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徵连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嗯?”解诗出质疑。
“呃。都是误会。”顾白徵挠挠脑袋说,“事情太长了一言难尽。”
“好吧。”解诗一点头,然后他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不知为什么,顾白徵觉得神经突然战栗了,她结着巴说道:“如果我不回答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解诗给她一种压迫感。虽然目前为止,解诗并没有对顾白徵做了什么,也没有对顾白徵说了什么。
解诗看着顾白徵有点退缩的样子笑了,他想,要是真是天人,不该是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的,但是他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不是来自我们的世界的?”
顾白徵都要炸了。
她想过很多情况,如果真的需要,日后怎么给人解释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却从来没有想到在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前,早就有人看透了。
看透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好像除了长得讨喜令人舒服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是什么人?”顾白徵问解诗,“到底,是什么人。”顾白徵的语气平静,其实要是她能用那种威胁的语气说或许更好。可是顾白徵只能这么平平淡淡的说了,她没有任何资格和条件威胁解诗。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解诗侧头点了点问道,“所以你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我猜对了么?”
顾白徵想了想,选了个折中的说法问道:“你是猜的么?”
解诗点点头:“曾在一卷手册上看到关于天人的说法。”
“天人?”顾白徵皱起了眉,那是什么?
“对的,说天人并非来自我们的世界,拥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知识和技术。”解诗说道。
顾白徵眨眨眼睛,这么解释倒是没有错。她问:“你从哪里看到的手册?”这样子,这手册的书写者就至关重要了,书写者要么自己就是所谓的天人,要不然就是见过其他的穿越者。
顾白徵觉得虽然自己带着很多这个时代没有的知识和技术,可是仍然势单力薄,要是能在这个时代碰到别的穿越者也算是幸运。
“这么说你是天人?”解诗问顾白徵。
顾白徵只得点头。
解诗说:“那好,那你跟着我走吧。”
顾白徵:“喂喂喂!不要那么随随便便的就决定别人的去向好么?”
解诗说:“你不是想看看那本手册么?”
顾白徵:“哦哦哦!那走吧。”然后她对着解释伸出手做出要抱抱的样子。
解诗:“嗯?”他皱着眉不知道顾白徵是何意思。
顾白徵继续伸着手说:“你不带我下去么?躲什么躲?”
解诗笑了笑,然后一把抱起顾白徵的腰,轻轻巧巧的跃下屋顶。要不是顾白徵看到整个解诗打坐的过程,一定会觉得解诗是那种武林高手,站着的气场就能震得袍子翻飞的太监里的战斗机。
顾白徵在现代坐过飞机,坐过缆车,坐过摩天轮,坐过过山车,所以真的古代的轻功除了自身力意外,顾白徵完全感不到优越性。可是在解诗这样的人看来,顾白徵的面不改色就像是——“你会武功?”
“不会。”顾白徵坦诚的摇摇头。然后她看解诗一眼突然就知道解诗到底想说什么了。好像按着正常的里剧情,一般女主角都比较娇弱,被男主角带着飞起来的时候总是害怕的抱紧男主角的脖子的。
但是顾白徵被解诗抱着飞来飞去的时候,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一点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也没有那种大胆的姑娘的好奇,仅仅就是平平常常的。
对顾白徵来说确实是平平常常的。这种感觉还没有坐那些娱乐设施的刺激。区别也仅仅在于人力还是机械。
解诗果然问了:“那你为何不害怕。”
顾白徵眨眨眼睛说:“我会告诉你我的家乡那边有东西可以载着人飞到月亮上的么?”
解诗看看月亮说:“我信。”
顾白徵不知道解诗究竟对穿越者了解多少,她只觉得,也许解诗把她神话了。
所谓的天人也许是那些带着一门技术穿越而来的人,而并非顾白徵这种完全没有技能的普通人。
然后解诗就走在前面,顾白徵跟在后面,朝着前面走去。
这条路越走越熟悉,最后顾白徵现,这是一条回宫的路。
她于是停下了脚步,她说:“我们这是要回宫?”
解诗点点头。
顾白徵说:“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解诗说:“不是说王爷喜欢你么?”
顾白徵炸毛,她说:“解诗我警告你,你再拿我开玩笑我就——我就——”她好像也不能干什么。顾白徵低下头,有点犹豫。
解诗笑了说:“你就干嘛?嗯?”
顾白徵翻一个白眼不说话,她说:“反正我不回宫。”
“为什么?你不本来就是宫里的小太监么?对了,你怎么出宫的?”解诗突然想到了这么大一个漏洞。
顾白徵说:“九亦钧想弄死我,后来我被人救出宫的。”
“谁那么大本事,还能从南亲王手里救人?”解诗笑着问道。
“袁清你知道么?那个什么富公子。”顾白徵现在提到谁的名字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无论是袁清还是九亦钧。
“哦哦哦!”解诗一副了然的模样,他说,“不愧是富,眼光倒是好的,那你又是怎么惹着南亲王了?”
顾白徵说:“哦,我之前太得宠了,别人嫉妒了,然后我就被陷害了,这种事情,皇宫里的人都清楚吧。”顾白徵故意说得轻描淡写的,妄图使自己忘记那一段不开心的日子。
解诗便了然的点点头。他说:“那最后一个问题。”
顾白徵斜眼看他:“你之前也说最后一个问题,都问了不知道多少个了。”
解诗笑了笑,慢慢的走了两步,他说:“既然你也是皇宫当差的太监,你为何不认识我?”
顾白徵眨眨眼睛一愣,说:“我认识你呀,就是认识你是东厂的人我才去抱你大腿的。”顾白徵严肃的说,“我看到你的腰牌了。”
解诗深邃的眼睛一闪,他说:“这么说你还是不知道我是谁?但是你又待在河阳宫里,看来是个奸细啊。”
说罢,解诗一挥手,黑暗里冲出几个穿着深蓝色袍子的人,拿着长刀,刀尖一致对着顾白徵。
“带走。”解诗一挥手,立刻有人捉住了顾白徵。
顾白徵果然不会武功的,于是,没有半点反抗能力,被捉一个正着。
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三两句话就被判断为奸细了,仅仅因为不认识解诗?
顾白徵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如果一个组织,那么多人,非要人人都认识一个人,那个人若不是主子,就是头儿。
对!是头儿!毕竟太监的主子应该是皇帝,解诗显然不是皇帝,那么他就是——“厂公!冤枉啊!”顾白徵大叫道。
解诗停下脚步。他转身,走到顾白徵面前说:“不愧是天人,果然很聪明,但是你还是要和我回去的。”
顾白徵说:“我错了,老大!”
解诗笑笑说:“知道错还不晚。”
顾白徵说:“我就不该轻信陌生人,当时就应该听我妈的话,不要跟陌生人走,否则会被别人拐回家。”
解诗笑笑说:“东厂是每一个太监的家。”
顾白徵说:“可是老大我害怕!”
解诗转头,袍子飞扬,像是拍平面广告,顾白徵不知道要怎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这么一个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骚的人,大概因为时光太监?
解诗说:“别怕小白,我保证,南亲王不会来杀你的。”
顾白徵哭丧着脸说:“我现在倒希望您把我送到南亲王那边去。”
“哦?看了你果然是个奸细。”解诗走在前头,头也不回。
顾白徵说:“至少我知道他的手段。”
“我的手段,你也会很快知道的。”解诗这时候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马上有人捂住顾白徵的嘴巴,然后拉着顾白徵拐到了一个小道里。
哦!这是皇宫的边上,都还有这种密道可以通到皇宫里面么?顾白徵眨眨眼睛,果然皇宫一点也不安全。
看来这个时代的东厂和她所知的东厂一样,并不完全听命于皇帝啊。
密道并不是无人看守的,恰恰相反,看守的人很多。都穿着统一的银白色袍子,袍子的制式也是统一的,和顾白徵以前的太监袍子一样。
看来果然是到了太监的老巢。
守卫伸出兵器拦住众人,众人便都掀开衣裳,露出自己的腰牌。顾白徵扫一眼,都是一样的象牙腰牌,上面写着东厂二字。
挨个检查过来,连解诗也不例外。
顾白徵内心是赞扬的,毕竟在古代很多人都是刷脸,但是你要知道,易容术还有各种基因的巧合都能造就一张相似的脸,脸是一点也不靠谱的。
而且这个看腰牌应该和打卡一样的,无论是什么等级,都应该一视同仁。
检查腰牌的太监来到顾白徵面前。看了看解诗已经压着顾白徵的几人的架势,正准备收手略过,却突然看到顾白徵因为一直被解诗抱来抱去衣衫有点凌乱,下摆便露出了一小截象牙。
他有些疑惑。
解诗见他不动就说:“他不是我们东厂的人。”
可是检查腰牌的人却一把掀开顾白徵的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