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眼神击垮了文鸳心里最后的防线,抿着嘴唇不甘心的望着凌旭那张帅气的脸庞。
“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吗?”自己年轻、漂亮,出身好、又读书识字的,怎么就让他瞧不上了。
这一刻有一种叫做“不甘心”的毒火蔓延,文骜本来还看不上这个庄户人家的穷小子呢,现在这股毒火却燃烧了她的理智。
她一定要做点儿什么,让这臭小子后悔。
凌旭蹙眉“说什么胡话呢?”这女人,没弄错吧。“什么待见不待见的,我把你救出来,可不是让文姑娘你来记恨的。”不知所谓的人,凌旭懒得搭理她。
“姑娘要走也可以,不过自己可想好了,出事儿可跟我们没关系。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自己要为自己做的事儿负责。”眼看着韩家马车到了,小丫头跟韩恩举那臭小子有说有笑的,凌旭觉得特别刺眼。
这午混蛋,一天天的,当谁看不出他那点儿小心思吗?
凌旭没理会暴走的文骜,气呼呼的就迎上了韩恩举。明明心里很生气,可是迎上了他的时候却换做了一脸的笑意“韩大哥来了,快,里面请,就等着你吃饭了。”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势。
韩恩举都被弄懵了,出于男人的某种说不出口的神奇感应,他一直觉得凌旭对他是不同的。也说不好哪里不同,就像是带着敌意,反正不是很友好。今天凌旭突然这么热情,倒叫他搞不清楚状况了。
“凌旭回来了,还没有恭喜你做了县案首呢。”提到这事儿韩恩举内心颇不平静,凌旭比他年纪小,出身没他好,偏偏小小年纪就中了县案首,这让他面对凌旭的时候有些自卑。
当然了,这种自卑也就偶尔为之罢了,毕竟双方身份有别,凌旭此时拍马也赶不上韩恩举世家的身份。
凌旭也知道了韩恩举考中的事儿,忙道:“侥幸而已。韩大哥咱们也算是同窗了,田田做了不少好吃的,晚上咱们好好喝两杯,庆祝一下。”不自觉的就把前世的应酬挂在了嘴上。
“喝两杯?”韩恩举一愣“不,不,不,我不喝酒的。”作为大夫他滴酒不沾,就是怕脉不准。在这一点上韩恩举是个很自律的人。
“是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字还没说出口,凌旭就看到粱田田怪异的目光盯着他,忙转移口吻道:“是不该喝酒,喝酒误事,咱们喝茶喝茶…”偷偷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汗,还好扭转了一下。
粱田田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凌旭这货,什么时候还开始有了喝酒这个嗜好。
他才多大?
一群人往院子里走,凌旭始终觉得背后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让他后背发麻。这种被抓包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文骜刚洗了把脸,找到木盆打水这种事儿就把她难为够呛,结果还没来得及整理头发什么的,就看到凌旭并排跟着一个少年郎君走进来。那少年公子真是好俊俏儒雅的一位少年郎啊。
文骜下意识的垂下头“文驽见过公子。”
“韩大哥,小妹今天烙饼,还是葱hua饼,可惜韩爷爷没来,不然肯定喜欢。”粱满囤笑着开口,把韩恩举让进了屋。
“哦,是吗,田田烙饼最好吃了。”韩恩举接了一句,那边文骜说话声小他压根没听清楚说什么。再者粱家兄妹人缘好,这经常有村里的孩子过来玩,他也没大在意。
文驾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又被无视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粱家!
哼,不就是一群小屁孩吗,她就不信了,还搞不定。
不过那个公子哥,穿着打扮不俗,还半着通身的气度,一看出身就不错,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公子?
文葛眼珠一转,看到球球牵着金宝过来,就笑着迎上去。“球球是吧,真乖,姐姐之前不是故意踢那小鸡的,你不要怪姐姐啊。”她努力做出一副笑脸来,看着尽量和善。
不想球球后退一步,拽着金宝防范的看着她“你又想干嘛?”一脸的戒备。
文骜:“”她在家里做出这么一副和善的表情,家里的弟弟妹妹可都是买账的,这臭小子,怎么回事儿?
“姐姐是跟你解释啊。”文骜努力做出一副慈祥的样子。
“解释?”球球胖嘟嘟的包子脸挤成一团,看看金宝“你信么?”金宝摇摇头,小声道:“田田姐说,事出无常必有妖,就是说,反常的东西就是不正常的。她之前那么凶,现在又这样,也许没好事儿,咱们要小心。”分析的头头是道的,谁说小孩子单纯好欺骗的,竟扯淡。
宝宝自认为声音很小的跟球球在说,可他们距离这么近,文鸳怎么可能听不到。
这个熊孩子,真是气死人了。
球球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奶声奶气的道:“你不要这样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表情,姐姐说了,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你也不要怪我们,是你自己做的不好。”
文骜脸颊抽搐,别提多郁闷了。
球球继续道:“你有啥事儿就说吧,能帮的我们肯定帮忙。”一副“我大度不跟你一般计较”的模样,气的文骜后槽牙咬的咯嘣响。
这个混蛋熊孩子,自己有什么要他帮忙的啊。
“喂,你有事儿没啊?”金宝大着胆子问道。
“没事儿。”这两个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球球、金宝,过来洗手,准备吃饭了。”粱田田在厨房招呼两个小家伙。
“来了。”
“知道了。”
两个小家伙看看文骜“那你没事儿我们去吃饭了。”还挺有礼貌的。
两个熊孩子走了,房间里说说笑笑的声音传出老远,文骜一个人站在满是鸡和鸡屎的院子里,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仿佛天地只剩下一个人,孤独寂寞。这里的快乐也不属于她。或许,当初从家里偷跑出来就是一个错误。
“文姑娘,吃饭了,进屋吧。”粱田田在门口招呼她一声,就回屋自顾自的收拾去了。
文骜不想搭理她,可肚子没节、操、的咕咕乱叫,只好委曲求全了。
一桌子的人,几乎都是半大孩子,大家伙也没有忌讳,等粱家兄妹把饭菜端上桌,就一个个看着东西流口水了。
凌旭拿起大饼先给韩恩举夹了一张,随即给几个小的夹,笑着道:“我在山里这些日子就惦记田田做的饭菜了,天天吃干粮,嘴里都淡的没味儿了。”
“凌旭大哥进山了?”粱满囤眼睛一亮“是去打猎吗?看凌旭大哥背着弃矢,下次也带上我吧。”
粱田田正给大家盛汤,闻言手一顿,再次道:“你没事儿吧?进山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没事儿。”凌旭笑着接过她盛的汤,心里满满的都是浓情。
粱田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瘦成这样,要说一点事儿都没有,粱田田不大相信。不过凌旭不说,她也不好多问。
文骜目光躲闪,静静的观察着,总觉得凌旭和这粱田田之间,不像是一般的朋友这样简单。
“韩大哥是哪里人啊?、,文骜转而关注韩恩举,这位公子让她觉得有世家的风范。
“就在镇上。”韩恩举倒是没想多,以为文骜是村里人,随口答道。
郭家镇的韩家?文骜若有所思。小地方而已,也不知道家族到底怎样,回头可得好好打听打听。
“那韩大哥是做什么的?”文骜不死心再次开口。
“哦,我开了一家医馆。”韩恩举也挺奇怪的,按理说老狼洞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些事儿啊,咋这位姑娘像是外来的似的。
开医馆的?
文骜听的就是一蹙眉。这可有点儿让人瞧不起了。不过应该不是亲自坐娄吧。
“韩大哥还会看病啊?”文驽就试探道。
“家传的医术,略懂皮毛。”韩恩举回道。奇怪的看了粱田田一眼,没有人给他介绍,这人到底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老打听他?
文骜一听韩恩举只是个小大夫,顿时没了心情。
他们家可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虽然是旁支吧,她也是个嫡出的闺女,这韩恩举就是再出色,家族也不会让她嫁给这样的人的,何况她早就有了婚约,这次逃婚出来也不知道婚约能不能取消。
文骜也饿坏了,低头咬了一口饼,还别说,味道真心不错,就小
口小口的吃起来。
粱田田一直冷眼旁观,把文骜前后对韩恩举的态度看在眼里,暗自摇头。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如果她知道韩恩举的爷爷曾经是太医,人家韩家又历代都出太医,不知道会不会还是这样的态度了。
不过韩恩举自己都不说,粱田田更不会多嘴,看那文骜拿身家评论人,反而更不喜了。
什么人呢?自己都落魂成这副模样了,还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真不知道谁给她的自信。
粱田田想起了文轩。
同样是姓文的,文轩那货可比这家伙好打交道多了。
等等,都姓文,不会是一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