到暖气房,等待来年开出洁白的花!”
一直在苏茉眼眶里转动的泪水,霎时就顺着她白皙的脸颊落了下来,她带着痛苦哽咽着谢道:“好好照顾它,别再让它饱受风吹雨打!”
我以誓的手势竖起三个手指……
苏茉捧起我的脸,眼泪簌簌流下,说道:“钱辰,即便我们这两年如何的荒唐,但你无需多想,遇到自己想爱的人,便去尽情爱吧!振作起来吧,别让过去的痛苦与现在的羁绊,继续使自己活在痛苦中,答应我!”
我眼圈含着泪,点了点头,仿佛我的世界观,在苏茉面前,只剩下了点头!我无法抗拒她的好……
“我爱你……戒不掉,所以请你别奢望我会变得怎样,更别为我的爱情指手画脚,那样只会让我更痛苦!”
我心中堵的慌,但还是点了点头,冷风吹得我有些窒息,我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苏茉说完,松开捧着我下巴的双手,没有再作停留,转身快步在不远处上了车,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
回到暖气肆意的酒吧内,我并没有从寒冷中走出来,在休息区平复了许久,我故作平静的回到安沐身边,她并没有问我任何问题,看上去比我还要平静,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而注意力却集中在面具哥们的表演上。
“安沐你喝酒了吗?”
“没有啊!”
“那我喝点,待会你开车。”
安沐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却只回答:“好!”
我背着滕子偷偷在吧台点了几瓶酒水,并吩咐调酒师别将事情告诉滕子,然后一个人喝了起来。
差不多将点的酒喝光之后,安沐走到我身旁说道:“我们该回去了!”
我起身随意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与滕子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不愿打扰再他繁忙的工作,便与安沐一道离开……
……
路上,安沐又播放了一次《i i11 fo11o you into the dark》,我闭上眼睛后仰在车上,忽然觉得生活里,很多时候都是我们自己庸人自扰。就像乘坐列车的旅客,列车还没有出,就开始担忧这个那个的。其实,列车是否会到达目的地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享受当下。窗外的风景正风光,何必为昨天的遗憾而闷闷不乐,又何必为明天的到来而惶恐不安,至少和安沐在一起我很踏实。
安沐还沉浸在酒吧的氛围中,似乎解放了天性,跟着音乐哼起来。
她唱歌真的很有天赋,随口一唱便能将人带入意境,当歌词唱道:‘if heaven and he1 they both are satisfied ’,安沐忽然推了推正在冥神的我,带着怀念说道:“钱辰,我很喜欢这句,我曾经对妈妈约定好:即使天堂和地狱都没有你的位置,我也依然会随你而去,永远在无尽的黑暗中陪伴你。”
我还沉溺在歌曲意境的恍惚中,半晌才打着酒嗝,特扫兴道:“我很想体会你的心情,但是有些单词我一时间翻译不过来,以至于不能完全理解,我只是觉得这歌很安静,既温暖又窝心!”
“理解不了也没关系,我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陪我一起安静的听着我曾一个人经历的时光!那个带着面具的吉他手真会选歌,只一歌便能让我想起曾经的过往。”
我将目光转移到窗外,旋开矿泉水瓶稍稍喝了点水,缓解心中的酒气和压抑,继而想象着安沐是这样缺乏安全感,在失去母爱后,在安启阳身上又获得了太多的冷暴力,一个人在受尽人间苦痛之后,又去到北京,她经历的过去是该怎样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