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见傲姑神色有些怪异,微微一怔。
她若有所思地出了房间。
“我先磨磨刀!”塞米一个蜻蜓点水的姿势,便用刀尖挑起地上那只胳膊。
刷刷刷!
连续几十刀在空中斩开。
转眼间肉片横飞,血贱一地。
咔嚓。
那只胳膊便只剩下了一副骨架,落在了地上。
好狠毒的手法。
好快的刀。
陆平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只胳膊,是疤哥沈龙的胳膊。
这只胳膊,替自己做过很多事,还为别墅装修出了不少力。
这条胳膊的主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他已经受到自己渡化,快要完成从一个地痞流氓向热血青年的转型。
而且他这次还号召兄弟们给贸林灾区捐了款。
疤哥心里是藏有家国情怀的。
“这是不是一件艺术品?”塞米用手中的长形刀指着这副臂骨,欣赏了几眼后,说道:“在赤蛇岛,我的庄园里摆满了各种各样这样的艺术品,有动物的骨骼,野兽的骨骼,更多的是人的骨骼。我喜欢那种活着把人剔成骷髅的感觉,就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陆平眼睛里直冒起了火星子:“你这属于变态!泯灭人性!”
塞米冷笑道:“这算什么?我庄园里还有一件更稀世的艺术品。那是我塞米的第一任妻子,和一个孽种。当时我知道她与人苟且,但我假装不知道,等到她就要生孩子的前一天,我就是用这把刀,亲手把她剔成了一件热气腾腾的艺术品。你是不知道,当时那孩子还活着,还嗷嗷哭了两声。”
听到这里,陆平的眼睛不由得跳了几下。
凶残之人他见多了,但塞米绝对是其中最残忍的一个。
“婴儿的肉被我炖了汤,他的骨头变成了另外一件艺术品。哈哈,那是我这一生的最得意之作。”塞米一脸陶醉地说道:“后来第二任妻子,没有背叛我,但我塞米有更高的追求,我的女人注定都是艺术品。因为这样我才能单身,单身了我塞米才有机会娶到我们美丽的傲姑公主。我迷恋我的公主,她最后只能属于我塞米。”
陆平将手里那把短刀,狠狠地插进了面前的桌台上。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还是人吗?
畜生!
塞米接着说道:“我塞米最喜欢包丁解牛的故事,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陆平淡淡地提醒了一句:“那个字叫ao,庖丁解牛。”
“反正我念了一辈子‘包’了,念错了也不影响我解牛。”塞米举起长刀指向陆平:“现在,我看你骨骼惊奇,肌肉健康,形体柔顺,你将是我下一个不错的艺术品。也许我会珍惜它,把你的人体骷髅进放我的庄园,让你永垂不朽!”
陆平朝前走了一步,神情中带些怒色:“故事讲完了?该送你上路了!”
塞米耸了耸肩膀:“你就赤手空拳?这样最好,数着点儿,我塞米会在十刀内砍断你的大动脉!你只有九刀的生命迹象了!第一刀!”
一刀白光,在空中疾划圆弧。
刀锋直指陆平颈部动脉。
陆平后撤半步避开,苍劲的刀气化作一股寒意,四处侵袭。
第二刀!
塞米化弧为直,举自空中来,刀在手中飞,那便像是从天而降的一道闪电,径直朝陆平的脑袋上劈了过来。
陆平侧了侧身,刀气又送来几缕清凉。
他那原本倔强的头发,竟硬生生地被一阵疾风拂弯。
第三刀!
塞米旋身夺腹而去。
陆平仰身勾踢,塞米急忙收刀后撤,并犀利地使出第四刀,刀尖点地,自下而上,以霹雳之势,浩天之力,一线贯穿。
这一刀足以从人裆部入手,划一条直线,将人剖心割肺。
陆平未待刀起,率先一脚踩下,刀身翻转贴地,力道中途夭折。
塞米一惊,欲收刀时已不及。
他正眼花缭乱之中,便见陆平旋身而至。
一掌袭去。
正中塞米左肩。
一阵剧痛之中,塞米震怒间想提刀再杀,却突然听到扑通一声。
什么声音?
一恍神之际,便觉得身体也不似先前协调了。
眼睛余光一瞧,塞米禁不住‘啊’地一声尖叫。胳膊……我的胳膊?
没了?
怎么没了?
地上斜躺着的那只胳膊……是自己的吗?
陆平稍微停顿了下来,望着塞米一脸震惊的神色,有意成全他进一步辨别一下真伪。
“你……你手上藏着什么利器?我的胳膊……”塞米那原本饱满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干瘪无力了。
陆平冷笑了一声:“我说过,我不用刀照样能干掉你!”
“你是说……用手砍?不可能不可能!你的手……”塞米惊恐地望着陆平的手。
陆平摊开手掌:“因为快,所以我手上没沾血,这很奇怪吗?”
“铁手?铁手?我要把它剁掉,看看它是什么构造!”塞米气急败坏地握紧手中刀,使出了毕生最狠的一招‘疱丁解牛’!
没错,这一刀的招式,便叫‘庖丁解牛’。
虽然他一直把‘疱’读成包,但招式却是异常的犀利与绝伦。
这一刀的厉害之处,便是可以在一秒钟之内,完成七个不同刀式,集砍、击、捅、剁、划、挑、剜于一点爆发!
这一系列刀式一出,没有人能活下来。
而且确实很快,很猛,很酷炫。
“哈哈!你断我一臂,我收你一命!现在你的骨肉已经分离……”塞米眼见着施展这一招‘庖丁解牛’时,对方并没躲闪开,便知大事已毕。
唉,只可惜一时不慎,竟被他断一只胳膊。
这家伙果然厉害。
只可惜你赤手空拳又怎能敌过我这千锤百炼的庖丁之刀?
“好快的刀!”陆平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使刀能使成你这样,确实不是一朝之功。”
“哼哼,承认我刀厉害了吧?”塞米说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嗯?
他怎么还好好的?
现在他不应该是骨肉分离,撕衣破装,筋断而亡吗?
“你……你……这不对这不对!”塞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顿时‘啊’了一声。
那刀竟已被断去了半截!
也就是说,他刚
才这一番犀利的招式,只是对空作舞?
陆平从手里亮出了另半截刀身,说道:“我也真是服了你了,胳膊断了你感觉不到也就罢了,刀都断了你还在这里比划什么啊?能够的着吗?”
塞米一阵头皮发麻:“怎……怎么断的?我这刀……我这刀能砍断钢板!”
“屁!就你这刀,砍泥巴还差不多!”陆平说着,把手里那半截刀身,咔巴咔巴几下,便掰成了好几块。
啊?啊?啊?
塞米见他这轻松的样子,竟不比掰开一条玉米饼子费劲。
一时费解之中,塞米竟还以为是自己的刀被动了手脚,或者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化学物品,导致其脆化了?
于是塞米也把刀夹在胳肢窝里,用仅存的那只手,用力掰扯了起来。
他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明明掰不动啊!
怎么回事?这就奇了怪了。
陆平这才从旁边的桌子上,把刚才插进里面的短刀,拔了出来。
“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水果刀不光是用来切水果的,在庖丁手里,也能解牛。”陆平握着短刀,缓缓朝塞米走了过来。
塞米惊慌地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陆平道:“你的庄园里不是缺少艺术品吗,你才适合做下一个。”
塞米赶快横出那半截刀,做阻挡状:“我还是……还是不相信你能有这么厉害,更不相信……不相信你能用手砍断我的胳膊……你一定有暗器!”
“不信啊?那好,那我就给你做个示范!”陆平将那只没握刀的手亮出来,立手为刀。
塞米本能地抬臂防守。
于是陆平那手,便如闪电一样砍了过去。
这回塞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只手臂,当场分离,掉落。
“现在相信了吧?”
“手刀也是刀。”
塞米失魂落魄间,更觉得这是一场梦。
这不应该是现实中存在的力量。
以手为刀断万物,这是电视和小说里才有的镜头啊!
“坏了,这回为了让你看清楚,我把动作放慢了,手上还沾了血。都怪你好奇心太重!”陆平把带血的手往塞米身上擦了几下,还好,他衣服布料不错,柔顺且吸水。
塞米更是一脸无地自容。
这还算放慢了动作?
一掌砍断人的手臂,而且是这么粗壮有力的手臂!
“你太……你太恐怖了!我……我也许不应该……”塞米望着自己两侧的断膀,断臂,还有地上这一把莫名断掉的长刀,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的眼睛里泛动着从未有过的恐惧与无奈,如果他还有一只手,他宁愿自己马上抹了自己的脖子。
他一定会很果断。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临死的时候,才意识到真相的可怕。
“告诉你,我陆平这一生,杀掉过无数的人。几十万总有。”陆平淡淡地望着塞米,说道:“但我不会亲手杀你。因为你……不配。你这种嗜血成性的畜生,把别人的痛苦当成自己乐趣的混蛋。你得活着。死了偿不了债,活着才能感到痛苦。”
塞米嘶吼了一声:“你不杀我,我也会杀了你……”
陆平反问:“拿什么杀?眼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