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闻言来了兴趣。到底是小孩子,经过刚才的失败,她十分急于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撸起袖子就跨向湖面:“就在这湖底下么?看我把冰层轰开……”
“别啊!”甄辉齐慌忙拉住这位姑奶奶,他已经见识过这人的破坏力了。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她出手!
见夏子衿停下来看着自己,他略有些忸怩地掏出一柄风格与自己格格不入,怎么看怎么邪恶,连着脊椎的颅骨法杖哄着夏子衿道:
“其实为了准备这场游戏,芸姐陪我做了很多练习,也让我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力的用法。只是,你们都好强,所以我至今都没有在游戏中试过一次……”
夏子衿之前对这人可并没什么了解,只道是龙女姐姐百般看重的云裳仙府中的资深团员。哪怕再弱,应该也是戴子书那种优秀的辅助型角色,便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甄辉齐蹲成马步,双手前伸举着法杖,以一种便秘般的脸孔哼哼起来。如此丑态看得夏子衿目瞪口呆。
其实曲芸曾经劝他使用能力时念一句咒语什么的。虽然他的能力本不需要发声是件利于偷袭的好事,但这运功的姿势实在是不分敌我的全屏精神污染。哪怕配一句“出来吧,囧物!”或者“就是你了,囧物!”至少别人也知道他在干嘛……
然后空间神秘地闪动了一下,灰白无色有如虚框的三颗大脑袋从他身后探出,接着是巨大的狗身,最后整条刻耳柏洛斯渐渐有了颜色。
考虑到地狱三首犬的体型,这一充满视觉冲击力的画面终于引发了围在屏幕前众人的关注。
“哦!这不是臧王府那小子的‘阴魂鬼道’吗?【百鬼夜行】可是个了不得的能力,你小子是怎么得到的?”华英饶有兴趣地问道,与龙的传人打交道已久,他当然认得这种燃烧鬼物灵魂开启传送通道召唤的特殊视觉效果。
在骷髅杖的支持下,甄辉齐现在终于可以做到召唤被烙印奴役或契约的灵魂或者亡灵生物为自己作战的能力。但三首犬的实力显然超出了他的极限,每一秒钟都要消耗巨大的精神力。
他根本顾不上回答华英的问题,甚至连开口下命令都做不到,就只是保持这种上厕所的姿势用骷髅杖点了点湖面,在心中想着把湖面破开。
然而刻耳柏洛斯可不是他奴役的亡灵,这货只是屈服于两位少女凶悍的淫威而已。两颗脑袋不屑地瞥了甄辉齐一眼就开始四处张望,最后没见到曲芸和康斯妮,便根本不按说好的剧本来,站在原地不理不睬。
只有右边的脑袋给面子,乐呵呵伸出那条和甄辉齐差不多大的舌头糊了他一脸,然后就这样贴着他的脸对着湖面开始喷吐冥界的火焰。
湖面随着甄辉齐被烧着的头发一起染上了一层焦黑,但冰层却丝毫没有化开的意思。取而代之的是,整片冰原发生了剧烈的地震,并开始以几人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向上隆起。
“我擦!你要干嘛?!”华英立刻炸毛了,本以为有云裳的人跟着可以阻止夏子衿的冒失,没想到那货居然青胜于蓝取而代之。
是真的,字面意义的“炸毛”而非形容词,因为此刻他已经化作一只巨大的鹰鹫腾空而起。
戴子书面前的仪器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枚金属的圆球。圆球表面像是裸露在外的芯片一样,中央处可以见到插着一枚土黄色的能量点。
紧接着,一层闪烁着电弧的能量护盾便将所有人护在当中,随着地面的隆起开始向边缘滚落。
刻耳柏洛斯的两颗脑袋顿时一个激灵,惨叫一声在半空中摸索着巴拉开阴魂鬼道十分没义气地一头冲了进去消失不见。
两分钟后,众人终于明白为什么深渊入口找不到了。
堵住洞口的并非是成千上万的魔物,而仅仅是一只,摩天大厦般的怪兽。先前游泳池大小的湖面是怪兽头顶十几只眼睛中的一只,湖底的黑色“洞口”则是它的瞳孔。
此刻,那无法闭合的眼珠上正散发着一道焦糊的黑烟。
透过黑烟,众人还可以看到甄辉齐瑟瑟发抖的身影。
?!这人怎么没被等离子立场护盾罩进来?
……
后面的事情无需多言。这堵洞的玩意儿纯粹只是块头大,并非什么上位的存在。体内那些超自然力量基本都是用来维持他庞大的体型不会被自重压垮的,否则也不会被戴子书的仪器监测成类似大量弱小魔物聚集在一起的样子。
在夏子衿恼人的狂轰滥炸下,怪兽悲惨地倒下了。连带着还有他们那脆弱的任务目标。可怜一朵神奇的植物,到最后众人连见上一眼都没能做到就化为飞灰了。
没有人责备夏子衿。龙女不在,他们自己也没人能想出更加稳妥的处理方式。如果在甄辉齐猛烧怪兽的眼睛之前可能戴子书还有一些手段,但既然那玩意儿都站起来了,除了打倒它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只是很难估量夏子衿与甄辉齐谁带来的危害更大。只是所有人心里都确认下,让这两人在同一局游戏中相遇,那绝对会是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
九州不像云裳仙府,虽然有着举世无双的战力,但偶尔输一场游戏也是常事。在龙女决意让两团在缺乏团长的情况下合练时,大家就已经做好了毫无所获的准备。
只是,目前的状况似乎比毫无收获要更严重一些。
一直趴在怪兽脑袋上的甄辉齐虽然被主攻的夏子衿完全避开,在怪兽倒下的坠落中又被华英在半空中截获,但此时却仍旧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且身体正在逐渐失去温度。
“没救了。是那妖兽护体的真气造成的至寒灵力入体。这孩子的体内没有灵根,我就算渡一口真气进去也只会让他死得更快而已。这场游戏是定时的,到结束还有两天一夜,他撑不过去的。”李宗摇头叹息。
他在游戏世界活得太久,见惯了生离死别。恐怕身边这些同队的同伴死去也不会让他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