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是想趁机干掉于谦吧!”小李子瞄了瞄站在京官之首,身着素服的于谦,开玩笑的说道。
“有可能!”雨化田顺着小李子的目光,也在于谦身上转了一圈,深思道,“作为曹吉祥在前朝最大的对手,他肯定会找机会将于谦给拉下来的!”
咦?小李子怀疑的看了一眼雨化田,压低声音道,“曹吉祥最大的对手不是你吗?”你可是无时无刻的不想代替曹吉祥的地位的。
雨化田无语,“……他现在还不能动我!”
小李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曹吉祥不能动雨化田,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你说,若是曹吉祥真的动于谦了,你不帮于谦一把?毕竟,石亨叛乱的时候,如果没有于谦的话,咱们也不能毫发无伤。”
雨化田抿着嘴,说实话,他对于曹吉祥和于谦这两人相斗,他秉持着袖手旁观的态度,他们能够两败俱伤才好,省的他再动手。只是,小李子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咱们还没有实力插手他们之间的争斗。”
小李子垂下头,太子殿下现在还未登基,钦天监到此时也为算出登基的日子,即使他们在试压,但是曹吉祥也在试压,甚至,还有这些朝臣。小李子的目光在京官的队伍里不断的训视,要说这些大员们没有对礼部,钦天监试压的话,他说什么也不相信。
几方较劲的结果,是定下来登基大概的月份,但是具体的日期却没有定下来,此事,太子殿下也焦急的很,他一天不登基,就一天不能掌握朝政,即便发布旨意都名不正言不顺。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突然听到泰和殿外传来一阵骚动,太子皱着眉,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还没等小太监跑出殿外,就听到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嚎哭,那凄厉的声音吓得小李子身体猛然一抖,这声音,好熟悉啊!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曹吉祥曹大公公快速的向殿内跑了过来。此时,一向注重形象的曹公公却披头散发,连衣襟都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正狼狈的向着殿内跑来,边跑还边叫道,“快,快,拦住他们!”
拦住他们,拦住谁?小李子伸长脖子,勾着头想要往曹公公身后看去,却被雨化田拉了一把,站了起来。
“保护殿下!”雨化田沉声说道,话音一落,属于太子一方的人马就将太子仅仅的护在最中央,甚至,雨化田还分出一些人手护在灵前。毕竟现在是关键时刻,说不准曹吉祥会出什么鬼主意。
他拉住小李子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却把小李子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你站在我身边别乱跑,现在人多,我怕到时候护不住你。”
“我知道……”小李子老老实实的站在雨化田身后,即使他不怎么害怕这种场面,但是他的手段却是见不得光的。若真要在人前漏出来,那也得是自己的权利已经大到了不畏惧那些非议的时候。
此时,曹公公已经踉跄的跑了进来,脚上的鞋子都丢了一只,跟在他身后护着他的皮绍棠,看到曹公公已经进入了泰和殿,猛然双眼一番,就昏了过去,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再不省人事。
真的假的?小李子疑惑的看了一眼皮绍棠,这要是演戏的话,这下的成本也太大了。小李子看着皮绍棠的头重重的嗑在门栏上,小小的抽了口气,觉得自己脑门都疼起来了。
此时,感觉已经安全了的曹吉祥狼狈的坐到地上,还时不时的看向殿外。
太子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经快要烧起来了,“曹公公,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非得在这时候以这种形象出现,难不成,他真的以为自己那他没办法了吗?
听到太子的问话,曹吉祥满脸茫然的转向太子,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太子在说什么,等到太子在重复了一便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的跪在地上,满脸慌张道,“雨大人,雨大人,快护好太子殿下,快,于谦,你这个逆贼,老夫跟你拼了——”
说着,猛然冲到了于谦的身边,抓住于谦的袖子,就想和于谦扭打在一起。于谦是武将出身,被曹吉祥这样不轻不重的抓住袖子,厌恶的甩了甩。却没想到,曹吉祥这么大的人,此时却像没有重量一般,被他一甩给甩的远远的,还在地上滚了两圈,再也爬不起来了。
“……”小李子长着嘴:曹公公,你演的太过了!
殿门口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个锦衣卫狼狈的滚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把带血的绣春刀。这个锦衣卫在地上挣扎的站起来后,猛然看清殿内的人,重新跪在了地上,“锦衣卫指挥使曹参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曹大人,雨大人。”
雨化田看了一眼曹吉祥,发现他还在地上“挣扎”,没时间理会这个叫做曹参的锦衣卫,遂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曹参叩首道,“属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曹吉祥,接着说道,“属下听兄弟们说,曹公公出现在宫门口的时候,他身后就出现了一股乱党,不断的追杀着曹公公的人,若不是有东厂的人护着,曹公公恐怕已经……”
“后来,宫门口的兄弟看到曹公公已经快要不行了,就将宫门打开,想要放曹公公进来。没想到这些乱党,居然也趁机攻了进来,门口的兄弟抵挡不住,他们一直从宫门杀进了这里……”
小李子:“……”这些乱党好厉害,石亨带着军队都做不到的事情,居然让他们给做到了!
若说这中间没有猫腻儿,谁信啊!
雨化田眼一眯,看向仍在装模作样的曹吉祥,这是想要祸水东引,还是想要嫁祸?不过,现在也由不得他们犹豫,雨化田吩咐道,“增派人手,抓住他们!——要活的!”
“是!”这个叫做曹参的锦衣卫应了一声,飞身出去。雨化田有心出去看看,但是又怕中了曹吉祥调虎离山之计,这是,小李子道,“我出去看看吧!”
小李子转向太子,笑道,“殿下,不如让奴婢出去看看情况。奴婢虽然不懂武艺,但是眼光还是有的,就去瞧瞧这些乱党到底是哪一路人马。”
太子点点头,嘱咐道,“万事小心!”
“奴婢记下了!”小李子说了一声,拍了拍雨化田的手,他是真的想要出去看看,曹吉祥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们也好做准备。他可不相信,曹吉祥会把自己弄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出的殿门,就看到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穿着蟒袍的东西缉事厂杀手,将几个穿着劲装的“乱党”给团团围住,不消半柱香的功夫,就将刀架在了这些人的脖子上。
小李子无语的看着这几个人,满打满算都不超过五指之数,就这些人还想要冲进皇宫,是这些人的脑子有问题?还是曹公公的脑子有问题?或者说,是曹公公以为,太子和雨化田的脑子有问题?
将这些人五花大绑的绑进了泰和殿,小李子当前带路,一进入泰和殿,就听到曹吉祥那特有的沙哑中带着尖细的嗓音响彻泰和殿,“皇上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早,你怎么不干脆把奴婢也带去呢——奴婢还想要伺候您呢——”
“……”这是要做什么呢?
看了一会儿曹公公的倾情表演,小李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着太子殿下道,“殿下,闯入宫中的刺客已经捉拿,殿下是否……”
小李子犹豫的一下,这些人,不知如何处置?是让殿下亲自审问,还是直接打入刑部大牢,问斩。
小李子话还没说完,这些人就不给他犹豫的机会了,直接义愤填膺的瞪着曹吉祥,怒吼道,“阉贼,你不得好死,于大人会替我们报仇的!”说完话,咬舌的咬舌,撞柱子的撞柱子,眨眼间,绑起来的这几个人就死的一个不剩了。
小李子彻底的傻了眼。
等到这些人全躺地上了,一个锦衣卫抖着腿儿一一试过这些人的呼吸,跪倒在地上,“回大人,这些人,这些人已经死了……”
“……好吧!”小李子叹口气,请罪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看护不周,才导致这些人……”
“你没错!”雨化田声音清冷,但是语调却是斩钉截铁的,“这些人心存死志,就是防护的在周全,也防不住一心求死的人。”
小李子抿着嘴,心里其实并不舒服。这些人居然在这时候闹出这种事情,这对死者也太不尊重了。不说这灵堂上坐着的是皇帝,就是换成个普通人,那也是揪心的事情。他看看太子,果然,即使太子对皇上没有什么感情,此时也是满脸的黑沉,显然心中是十分的难受的。
“李公公,这不是你的错,你先起来吧!”太子果然是个温柔的人,此时仍是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将小李子给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