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促膝长谈，终做抉择
不过，刘一朵是没能听到那国字脸的帅哥说出他的单位和他的名字，因为他将那警察拉到一边去说话了，只是隐隐约约中听到了一个‘风’字，也不清楚他是姓风还是什么风。
几分钟后，两人再次回到刘一朵面前，刘一朵能从警察的表情中看出，这个警察在听过他的话后，神情和语气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恭敬，眼光不由得便在国字脸帅哥的身上扫来扫去。
“这位女士，听说你包里的财务数目不小，可是真的？是否能证实一下。”警察手持记录本准备做记录，另一个警察也手持执法仪走了过来。
虽不太明白警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但刘一朵还是点了点头，打开提包从里面将上次并未用完的提成拿了出来，稍稍有点眼力的人一眼便能从钞票的厚度上看出，这叠钱至少在一万元左右，加上包里的其他物品，总金额绝对是超过了一万元。
警察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说道：“请将你的身份证拿出来做一个登记，也请你报一下你的手机号码，如果有什么事情才好通知你。”
依言，刘一朵都照做了。只是她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那国字脸帅哥一脸了然的神情，还有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异样的神彩。
当刘一朵来到餐厅门口，杨怡已经到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手撑下巴侧头看着外面，其实在刘一朵在对面停车寻找杨怡所说的这家餐馆时便已经见到了她，她双眼无神的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外面，瞳孔里没有任何的焦距。，因为她在走神，刘一朵站在外面看了她好一会儿她都没能发现。
最后，刘一朵走进餐厅，在她的对面坐下，坐下才将她一脸的疲态看清楚，整个人憔悴的厉害，眼睛也因为长时间的哭过儿变的红肿，看着这样的杨怡，刘一朵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甚至比她自己去经历一次还要难过。
坐在她面前看了她好一阵子，刘一朵才强压住心中的难过，出声唤道：“怡怡。”声音轻轻柔柔的，唯恐声音太大会吓着她。
杨怡此刻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正极力做出笑脸的刘一朵，扯了扯嘴角说道：“来啦！”
刘一朵微笑着问道：“你几时来的，等很久了吗？”
杨怡摇着头答道：“没有，我也是刚来。”
“哦。”刘一朵眼神古怪的盯了她一眼，随即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转手便递向她，说道：“来，你点菜吧。”
接过菜单，杨怡随意的翻着，今天不像以前会很快的报出菜名，而是看了又看，始终没说出一个菜名，最后将菜单一合，看着刘一朵说道：“还是你来吧。”说话间，菜单便落回到了刘一朵的面前。
刘一朵并没多说什么，拿起菜单依照以前两人在一起吃饭时爱吃的菜点着，服务员在记下所有的菜后复述了一次，得到刘一朵的肯定答复后，小心的开口问道：“请问待会儿还有人来是吗？”
“没有了，就我们两人，还请尽快帮我们上菜。”刘一朵摇了摇头。
服务员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刘一朵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杨怡，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杨怡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同样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想说什么，想问什么你只管说只管问好了。”
刘一朵刚张口，却发现喉咙干的厉害，端起茶杯又是一大口，放下杯子，顺势才开口问道：“陈染对你坦白了？”
听到她的问话，杨怡点了点头，随即低下头，一言不发的看着茶杯，双手不停的在杯壁上摩挲着。
问完话的刘一朵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沉默着同样也不出声。
服务员先端来第一道菜，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最后全部菜都上齐了，而刘一朵和杨怡依旧是低头沉默，谁也没动一下筷子，就那么愣愣的相对而坐。
服务员感到这两人有点儿奇怪，但出于职业要求，将最后一道菜放好，礼貌性的开口：“两位客人，你们的菜已经上齐，请慢用。”说着微笑着退去。
刘一朵这才反应过来，侧头看着服务员笑笑，开口道：“谢谢！”
目光落回到杨怡身上，刘一朵恨自己不善于开导、安慰别人，以前两人在一起都是杨怡扮演安慰人的角色，从认识杨怡的那一天开始，刘一朵就觉得她很幸运，不论是学习、恋爱还是之后的工作。只是这几天仿佛杨怡运气不佳，先是没了工作，后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想起她初恋就和陈染在一起，十一年来，陈染也扮演着一个好男人的角色，迁就着杨怡、关心着杨怡、呵护着杨怡，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她，这么多年来，刘一朵感觉她们的爱情就像童话一般的美好，眼看就该有个既美好又完美的结局，可谁会想到她们的爱情会是颠倒了的童话，先是甜蜜、恩爱的开场，却可能是上演一场磨难的结局。
刘一朵伸过手去，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缓缓的在她手背上摩挲着，坚定的开口说道：“怡怡，不论你做出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杨怡抬头看着她，鼻子泛酸，轻轻咳了咳，声音略显沙哑的问道：“真的，做什么决定你都会支持我？”
刘一朵很肯定的重重的点点头，她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死党加闺蜜，她当然会无条件的支持她所作出的任何决定，亦如当年她那样的对她。
杨怡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下意识的伸手抚过小腹，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道：“朵儿，下午陪我去试婚纱吧。”
“什……什么？”刘一朵有些晕，刚她说啥？试婚纱？怀疑自己听错了，立刻追问道：“你你你刚刚说的什么？”
杨怡嘴角轻扬，语气平静的将刚说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刘一朵呆呆的看着她，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次她听的很清楚，她说陪她去试婚纱，这是做的什么决定，那是不言而喻的了。
杨怡看着发愣的刘一朵，微笑慢慢变成苦笑，扯了扯嘴角说道：“我，我，我放不下，我苦苦的爱了他十一年，女人有几个十一年可以拿来爱一个男人，更何况，更何况我还怀着一对儿女，我不能剥夺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我也不能不能让他们还未出声就没有父亲，朵儿，等你怀上孩子，你就会懂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这的确是她未曾考虑到的问题，孩子，他们是无辜的。看着她的脸，刘一朵发现杨怡此刻脸上浮现出母性的光辉，很耀眼、很动人。轻叹一声问道：“那昨晚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呢？他是怎样和你解释的？那女人不是说他们要出国的吗？”
杨怡侧头看着窗外，缓缓的说道：“那个女人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读大学之前，他们几乎每天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形影不离。而陈染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喜欢她，开始迷恋他，高中时期，他就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要娶那女人做妻子，可没过两年，他知道他那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小美不喜欢他，只是将他当哥哥，并没有男女之情，小美喜欢的是当时和陈染一个班级的男生，也就是那年，两人的关系确定了下来，他们一前一后考入了同一所大学，只是他们的恋爱也没能维持多久，小美在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两年，后因她在国外的舅舅过世，给她留了一份不小的遗产，于是小美辞职到国外去了，去年才回国，几年下来，她发现她心底总有一个男人的影子，每当午夜梦回都会想起陈染，她便花了半年时间才将在这里的陈染找到。”
刘一朵静静的听她诉说，中间不曾插上哪怕半句话，心中却是感叹陈染和那个叫小美的女人插肩而过的爱情，如若他们一开始相互都没有错过，那么杨怡也就遇不到陈染，也不会有今天如此难以抉择的情感纠葛，真不知道掌管‘鸳鸯谱’的月老是怎样掌管的，将一本好好的‘鸳鸯谱’弄的乱七八糟的。
稍稍歇了口气的杨怡继续说道：“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就发觉他的心中有一个人的影子，甚至于也察觉到自己不过是那个影子的替代品，可我衡量再三，我觉得我太爱他，我宁愿做那个替代品。”说道这里，她想起陈染执意不要她留长发、执意要她烫成卷发，那都是他在怀念某个人最有利的证据。
闻言，刘一朵心疼的望着她的侧脸，“怡怡啊怡怡，你怎么会这么的傻！”
刘一朵的话触碰到了杨怡最柔弱的地方，是啊，她干嘛这么傻，如果在当年发现这一情况的时候抽身而退，那么今天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只是，他太过于将希望觊觎陈染心中的那个影子不会出现在生活中，可谁会想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那影子的主人闯了进来。
强忍着泪水，杨怡摇了摇头，“别人不是都说傻女人嘛，我就是那种傻女人，不过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这十一年来我也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爱，虽然这份爱中有些许杂质，但他的爱是真诚的，每次听到他呼唤我的名字、拥我入怀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他并不是对我没有感情。”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么他干嘛还要和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刘一朵愤愤不平的问道。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小美**长了一个良性的瘤子，做完手术没人照顾，他才去照顾她的。”杨怡将陈染说过的话转述了出来，说完低下了头，其实她都不太相信。
刘一朵眼圈泛红，盯着她说道：“你相信了？你不觉得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吗？”
杨怡吸了吸鼻子，甩动着卷发说道：“不选择相信，你觉得我该怎样选择？这样选择是给他一个机会，更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给两个孩子一个机会。”说到这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滑落下来，抹了抹眼角，接着道：“十一年，我付出了太多太多的感情，现在要我收回，你叫我怎么收，能收回来吗？”
刘一朵的眼泪比她掉的还快，是啊，给她一个机会，给孩子一个机会，这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啊！除此之外，哪里有可供选择的呢。“怡怡，你真的好傻。”
脸上海挂着泪痕，可杨怡努力的做出笑容说道：“朵儿，就让我再任性一回，再傻一次。最起码你该相信陈染会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吧？”
刘一朵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自己也拿上一张擦着，随口问道：“你觉得值得吗？”
杨怡一边擦着泪痕，一边很是肯定的回答道：“值得！”
重重的叹息一声，既然她都如此肯定的说值得了，她刘一朵还能说什么呢。话说到这里就没必要继续下去，刘一朵拿起筷子递到她手上，然后说道：“快吃吧，快吃吧，吃完我就陪你去试婚纱。”
杨怡拿起筷子，眼睛瞟过桌上的菜肴，发觉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可为了不让刘一朵再伤感，努力做出饿急了的模样，东夹一块西夹一片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说好吃，不时还发出笑声。
见她如此，刘一朵也随着一起笑，只是她刚一开口笑，泪水又滑落下来，这些菜的味道很是一般，哪儿能说好吃，她如此做还不就是想一扫刚才的沉闷。此刻的刘一朵只希望陈染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不是在骗杨怡，她不希望杨怡再次受到伤害。
这一顿饭是两人有史以来吃的最快、吃的最少的一顿，桌上十来个菜，只有一两盘能看出是被动过的，其他的都如同刚端上来一般放在那儿，刘一朵唯恐她饿着，招手叫来服务员，让服务员送来一杯牛奶。
将牛奶放到她面前，刘一朵用命令似的口气说道：“把这个喝了。”
看着牛奶，杨怡眉头都皱到了一块儿，“我不想喝，可不可以？”
刘一朵丝毫不打算让步，语气肯定的说道：“不行，必须喝了，你不为你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喝，必须喝了。”
杨怡定定的看着她，好大一会儿才端起牛奶，夸张的捏着鼻子将牛奶一口气灌了下去。
见她喝完，刘一朵再次叫来服务员将账给结了，随即挽着杨怡的手臂走出了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