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白狸看虎引风久久不语,笑着问道:“如何?”
虎引风据实相告。
七白狸笑道:“老大,这卦因缘甚佳,只是还没赶到机遇而已,不必烦恼,一切自会改变。眼下你打算怎么办?”
虎引风说:“我现在也没主意,既找不到小组的人,也找不到失踪的林老爷子,仅凭听到的一个电话就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些莽撞了?”
七白狸想了一会,说:“有因必有果,因果相随,既然有人打电话到宾馆叫你到这里来,这里一定有不同寻常的东西,否则他干嘛不让你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别着急,慢慢找,一定能找到对咱们有用的东西。
你刚才说不想干了,我想,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你现在参加的组织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一则你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二则,你觉得现在自己足以自保吗?万一,你提出退出的申请而组织不同意的话,想想看你将来会是一种什么处境?
先把眼下事解决了再说。白天见到的这个大巫师不是个好人,我想,他身上恐怕就有咱们需要的东西。”
虎引风点点头,深以为然,大肥猫的分析合情合理,其实也是虎引风想得最多的东西。
不过,他打定了主意,不会在黑洞呆的时间太长,因为他并不喜欢这种生活节奏和气氛,而且,更重要的是,虎引风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他没时间耗日子,要知道,十年之内如果他的天目不能上升为神目的话,一切都完了。
别人或许还有机会去继续拼搏,他不行,他玩的是倒计时游戏,而现在,已经过了半年,他不可能将自己未来几年的时间都浪费在什么蛊王和寻宝之类的事情上。
等自己将林家的事情解决,就向刀子提出辞职,不管组织怎么想这件事,反正虎引风已经决定要退出。
七白狸说:“别想那么多了,你该练功了,子时到了。”说完,一纵身跃入瞳孔不见。
虎引风急忙打坐在床,对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呼吸吐纳,当他放出眼中的灵气,惊喜地发现,今日的散魂裂魄鞭伸展到五米左右,明显比过去更长,而且气流更粗壮有力,用意念控制起来却更加灵活方便。
一个时辰过后,虎引风再看自己的肚脐,赫然发现最后一节毛笔杆也消失不见,凤足鼠须笔已经完全被炼化,隐藏在体内。
虎引风将蒙在外面的透明胶布撕下来,看着完好无损的皮肤,有些不能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支毛笔果然是一个灵物,看来自己手上的《青龙木精书》恐怕也有另外的玄机所在,并非如自己所看见的那样,只是一本炼制各种秘药的破书而已,如果是那样,龙木子就没有必要像保护命根子一样将其保护得那样小心谨慎了。
虎引风决定等有时间了,还得好好钻研一下《青龙木精书》中的学问和秘密。
第二天上午,虎引风和叶志高早早就从下塘的家中出发,来到岩寨村后的大广场上,不过即便如此,仍然已经有许多游客和远近的山民赶在了虎引风的前面,看来三年一度的大巫师开坛做法表演的确吸引了很多人。
昨天虎引风并没有观看到底,不知道接下去的那几位抽中红签的幸运观众最后事情办得如何,不过从身边叶志高不断翻译周围苗民的家乡话中,虎引风得知支耶大巫师昨日的表演十分成功。
所以今日来参观的人会更多,最重要的,今日大巫师将会无偿给十位患有各种疑难杂症的幸运观众当场治病,并保证立竿见影当场见效,这对缺医少药交通不便的偏僻地区的山民来说,吸引力无疑比昨天更大。
毕竟,有过阴需求的人还是不多的,但是人吃五谷杂粮,要说得点什么病,特别上了年纪的人,更容易患上各种疑难杂症。
现在大巫师用高深的法力免费为山民当场治病,这样的好事三年才能有一次机会,当然机会也是很渺茫的,因为今日有需求的人将会远远超过昨日,因此,很多人天不亮就挡在岩寨的大门前等着进入广场。
所以虎引风和叶志高两人尽管上山很早,广场上还是挤满了人,两人费了不少功夫,还担了无数白眼,才挤到法台的最前面,挑选了一个最佳位置站定,看看这个大巫师究竟是如何为人法到病除的。
果然,当上午十点之后,支耶又像昨日一样被人抬进会场后,黑衣老者和昨日一样说了一圈开场白,不外乎那几句场面上没营养的废话,然后就开始记名等级,挑选有治病需求的人。
今日的观众远远超过昨日的规模,整个大广场站无虚席,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
虎引风粗略估计了一下,怕要有一万五千人之多,人群甚至排到了广场的最边缘,有些人站在村寨中的木楼上遥望,虎引风很怀疑这些人能看清法台上发生的一切,恐怕也就是凑个热闹而已。
果然,当全部有治疗意愿者排好队伍后,黑衣老者数了一下,几乎有五百人之多,这个数字让虎引风大大吃了一惊,要从这五百多人中随机挑选十人,让大巫师免费治病,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方法还如昨日一样,用抽签决定,这样谁也说不出什么,抽不到红签是你自己的运气不好,怪不得大巫师不给你治病。
在经过一阵乱哄哄嘈杂和争执过后,十名幸运观众最终诞生,男三女七,居然是女性占大多数,其中有五名女性都是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青年女性,有些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虎引风看到这里,心中一动,不由微微皱起了眉。
这个抽签结果虽然是当场抽签,当场验证,看似没有什么猫腻,但虎引风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总感觉里面好像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
哎呀,对了,自己不是有噬灵蛊么,为什么不问一问?
虎引风刚刚接受了噬灵,还没有养成凡事问卜的习惯,当然,这也是他对自己的新身份一下子来不及适应的缘故,因为此时的虎引风,实际上已经是卜界的顶峰人物,只是他自己还没法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就像一个每月只拿两千元死工资的小白领,突然间继承了一笔价值五亿元的遗产,短时间内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一下子变成亿万富翁的事实,为人做事还习惯遵从原来的步调和方式,需要慢慢磨合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意识到自己的新身份,虎引风现在就是这个心理状态。
短暂调整情绪以后,虎引风迅速与血脉中的噬灵取得沟通,并立刻得到一个新提示,“蒙”之“比”,象曰:“豕生鱼鲂,鼠舞庭堂。奸佞施毒,上下昏荒,君失其国。”艹,这个老王八,果然没有安好心。
虎引风从噬灵的提醒中得知,支耶是个奸邪之人,但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究竟会怎么做,才能让众人既服服帖帖,又看不出破绽。虎引风倒是摸不清头脑,越来越感兴趣了。
第一个被黑衣老者领上法台的是一个老头,年纪在七十岁左右,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需要用手扶着一条腿,才能勉强抬起踏上木梯子,登上高高的法台,看样子腿脚有毛病,而且还是很严重的残疾。
来到台上,支耶简单问了他几句话,得知这位是多年未愈的风湿关节,现在已经疼得十分厉害,就差瘫痪了。
因为家里穷,看不起病,平时活计又多,所以只能这么熬着。听说大巫师三年一度开坛做法,特来请大巫师帮忙治病。
支耶没有说什么,让老者站在自己面前一米处,面对自己,闭上眼睛,全身放松。支耶则坐在床上,面对着老者,慢慢进入状态。
和昨日一样,不多时大团的黑气慢慢升腾,将支耶全身裹住,包得严严实实,到最后将老者的身子也包裹在里面。
只见法台上一团黑雾不断翻腾涌动,但却不向四周发散,就像一堆被封闭在透明玻璃罐中的黑色液体,十分怪异。
虎引风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盯着法台,根本就没有人注意自己,于是小心地打开内眼,唤醒七白狸一起观看。
在天目之下,黑雾之中的支耶与老者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支耶向老者的双腿喷出一股淡淡的黄气,直接将老者的双腿裹住,而那些黄色的气体沾到老者的下体之后便慢慢地被吸收进去。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黄色的气体全部消失,而老者自始至终一直眯着眼睛,挺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进入恍惚的境界。
“他朝老头的双腿喷出的那些黄气究竟是什么东西,你能看清楚吗?”
虎引风忍不住好奇,便在心中暗暗与七白狸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