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马上就好,你再等会儿!”回答完怪老头、我悄悄来到放钱这背包处,口水又开始往下咽,一想起那几百块钱我就情不自禁,这种兴奋比任何事都要来的激烈。
过后我冷静了下来,心想这回就放过怪老头,如果他下次再敢扣我零花钱就别怪我做江洋大盗,那时哭的恐怕就不是我了。
出了门怪老头正在等着我,他双手背在身后,模样看上去很悠闲,仿佛我们俩是在外旅游,而不是要准备去守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也许怪老头的习惯就是饭后背着手,一个人好不自在走在一条清净小道上,最终当然需要一支香烟陪衬。
俗话说十五月儿圆,可今天这月亮咋还不出来,难道是因为下过雨的原因?星星也不见几颗,唯一那么几颗都若隐若现,好像随时会消失。空气自然一直都很好,槐花的香味又飘了过来,那是一种淡淡地清香。
也不知道尼布今晚要埋在何处,听民叔说和二娃埋在一个地方,好像是因为风水的关系,而且像民叔这种少数民族有着他们自己的信仰,怪老头也不好说些什么,最终那块墓地风水究竟好不好没人知道。
想起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心情难免有些激动,甚至巴不得天马上就亮,然后我和怪老头继续过着漂泊的日子,说好听点是云游四海,不好听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想想这样的日子就可怕。不过我说的有点夸张,怪老头的本事还不至于让我们没饭吃。
“秦爷爷,今晚是最后一晚了吧,咱们明天是不是就该离开这里了?”
“是呀,今晚是替尼布守墓的最后一晚,明天一大早咱们师徒二人就该离开这里了。虽说这个地方有些不太欢迎我们,可你民叔一家是好心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苍天的捉弄。唉!”
“你叹气干嘛,既然上天不可违,咱们凡人又能做啥。对了,民叔说尼布和他二叔埋在一个地方,你说那块地的风水怎样?”
怪老头抬头望了一眼山顶,那方向正是二娃坟墓那边,此刻看着有些吓人,让我不由自主想起了二娃诈尸那晚,同时也让我饿了一天。山顶那边显得很凄凉,没有一丝生气,看多了都会让自己陷入伤感中。
“还可以吧,居高而下,只要不坏就行。”怪老头向前走去,我跟在身后。
过了今晚啥事都没了,下一次熬夜不知道是哪天,反正我不担心,有怪老头在一切事情他都能搞定好,麻烦的事自然不需要我操心,他也可以搞定。如果非要我帮忙,结果只能是越帮越忙。
“对了,现在几点了?”
怪老头看了看表,轻声说到;“八点,咱们今晚守到二十点就可以回去睡觉,记得明天起来早一点,不要总是睡懒觉!”
“我知道了,你已经说很多遍了好不好,哪次睡懒觉你不是往我被窝里塞冷水袋,冻得我跟鬼似的从床上跳下来。”
“呵呵呵,是吗?”
“还好意思笑,要不然你也尝尝那是种啥滋味?等你哪天睡着了,我半夜起来泼一桶冷水在你床上怎样?”我居然诡异地笑了笑,那种场景会不会让我终身都难以忘怀啊!
“你觉得你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要我说出来吗?”怪老头的表情一下变得阴暗起来,看上去真是吓人。
“哎呀,开个玩笑嘛,你怎么又当真了呢。再说了,打死我也不敢半夜往你床上泼冷水,除非我们俩睡的不是同一张床,哈哈哈……”我笑着跑开了,留下怪老头在身后气的快断气了,那模样真是见一次笑一次。
来到阴棺我们发现大富已经坐在外面等了,他的表情和前几天一样,麻木的在那儿抽烟,也许没人能懂此刻的他是啥心情。我和怪老头向大富走去,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向怪老头打了个招呼。
“大叔你们来了,今晚是尼布的最后一晚,过了今晚我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也许是在民叔家住了好几天的原因,大富刚回来那时管怪老头叫老先生,现在他看怪老头和民叔关系非常好,改口叫大叔。就像大富说的那样,今晚的确是尼布最后一晚,过了晚上十二点他就再也看不到尼布了,这样的话难免让人有些痛心。
“大富你也别难过了,尼布来世一定会非常幸福,你要振作起来,毕竟家里还有老父老母需要你照顾,如果你也这样颓废下去,他们老俩口怎么办,你说呢?”
“大叔,谢谢你的关心,过一段时间我会好起来的,这个家也只有靠我了,要不然怎么办,我爸和妈年纪也大了,他们以后就只有我。”
我尴尬的说到;“你要站起来,任何困难都会过去的。”不知道自己张嘴怎么说出这几句屁话来,就连一旁的怪老头都差点笑了。
进到阴棺,所有情形和前几天一样,只不过下雨给这里带来了更多湿气,甚至有些霉味。草垫看上去有些像是狗窝,真不知道我前几夜是怎么坐在那儿的,不过待会还得坐。
进来第一件事拿出黑纯炉,然后插上两根送魂香,接着就是最后一道工序,点蜡烛。所有事情都忙好了,怪老头站在尼布的尸体旁,眼睛死死盯着尼布看,好像有事要发生。
周围情形很安静,除了阴棺外有个大活人,剩下就是我和怪老头。望着怪老头这异常的举动,我变得有些慌张,心想这最后一晚就不要弄出什么名堂来了,真是让我们大活人受罪。
“是不是有事情要发生?”我颤抖地问到。
“没事,你安静的坐在那儿就行了,今晚我要把尼布的魂收服,毕竟还没过七天,我怕等咱们走后那人会回来取走尼布的魂。”
我有些不敢相信怪老头说的话,甚至几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当我看见怪老头拿出一个黑色瓶子往尼布嘴边一放,我才发现我没有听错,怪老头真的在收服尼布的魂,我隐隐约约看到一丝白雾从尼布嘴里飘了出来,紧接着被黑色瓶子吸了进去。
“为什么要收服尼布的魂,那样他不就是无法投胎了吗?”我的表情很紧张,声音也显得很不自然。
“跟我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跟着怪老头走出阴棺,大富一直不停的抽烟,在这短短半个小时地上出现了七八个烟头,不知道他是怎么抽的。我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怪老头,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啥。
“大富,这是尼布的三魂,为了安全起见我把他收进了化魂瓶,尼布死后三魂不是恶灵,七天后你就把瓶盖打开,到时他的三魂会自己去地狱报道,如果成了恶灵,尼布的三魂将会被此瓶化为乌有。同时我也是为了防范背后想要得到尼布三魂的人,七天过后那人法术再高都无济于事,你要好好收好此瓶。”
大富傻傻的看着我和怪老头,最后还是那样,什么话也没说,接过化魂瓶放在口袋里,继续抽他的香烟。眼看他不想多说啥,我和怪老头再次回到阴棺,对于刚才的事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
“秦爷爷,你这样做真的可以防止背后那人吗?”
“放心吧,七天过后尼布的魂去了地狱谁也无法收复,毕竟无常老爷可不是吃素的,凡人道行再高也有个底线,是斗不过地狱那些阴差的。”
“那瓶子我好像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怪老头突然盯着我说;“还记得实八吗?”
我一下想了起来,怪不得那么眼熟,那个夜晚怪老头就是用这个瓶子将实八的阴魂收了进去,没想到这个瓶子这么厉害,还能分辨出恶灵和善灵。可如果尼布的三魂成了恶灵岂不是……
算了,既然怪老头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万一尼布成了恶灵说不定还会对寨子里的人下手,毕竟他是惨死之人,谁也无法预料这样的人死后会成什么样。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我和怪老头等着子时到来,不多时阴棺外出现许多吵杂声,我猜想那些人应该是大富请来帮忙抬尸体的,要不然有哪个正常人大晚上跑这鬼地方来,除了能遇到鬼没有别的。
阴棺里很安静,我和怪老头此刻都不想说话,也许是因为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吧,所以不舍是难免的,不过我们可不是不舍这个寨子,而是在这里留下的许多情感。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一种生物,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产生出感情来,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吧。
黑纯炉两旁的蜡烛快要燃尽,而送魂香也是,它的火煋看上去比之前还要旺,不知是不是尼布安心的要走了。送魂香代表着一个亡灵的感应,如果亡灵不愿走,送魂香会一直燃着,至于这根香何时才能让它自己燃尽,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大的让人有些厌恶,不知道那些家伙是不是喝了酒,感觉说话跟酒疯子似的,嗓门一个比一个粗,巴不得把全寨子的人都惊醒过来。
每当一个事物快要结束时,人的心情总会无比着急,像是期待赶紧结束,可内心却又有点不舍,我此时正处在这样一个阶段,内心非常着急,希望明天立马到来,可每一次要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心情却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