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问题。
二选一,没有一个对自己有好处的,顾白徵觉得。可以不选么?
不选,大概就是时间帮你做了决定吧,顾白徵想着,于是也没有再闹腾,也没有再做任何徒劳的事情。
路是自己选的,含着泪也要走完。
夜里,合衣睡下,透过那脸盘大的窗子看天上的明月和星子,顾白徵翻个身有点生气。好像每次看星星都没有好事,不过,这古代的空气真是好啊,呼吸得舒服。于是呼吸得舒服的顾白徵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眨巴眨巴,眨巴——闭上后,没有再睁开,她睡着了。
意外的,在这能让任何人感觉不安全的食人族部落,顾白徵居然睡得很香甜。
等她醒来的时候,不对,她不是自然醒的。顾白徵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想到。
大清早的时候,真的是天还没有亮,顾白徵感觉窗外透进来的光明明是月光的时候,石室的木门被推开了,然后哗啦啦进来一大群子女人。
对于和自己种族不同的而且画油彩把自己画得完全看不清的女人们,顾白徵是很难辨认的,她猜想,这些应该还是昨天的那一群女人吧。
女人们走了进来,把顾白徵从床上生生扛起来,扛起就走。
顾白徵睡眼惺忪,马上清醒,不过好在受惊吓也不少了,顾白徵马上镇定下来,反正语言也不通,谁知道这一群妇女又要把她弄到哪里去呢。
不过袁清不是说可以给自己三天时间考虑么,想不到袁清居然说了大话,这才不到一天时间就有了变数。
顾白徵本来听了袁清的话倒是不害怕自己被吃掉的,现在看到袁清居然说的话不能达到,那么是不是包括保证自己不被吃也是假的?
嗷!顾白徵捂住自己的脸,然后被人扛着,仰头朝着天叫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啊!”
没有人回应她,反而有人把顾白徵抓得更紧了,仿佛怕她跑掉。顾白徵就又想到了《西游记》里小妖们扛着唐僧回到自己的洞府里孝敬大妖怪的场面。
所以横竖就是死么?顾白徵想着,还没想清楚,就被放了下来。
哎?面前的场景怎么那么熟悉?熟悉到,顾白徵险些觉得时间倒流了,就像是回到了昨天。可是身上的衣服以及那些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到的染料告诉顾白徵,昨天的真实存在。
顾白徵被直接丢到了水里,好在她会游泳,浮出水面的时候现,水还是昨天那一口泉水,泉水边上,依旧一篮子衣服,而旁边一圈,还是一圈子妇女,看到顾白徵的目光,大家都识趣的背过身去。
哎?现在那么有默契?顾白徵摸摸下巴,开始洗澡。
有什么可想的么,显然又是要把自己洗干净。洗干净后又穿了一套衣服,这次连外面的网状褙子都没有了,只有一件抹胸和一条小裙子。
顾白徵认命的穿上,然后叫了一声。妇女们回头。然后顾白徵又被扛了起来。顾白徵有点明白了,也许像是风俗,新娘子脚不能落地。所以他们才一直扛着她。
于是——今天是成婚的日子么?顾白徵皱了皱眉。说好的三天,居然一天都没有耽误,顾白徵有点怀疑袁清的能力。
另一头,袁清也在沐浴更衣。食人族族长站在一边看着,袁清皱了皱眉说:“你为何要一直看着我?莫不是暗恋我?”
食人族族长笑了笑说:“我有二十八位妻子。”
袁清差点又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是在炫耀么,还是在干嘛,一时搞不清食人族族长寓意的袁清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我只爱一个人。”
食人族族长不说话了,他只是走到门外,看着繁忙的族人。食人族的婚礼和袁清说的完全不一样的。其实族长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对袁清有点言听计从,仿佛是故意钻到袁清的那个陷阱里。
大概是与世隔绝太久了吧。有点想感受一下世俗的味道。
袁清就尽情的奴役食人族的人——“我们的婚礼要有酒的,很多的酒。”
于是食人族的汉子们奉族长之命把他们埋在地下藏了好久的酒都挖了出来。袁清偷尝一口。简直醉人。滋味可不是未明的可以比拟的。
“我们的婚礼要有红烛,红绸,各种东西都是红色的。”袁清说,“不不不!别用动物的血。好好好!花可以,朱砂染料也可以。”袁清的表情就是一出戏。
食人族的妇女们把鲜红的花瓣洒满了整个部落,又到处用朱砂染料装饰绘画着。袁清脸上也被甩上了几点朱砂。
袁清擦擦脸,看着手上那鲜红的色彩突然觉得有点不可置信。天啊,他居然要迎娶顾白徵了。虽然好像是用了点小手段,可是顾白徵并没有拒绝,所以,她还是喜欢他的吧。
袁清觉得很荣幸。堂堂富公子居然会因为一个女子没有拒绝他而感到荣幸,这是多少人听了都要跌破下巴的事情。
而此时顾白徵也要跌破下巴了。此时她已经确定这是新婚的日子了。因为地上跑着的和她擦身而过的都是手提这花篮或者肩扛着酒的食人族人。这一看就是婚礼布置现场么。
而婚礼的主角,要是之前顾白徵还可以有一点侥幸心理的话,当那些人又拿着一大堆的染料来到顾白徵面前的时候,顾白徵就确定婚礼的主角一定是自己了。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妆要画的细致,我喜欢这样的,眉毛用黛青色,画平一些,小白适合这样的眉毛,眼睛的边角上一点粉色,像是被欺负哭的模样,楚楚可怜,小白这辈子估计都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了。还有嘴唇啊,小白的嘴巴已经长得很好看了,稍微上一点口红就行,其他的头盘起来就好,饰品的话,这里估计你们也没有什么几件套的,有什么就来什么吧。”袁清早就把一切规划好了。
所以妇女们面对闭上眼乖巧的顾白徵,行动快而敏捷。照着袁清的要求,给顾白徵化了妆,然后盘了头。
食人族是崇尚自然地,自然没有袁清想要的几件套的头面,金银也没有。但是有珍珠,鹿角,有花朵和宝石,还有的是动物的皮毛。
等顾白徵感觉头上已经没有人动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已经有一面铜镜,她奇怪,转头居然看到一屋子的妇女对自己笑颜如花的。
她们肤色本来就有点黑,一笑就都看到一弯弯横卧的月牙,白晃晃的。但是对顾白徵来说,更像是野兽的獠牙,也许是因为吃人肉,她们的牙齿格外的尖,虎牙明显。
画面太美,顾白徵不敢看,于是转头看铜镜。
“天啊,世间居然有如此貌美如花之人。”顾白徵对着模糊的铜镜大言不惭道。
确实她看不太清楚自己的脸,但是,这一次脸上居然没有太多的各式颜色,而是正常的,顾白徵能接受的妆容,平眉毛,朱红的樱桃小口,适量的胭脂,眼尾红。顾白徵看着顺眼。
要是说唯一的不太正常的估计就是眉间额上的图腾,还有耳根下往脸侧的一点点。不影响顾白徵的美貌。
而且在顾白徵看来,这些朱红色的图腾画法像是纹身,像是刺青。别的人或许受不住,但是顾白徵看来——“酷毙了!”
简直是引领了时尚的潮流。
顾白徵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于是对着食人族妇女竖起大拇指表示感谢。众人见她嘴里念念有词但是表情是愉悦的,于是继续走向前包围住顾白徵。
顾白徵看着她们手里拿着颜料,眼睛里放着光。于是顾白徵知道她们要进行身体上的绘制了。顾白徵张开自己的手臂叫道:“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固定住了,然后身上痒痒的。
那些染料刚接触皮肤的时候凉凉的,加上是液体,食人族妇女对顾白徵又是小心翼翼的,于是顾白徵觉得痒痒的,忍不住想动。
一般人都知道的,化妆的时候是万万不能动的,于是被按住进行身体绘画,对顾白徵这种敏感点比较多的人来说,简直是煎熬。
好容易身体画完了,顾白徵已经笑得没有力气了,瘫软作一团。她用仅剩的一点力气低头看自己的身体,除了穿在身上的部分以外,别的裸露的皮肤全都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细的花纹。
顾白徵这下子要感叹食人族的鬼斧神工了。
顾白徵猜想,自己应该又像昨日一样呗晾一天,她记得袁清说的要保存体力,于是老老实实的坐着,谁知道,今日的展果然和昨日不一样。
待顾白徵身上的绘纹稍干一些以后,顾白徵又被妇女们扛了起来。
嗷,看来今日是有事情要干。顾白徵有预感的,这场婚礼是躲不过推不掉了。于是看着那些妇女扛着自己,一步一步朝着部落最中间的建筑走去。
就像在皇宫里判断皇帝住哪里一样,顾白徵根本不用想太多,最中间的位置一定是食人族族长住的地方。
等一下?!顾白徵大惊!为何自己要被送往食人族族长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