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栏听着洪尘的见解，眼神越来越亮。
无论如何，洪尘对小丑的理解很深。
就算洪尘并不符合小丑的选人标准，但是这也不妨碍诺栏对洪尘产生了好感。
“很好，现在我们正式准备表演。”诺栏点点头，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
他试镜一天，已经很累。
这次的初试镜，没有剧本。
“我现在设置个场景，你来表演出来。”
“假如小丑现在冲进一家银行，为了制造恐惧屠杀了十几个手无寸铁的银行职员和普通人，旋即他开始大笑，他走到几个满脸惊恐的普通人的面前，看着他们的神色，疯癫的询问道‘你们为什么不笑’？”
“你可以把我们几个当成普通人。”
“这一场景拍的是你是否能演绎出小丑的霸气和令人恐惧的魅力。”
“你有三分钟时间准备，随时都可以开始。”
诺栏将试镜的内容直接告诉了洪尘。
这个试镜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台词，只有一个表情。
但是试镜的难度却绝对是洪尘表演过的剧本中最难的。
因为他要通过笑表现出很多的东西。
最基本的，就是他要用笑容制造恐惧。
眼神，动作，神态，这些细微的变化堆叠在一起，再配上一个笑容，就能展现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这就是小丑。
说起来简单，但是只是通过笑容就让人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谈何容易？
这得需要多么厉害的演技才有可能达到！
“导演，我准备好了。”
洪尘站了起来，温和一笑，看上去彬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请开始。”诺栏径直说道。
其他几个试镜评委也是抬起头看着洪尘，他们想要看看这个华夏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实际上他们的心里早就给洪尘淘汰掉了，只是因为礼貌再走个形势罢了。
技能：反派演绎、天才演绎、疯狂演绎，发动......
洪尘低着头，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他在酝酿感情，他要一秒入戏。
此时此刻，他就是哥谭市最可怕的反派：小丑joker。
他的一生就是个悲剧，在经历了所有的侮辱、苦难、嘲讽后，带着无穷无尽的悲哀和仇恨，他心底最深处的疯狂被彻底释放了出来。
他疯了。
洪尘开始笑。
开始，是很低沉的笑，他没有抬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笑声中丝毫没有半点情感，只有无穷无尽的冰冷。
诺栏愣了一下。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自觉的有些发冷。
其他试镜评委也是收起了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神色变的严肃，眼睛死死盯着洪尘，满脸的震惊之色。
唯有编剧大卫高耶，仿佛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一般，一直都很认真。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洪尘的笑声渐渐变大，从最开始的低笑，慢慢的变成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笑声。
他仍旧没有抬头，甚至没有睁眼，只是身体在随着笑声轻轻的抖动着。
但就是他的笑声，让导演诺栏浑身汗毛直竖，呼吸也情不自禁变得有几分急促起来。
这是他的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他的身体在抵抗这种笑声！
诺栏双眼瞪大，死死盯着洪尘，他觉得自己开始变得激动，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在后面围观的评委团成员此时此刻更是惊的无以复加。
他们本来都没太注意这个华夏的演员。
现在一个个赞不绝口。
“我的天，这笑容感染力好强！”
“天呐，太瘆人了，太可怕了！”
“这才是小丑该有的笑！”
洪尘此时此刻能够深切的感受到小丑的心境，那种绝望、孤独和疯狂在他的脑海里蔓延着。
而诺栏等人之所以能这么清晰的感受到笑声中的力量，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使用了技能后的洪尘，也可以说就是小丑被人。
他的脑海里已经只剩下小丑的情感了。
他的目标是摧毁蝙蝠侠的原则，证明蝙蝠侠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他要摧毁哥谭市人们心中的希望，让哥谭市变成一个真正被绝望笼罩的无法之地！
接着，洪尘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笑容渐渐消散，但是嘴角还在上扬着。
他的眼神里，充斥着暴戾和疯狂。
光是这个眼神，就让诺栏忍不住拍案叫绝！
“太棒了，没有过度扭曲的表情，没有夸张的动作，只是一个淡笑和一个眼神，就将小丑的疯狂全部表现了出来。”
诺栏啧啧称赞道。
接着，洪尘一步一步，缓缓向试镜的评委们走来。
刚才诺栏设置的场景是，小丑看到几个工作人员没有笑，过来质问他们为什么不笑。
现在，这几个评委就是试镜里面的工作人员。
洪尘向诺栏走来，诺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其他试镜评委也一样。
他们此时此刻，完完全全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遭受到了威胁。
他们眼里的那种恐惧，是真实的。
洪尘就这么淡定的站在他们的面前，环视了一圈。
所有的试镜评委都不敢和他对视，唯有诺栏因为要观察洪尘的演技，所以硬着头皮看着洪尘，但心里也是非常的紧张。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们的害怕，这也完完全全在小丑的预料之中。
只见他阴森森的笑着，旋即说出了一句让诺栏铭记了一辈子的台词：
“Why so serious?”
这句台词，比刚才诺栏让洪尘说的“你们为什么不笑？”要高级太多。
这句台词一出来，诺栏才知道，这才是小丑应该说的话。
自己刚才场景设置的太过随意，反而让小丑这个经典的角色变得low了很多。
但是洪尘自己改编的这句台词，却直接在诺栏的脑海中炸响。
Why so serious?
这句台词，配上一个疯癫怪笑的表情，简直就是哥谭市的噩梦。
诺栏当即决定，这句台词，一定要放在电影的正片中。
甚至可以作反派小丑的一个标志性的话语。
说完台词后，洪尘停止了表演。
他神色变的沉静下来，面无表情，也不再说话。
导演诺栏却情不自禁激动的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赞道：“厉害，太厉害了！”
“这是我见过最精彩的试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