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晚报》,上林范围内,唯一一份解放初,由*亲自题写报头的晚报,一直以来,始终是全省发行量最大的平面媒体,印数可达百万,中都地区接触率超百分之七十。一日一期,四开彩印,首页铜版,周一至周四三十二版,周五、周六、周日四十八版,号外不计,原价每份一元。
近年来,随着互联网,尤其移动互联网的迅猛发展,几乎所有传统媒体,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前所未有之冲击。先天传播速度最慢,手段最单一的纸质报刊,首当其冲,作为龙头的《中都晚报》,同样无法幸免,发行量节节下滑,订户日渐萎缩。
为挽回颓势,去年,市委宣传部、日报社放出大招,宣布《中都晚报》自明年,也就是今年1月1日起,全部免费。除所有书报亭、邮局、街道办事处、社区居委会,以及主要商业网点、公交地铁车站,设置自助取阅点外,无需*,直接由各大快递公司送报上门……
和公园、博物馆、图书馆等机构,门票只是控制人数的手段,甚至形式一样,报刊经营,无论公办私立,并不指望那一两块钱的零售价。“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不等天明去等派报,一面走,一面叫,今天的新闻真正好,七个铜板就买两份报”,注意到了么,是“派报”,报童哪有本钱,定时到报馆门口,报纸本身是白来的,“七个铜板”挣了归自己。
现在还是这样,负面清单,至少中国大陆,报社一概国有,混改暂时还轮不到它,收入两大块,财政拨款以及广告。《中都晚报》免费后,读者虽然不用花钱,不用直接花钱,羊毛出在羊身上,至于那些快递公司,也没让他们白忙活,允许在报纸内,插入一定数量的广告页。
两点出印厂,三点离开邮发系统,下班前后,家家户户门把手上,都会别着一份《中都晚报》。跟一本小书,重量差不多,以前卖废纸,少说得个半年一年,现在可好,一个月就够卖一回的……
今天的《中都晚报》,与以往有所不同,除报纸本身,以及当中,各快递公司加进来,或多或少的广告外,还夹着两张纸。两张很古怪的纸,每张一幅画、两首诗,一首四杂言,一首七言:
第一张,男人,短打扮,双臂张开,头戴小帽,帽上一朵花,腰扎长带,足蹬半高筒靴,脚下踩着一个,类似足球的东西;“天地晦盲,草木蕃殖,阴阳反背,上土下日”;“帽儿须戴血无头,手弄乾坤何日休,九十九年成大错,称王只合在秦州”。
第二张,女人,长衣肃立,怀中抱着一把琵琶,脚下,一边是只兔子,一边是张弓;“美人自西来,朝中日渐安,长弓在地,危而不危”;“西方女子琵琶仙,皎皎衣裳色更鲜,此时混迹居朝市,闹乱君臣百万般”……
什么意思?
至晚间,中都街头巷尾,已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历史上,类似事情比比皆是:周宣王时的“弧箕服,实亡周国”;秦始皇时的“亡秦者,胡也”;汉元帝时的“井水溢,灭烟灶,灌玉堂,流金门”;成帝时的“燕燕尾涎涎,张公子,时相见,木门仓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献帝时的“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另“**年间始欲衰,至十三年无孑遗”;孙吴景帝时的“三公归于司马”;
武周时的“黄獐黄獐草里藏,弯弓射你伤”;唐中宗时的“杨柳杨柳漫头驼”;另“可怜安乐寺,了了树头县”;僖宗时的“八月无霜塞草青,将军骑马出空城,汉家天子西巡狩,犹向江东更索兵”;明建文帝时的“莫逐燕,逐燕日高飞,高飞上帝畿”。
还有那首儿歌:“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早年间,并没当回事,如今想起来……
很快,省委主要领导,便得知此事。第二天召开常委会,别的先放一边,先查清楚,这两张纸,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查来查去,居然一点儿头绪都没有,都找不到。肯定不是报社,或者印厂的责任,到邮发环节时还没有。快递公司那边,同样大呼冤枉,绝不是我们放进去的,负责分发《中都晚报》,全市十几家公司,谁有这么大能量,能让这些人统一行动?再者说,书报亭、车站、商店、社区居委会,自助取阅点那些报纸,根本没沾快递公司的手,又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