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周六,按着我校的规定,上午有一节课要上,下午才算是放假了,而我们班这一节课竟然是自习。
快下课的时候,强子对我说:“一会儿下课咱们别去食堂了,直接去外面吃一口算了”。我说:“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宿舍,你不嫌麻烦啊”。强子说:“那咱就别回宿舍了,整天在宿舍闷着,我都快长毛了。”
我问:“那咱们吃完饭去哪?”
强子想了想说:“去打会儿台球吧,好久没打了”,我赶忙问:“谁付账?”强子一脸鄙夷地看着我说:“我付,行吗?”我笑着说:“没问题”。正当我和强子聊得火热,电话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手机,是橙橙打来的。
刚通了话,橙橙便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下课陪我去吃饭,吃完饭陪我去买衣服,买完衣服再陪我去洗澡”,顿了顿,橙橙笑着说:“你是我的三陪”,没等我说话,便挂了电话。我正要给她回拨过去,告诉她我下午已经有安排了,这时,强子按住了我的手机,说:“是橙橙吧,她有什么事吗?”
我点了点头,把橙橙的指令传达给了强子。
强子说:“你陪她去吧,别因为这点儿事惹她不开心。”
我说:“可是我已经答应你去打台球了,她应该会理解的。”
只见强子突然换了一副脸孔,慢慢悠悠地说:“她今天下午要做的事,肯定准备好多天了,你别让她失望。”
我愣了一下,看着强子表情肃穆的脸,突然感觉强子仿佛是站在风口浪尖上,指引人民前进的先驱,心中顿时响起阵阵掌声,经久不息。
我对强子说:“你这种说话方式再配上你现在的表情,我有点不适应。”
强子说:“你懂什么,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我说:“你答应请我打台球,能不能延迟到下个星期?”强子笑着说:“没问题”,我的心些许安慰。
橙橙说买衣服确实是几天前的事了,她说换季没有衣服穿,问我愿不愿意陪她一起去,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厚着脸皮说:“陪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橙橙说:“话别说得这么早,我买衣服很慢的。”
我心想:越慢越好。于是我说:“我保证陪你,无论你逛到什么时候”。没想到诺言就在买衣服与打台球的犹豫中兑现了,我颇有成就感。
在校门口吃完饭,我们便准备去买衣服了。我们的学校在郊区,而橙橙买衣服的习惯是要去市里,于是我叫停了一辆出租车,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橙橙笑着上了车。
一进商场的大门,橙橙便像一只离了笼子的鸟,向着那梦寐以求的蓝天,展翅翱翔去了。我不愿她离开我的视线,紧紧地跟在她后面。
4个小时后,橙橙拎着两个购物袋,说:“回去吧”,我如释重负。
在回去的路上,我瘫坐在座位上,浑身酸软无力,早已没了来时的兴奋。而橙橙仿佛比来时更有愿的样子。我拽着橙橙的胳膊,示意继续往前走,可是没走两步,身后又传来了绿毛男龌龊的声音:“别走啊,来玩儿玩儿啊,一晚上多少钱啊?”
这时,橙橙看向我,我看着橙橙的眼睛,那种眼神我从没见过。
我心想:坏了,要出事。
本来嘛,绿毛男辱骂了橙橙,骂就骂了,不痛不痒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你别当我们的面儿骂啊,你骂完了,又叫我听见了,作为一个男人,我总得有些反应吧。但我这一反应,免不了就是一场恶仗,他们三个人,我一个人再添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橙橙,气势上就已经败下来了。可是遇到这种事情,女人不会去想这些,她们在乎的只是男人愿不愿意为她去做,而绝不计后果。哪怕事后为男人哭的天昏地暗,肝肠寸断,也要事先看到男人的心甘情愿。如果男人不去做,无论是因为理智还是懦弱,结果都将是失去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明知道事情如何发展还是要强出头,这恐怕就是男人的悲哀了。
没得选择,只能豁出去了,我转过身,正欲朝绿毛男走去,橙橙象征性地伸手拉了我一把,摇着头,示意我不要过去。我像一个视死如归的英雄一样拿掉了橙橙的手,说:“没事”,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责怪橙橙,怎么不拉紧点。
走到绿毛男的面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做显得我有些江湖人的气质,说不定可以在气势上占点优势)冷笑着说:“哥们,你刚才说谁呢?”
绿毛男猛然站起来说:“这跟儿前就咱几个,你说我说谁呢。”
他话音刚落,我本着江湖中先下手为强的原则重拳出击,一拳打到他左脸上,在那一拳打出的瞬间我幻想如果边儿上另外两个人不认识他就好了。可猛然被人踹倒在地就不再有什么奢求了。我只打了一拳便再没有机会还手,拳脚如雨点儿一样洒在我身上,伴随着的还有绿毛男等人的叫骂声。
正当我以为我年轻的生命就此消逝的时候,橙橙挥舞着购物袋跑了过来,抓住了绿毛男的胳膊就是一口,绿毛男气急败坏胡乱地抓住了橙橙的头发,扬在半空中的手举得很高却迟迟没有落下,绿毛男松开了橙橙,撂了一句:“不打娘们”便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数落我:“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
见他们走了,橙橙扶起经过了暴风雨洗礼的我,我一边缓缓地站起来一边说:“叫他们跑了。”
橙橙没说话。当我能够完全直起身体时,橙橙说:“你没事吧?”我带着怨气说:“你说呢?”没想到橙橙抱着我就哭了,见她哭了我立马就心软了。我拍着她的背说:“橙橙,别哭了,这可是咱们第一次拥抱啊。”
没想到橙橙推开我,随后又低着头笑了起来。我说:“你还真听话啊,劝你别哭了,你这情绪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橙橙在包里翻出纸巾,一边擦着我脸上的血迹和污迹一边说:“都这样了你还贫,真没记性。”
我说:“还去洗澡吗?”
橙橙说:“还洗什么啊,回学校澡堂子洗洗算了。”
我在周围人异样目光的注视下,一瘸一拐地爬上了四楼,艰难地推开了宿舍的门,只见舍友们马上放下手头的事,向我冲了过来,残哥还在床底下拿出他自制的双节棍,冲出宿舍,站在走廊里大喊:“谁他妈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我拽了一把残哥,说:“让校外的人给收拾了”,残哥听后马上打着哈哈,对着走廊里看热闹的同学们说:“误会,误会。”
强子将我扶到残哥床上躺好,残哥走过来对我说:“小葱,今晚我睡上铺。”
我点了点头,老周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喘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了舍友们。
强子听后气愤的说:“真他妈的,这些小混混一看咱们学生落单就欺负咱们,太可气了。当时我就是没在那,我要是在那,非给他们打出屎来。”
我说:“强子,你别况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变化的,无非就是多一个人挨揍。”
大猴对我说:“这个事也不完全是坏事,经过这事,橙橙肯定对你死心塌地了”,随后又眨巴着眼睛说:“我劝你赶紧找个机会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白了大猴一眼,说:“我现在不想听这些,你能不能别说话。”
老周也说:“明天我再找上几个学生会的兄弟,如果你再看到那几个人,咱们一起上,给他们三个都打医院去。”
我说:“算了吧,人海茫茫,去哪找。咱们总不能去当城管吧?”
快熄灯的时候,残哥问我:“明天的校庆晚会,你还能参加吗?”
我苦笑着说:“我又没残疾,怎么不能参加,我还满怀期待地等着看你的节目呢。”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睡姿。当我心烦意乱地翻来覆去的时候,橙橙的短信发了过来:今天你真帅。我笑了笑回了一条:为爱情拼命,至死不渝。身上虽然很疼,不过心里还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