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果）
接上篇续：
“这不都快到了吗，干嘛还着急呀？”“到了！你看看这才几个人啊？你没有听人家说吗，这可是直达的专线呀，就这一趟公交车到他们那里，这里没有人就证明我们来晚了，等到了那里也…”“不可能吧！也没准万许今天探视的人少呢？”亦晴姑娘赶忙打断了苦妹的话解释了一句，她解释的话语苦妹听了虽然很不相信有那么回事，但她还是愿意她说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甚至她也觉得真的就应该跟亦晴姑娘说的那样，她所以就有些平淡的说道：“但愿如此吧！最好能让你跟象押宝一样给押中喽！”苦妹说完又跟着说道：“那就在等等看吧！看还有没有来赶车的人。”“那是肯定还得有的！你不信就等着看啊，说不定一会就来一大群人，准让你挤不上车去！”亦晴姑娘说着就也是带有特别自信的感觉，而苦则看了看她，也是不屑一顾的回答道：“看把你能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那是！你看那边不是又来了一群人吗？我看准是来我们这里等车的！”苦妹顺着亦晴姑娘手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有十几个男男女女的群人说笑着向她们这边走来，她心里还说呢：“有那么巧的事吗？想什么来什么！难道真的让亦晴姑娘给说正啦？不可能吧！可能他们是从这里路过呢？”苦妹就这么想着，但是眼睛也是看着他们，他们走到这里还真是不走了，有几个人都赶紧凑近那站牌扬着头看着，寻找着什么？他们其中有个眼尖的，立刻就看到了他们所要去的地方的名字，她马上高兴的说道：“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这回可能见到他了！”“就是啊，这回你们可团聚了，省得你天天放不下他，也难为你了…”苦妹听着她们说话的意思好像是和自己一样，也是来这里探寻自己的亲人的，不过又听他们接着说道：“这趟车最远也就到松林镇？”“到松林镇还不够啊，你还想去哪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那么一说而已！”就这样，她们这些人在一起说着、闹着，不知不觉的就把那辆公交中巴车给等来了，车门一打开，他们呼啦啦的挤进车里，苦妹跟亦晴姑娘随后也上了车…
开始亦晴姑娘还有些着急，怕抢不上座呢，她就拉着苦妹想紧着往前挤，可她拉着行李箱怎么能够挤得过有男人帮助的那些人啊，她忙活了半天到了还是名落孙山了，她当时还有些溃丧，苦妹看了看她说道：“瞎急啥啊，你看？”说着她向里边努了努嘴儿说道：“有没有座儿！还至于跟她们费力抢座啊？”亦晴姑娘腼腆的笑了笑又用身体故意挤了挤苦妹说道：“俺不是怕你背着孩子累嘛！再说了，我哪有你那么有定力呀？临阵不乱，大将风度啊。”亦晴姑娘说完有向苦妹偷偷的伸出大母指向她恍了恍。苦妹也拱了拱她说道：“得了吧你！你就别拿穷人打航灯了，快坐下吧！一会儿车就开啦。”亦晴姑娘帮苦妹把孩子小灵曦从苦妹的背上解下来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逗着她说道：“我们的小灵曦多乖啊，多懂事啊，这一路也不哭不闹，不拉不尿，真是你妈妈的好闺女，一点都不让你妈着急！”亦晴姑娘逗趣的跟小灵曦说着话，随后把她又举到窗户边让她看看外面的汽车和野外的风景，虽然小灵曦看不懂什么，但她的小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而苦妹看着孩子，想到的是：“她自从出生以来还没有看到过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她要是看到了睿哥，还真想不到她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苦妹沉思了片刻，她看着女儿小灵曦发愣，这时亦晴姑娘正好转过身来想跟她说话，看到她这样就惊异的问道：“你又想什么呢？怎么又胡思乱想呢！是不是又怕去晚了看不到你的睿哥呀？”亦晴姑娘说完没等苦妹回答就又劝她说道：“我跟你说啊，你总是瞎担心，这车都出发了，就还差这几十公里的路了，路上又不会堵车，几十分钟就到了，你还用担什么心啊？”亦晴姑娘说完把小灵曦放在苦妹的怀里，让她抱着她，省得她总是有闲时间瞎想，苦妹接过孩子自己仿佛看出了亦晴姑娘的心思，她的笑了笑说道：“你感情是放假出来的，见得到见不到都无所谓，而我呢！我可是在公司大忙的时间，有被炒鱿鱼的可能请假出来的，耽误工资不说，要是看不白来了，你说我赔不赔啊？我能像你一样吗？一个人独来独往，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可我呢！我能不拿着能救命养家的工作不当回事吗？”苦妹说到此那声音有有些梗噎，这时亦晴姑娘听了她的话，看她又要…？于是就赶紧说话拦住她道：唉！行了行了，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又…？”亦晴姑娘说了一半又改口道：“我说能不能想点开心的事呀！别总是担心担心的！总这样有好事都得让你给担心坏了。”“我有那么神吗？吗要有那么神就不在这儿了！”“你还不神啊！我看你够神的了…？”她们俩人就这么说着逗着，不知不觉中巴车已经开出了天津市区，沿着一条特别荒芜的不算太宽的柏油路向前行驶着，苦妹看着、想着，看着那越来越荒凉的空旷的田野，想着如果人要是生活在这里？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呀！”这时亦晴姑娘看着苦妹眼望窗外不言不语，心想可能她又在联想什么呢？于是她就突然的问苦妹道：“诶！你说这里的地怎么都用铁丝网拉着啊，是怕人偷他们的庄稼吗？”苦妹从思索中还没有反映过来，这时旁边有个人哈哈哈的笑道：“什么怕偷庄稼呀！那是防止犯人逃跑才设置的那些丝网，有的还有电呢！”亦晴姑娘听才恍然大悟，“犯人！什么犯人啊？”“犯人就是犯罪犯法的人！这个妹子还真是够天真的，连这个都不知道啊？今天这车里没有外人，所以我才敢跟你说说，你看到了不？”说着话，那个汉子用手向车窗外一划啦，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紧跟着说道：妹子你看到了不，凡是这带丝网圈起来的地段，方圆几十公里都是这个监狱为犯人改造思想用的地块，分犯罪人的犯罪程度和所判决的年限不等，分别分配在这里面务农改造，说白了就是越往里那罪过就越大，罪过小的都分配在这边界上，就这些人也就是一年半载就能释放出去了的，你想让他们跑他们都不会跑的，里边的就不同了，都是些七八年或者十来年的重犯，他们有的不甘心在这里吃苦改造，所以就不免要有些逃跑越狱的想法…！”“那他们能跑得了吗？”“跑！你看看，这些空旷的田野里有多少道铁丝网，你再往前坐车看看，看看这条路有多长，看看还有没有路岔口，等到庄稼长起来以后这些空地里哪块都有人干活劳动，他们都是要被提前释放的人，正等着立功受奖减刑提前释放呢，你说有他们业余执勤站岗，他们还能跑得了吗？…”
苦妹和亦晴姑娘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听着那个人的介绍，可她俩觉得越是往前走就越是觉得有些阴森可怕，就越是觉得荒芜飘渺，仿佛就到了一种没有人烟的可怕的远始森林里的感觉，这里虽然没有茂密的树棵灌木，也没有高山奇屿，但仍然给人一种冷漠和萧条的感觉，就是让人觉得可怕，越往里走越是空旷，田间地头也就了了无几的竖立着几株长得不很成材的灌木，连个遮荫挡风的地方都没有，这要是赶上大热天的在这里干活，那可得要经得起焦阳的考验啊？看到这些，苦妹又不免为他的睿哥担起心来，心里又得一顿埋怨他，你说你要是好好的陪我把孩子生下来你再出去，能有现在的这苦头吃吗？不过话说回来了，埋怨又顶什么用，就他那脾气谁又能阻止的了呢？说白了就像唐僧去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一样，可以说是在劫难逃吧！可能也是命中注定，这是谁也无法能阻止的了的，这可能也就是命吧，看来人是不能跟命争的，无论是谁，你争也争不过，老天都给你安排好了！
苦妹在那里，她怎么想咱暂且不说，再说亦晴姑娘，开始她听了也没有怎么往心里去，她自己觉得不就是在地里干些农活吗，那自己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去地里帮父母下地干一些施肥、拔草的农活，有时候也是顶着太阳出去给庄稼打农药、施肥、拔草什么的，如果没有太阳出来的话，那农药喷在庄稼上还不怎么管用呢！所以说，她也就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可现在呢，她坐在车里，越往前走她就感觉不对劲，总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但她也是有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觉得看到这种景象之后，心里就不对劲、不舒服！车越是往前开，她越是觉得身上冷嗖嗖的！好像要被什么东西把自己吞噬了似的！她不免心里就有些胆颤，在这种情况下，她忽然又想起苦妹可能也很想知道，所以就又问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一句：“来这里的人都得到这些田园里干活吗？”那个人听到亦晴姑娘的问话之后笑了笑说道：“怎么！你难道还认为在这田地干点庄稼活不好呀？我就告诉你吧！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这里干活的，能来这里的人一般都是比较积极的先进的人，才可进入到这里呢，要不就是快要出去了的人，才有资格在这里干活呢。”亦晴姑娘听了之后惊奇的又问道：“那还有别的地方干活呀？”那汉子看到亦晴姑娘对这里的情况真是一壳不通，就很神气的要在她面前显摆显摆自己有见多识广能力的样子，于是，他就很神秘的开口讲道：“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别看这里你觉得风吹日晒的，这还算不错的工种呢，有些人想来还来不了呢！有些人也只能在那里面干活改造接受教育，他们是没有权力出那个大门的！”“那为啥呀？”为啥！因为他们还没有那资格！”“您说的是…？”“对！不错！就是那些重刑犯，他们的思想因为还没有得到磨炼，放在外面怕他们把持不住自己的意识！”“您是说他们弄不好…？会有逃跑的念头！”“这句话你算说对了我说小妹子！你想啊，七八年呢，有的十来年呢，谁愿意在这里甘心吃苦受罪等到服刑期满呀！可不有机会谁都有可能有那种逃跑的念头的嘛！所以说嘛，人家警官们早就想到了他们的前面，都不能给你有这种想法的机会！”“那就只能在里面先服役改造几年？”“嘿！太聪明了小妹妹！”说着话那个汉子一拍大腿夸赞了亦晴姑娘一句，亦晴姑娘红着脸解释道：“聪明什么呀，这不都是顺杆爬嘛！”这个汉子听了亦晴的回答更加的开心笑道：“没想到这小妹子说话还挺谦虚的，不象有的人衩不咧跌的没有一点女人味！…”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旁边一个丑婆子当的一下就给了他一句：“你在说谁？”说完那眼珠子立码就瞪得溜圆溜圆的！随后她还又着巴了一句：“半天了，我都没有搭理你，你还越说越来劲了是不是！是不是觉得在里面待了几年长学问了，透着你能咋的！”那汉子一看当时就半举双手挡在自己的脸前，就像小孩子怕挨打似的，嘴里还一个劲的祷告着：“文明点行不行，这还当着好多外人呢？”她这一说把在场的人都给逗笑了，其中又有人逗他道：“你那本事呢？那个汉子看了看那个人，然后又摇头恍脑的说道：“好男不跟女斗，这要是换个地方！嗨！…！再说啦，怕老婆寒谗吗？怕老婆丢人吗？干嘛啊你们？你们是不是想看我们的笑话啊？告诉你们吧，你们那是想错了！我才不会给你们机会上你们的当呢！”那汉子看上去是很得意的样子，仿佛就跟他刚刚识破了别人要给他用计使阴谋时的天机那样，只见他翘起二郎腿，头看着车顶上的横杆扶手，悠闲的哼起了蒋大为的“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嘿！嘿！嘿！别转移视线嗨！我听着浑身都直起鸡皮疙瘩，你省省你的宝贝音响吧！别在这里污染空气了！”忽然有个沙哑的嗓音打断了他那胜似鬼哭浪嚎的特级杂音，那汉子歪着头看了看他，也没有说话，还是照旧用他的那个破锣嗓子继续的哼着、唱着，亦晴姑娘本想还要听他讲下文呢，可看着他哼的还挺投入，就没好意思打断他，等他哼到了一个转折的地方，她就在中间插问道：“您刚才的话题还没有说完呢？怎么就不说了呢？”亦晴姑娘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可那汉子居然就停止了他那甜美的欣赏，停住后很是惊讶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回道：“奥呦！对了对了，你看我这记性？”他说完一转身用手一划啦指了一下大伙接着说道：都是他们这几个二憨蛋，把岔给我打过去了，差点把我也领到歪路上去成了他们的笑料，得回我反映灵敏，头脑清醒，要不还真得着了他们的道！”这家伙摆豁了半天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他反过来又问亦晴姑娘道：“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亦晴姑娘看着他说话的样子，怎么从心里觉得这个人的大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呀？可她也不能问呀，等他回过神来了就赶紧说道：“哦！就说到里边的人都干什么活啊？”“对！你看我这才多大年纪呀，还得用人给提醒！”说到这儿，只见这汉子的眼睛好像有些湿润，他打了一个唉声说道：“别提了！里面的工作看着挺轻松的，可谁知道那里面的规矩大呀！你弄不好都不知怎么就得罪人了，又得让你从头学规矩，轻者罚站、打板子，重者那就不用说了？不光体罚还要脑罚呢！”“什么工作这么吓人啊？”“不是工作吓人，工作怎么能吓人呢！其实工作也是很简单的工作，像什么‘缝皮球、打毛线织毛衣、缝口袋、织手套、’再有，就是体力活，那就是‘烧砖、扣坯子、晒盐、扛包耍大个’！说实在的那都不是人干的活。”那汉子说到此声音有些减弱，好像没有刚才说话那么冲了，亦晴姑娘没有觉得什么，可这时苦妹从他的言谈举止之中已经觉察出有些不妙的感觉，她想的不是他，而是她的睿哥，想到他是否在里面能不能经得住、正像刚才那汉子所说的那样不是人干的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