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羚羊挂角(1 / 1)

唐高祖李渊,执政后期,太子李建成(并四弟齐王李元吉),与秦王李世民两党,渐成水火之势。武德九年,夏六月,太白金星白昼出现在南天午位,按照星相学观点,将有大变,午位乃秦地分野,舆论认为有利秦王。

初三日,李世民先发制人,向李渊告发,建成与元吉在后宫,与嫔妃*,真没创意,还是隋炀帝,或者曾经的晋王杨广,诬陷太子杨度那一招。李渊大怒,一如当年,临死才醒悟的文帝杨坚,坐拥天下,却已年老的男人,最痛之处。诏令二人,次日进宫问话,有什么可问的,岂不闻捉奸捉双,扫黄尚且知道拿现行,并拍照留念。

初四日清晨,不知底细的李建成、李元吉,只带少数亲随,赶奔宫中。李世民连夜准备,率长孙无忌、尉迟敬德、宇文士及、秦叔宝,并房谋杜断等,埋伏于太极宫以北,“玄武门之变”……

关于此次事变,史书,官方史书记载,有个十分有趣的变化过程:

五代后晋时期,《旧唐书·列传第十四》,先动手的,是太子一边,就等东南亚小国开第一枪,“太宗乃射之,建成应弦而毙”,李建成是李世民亲手干掉的,这不显得您枪法准么,“元吉中流矢而走,尉迟敬德杀之”。北宋仁宗年间,欧阳修、宋祁、梅尧臣等编《新唐书》,也差不多,《列传第四》,李世民射死李建成,尉迟敬德追杀李元吉,只是增加了行动前,李世民的矛盾心态,太子齐王准备对他下毒手,自己想反击,一边是骨肉亲情,一边是社稷江山,纠结中。

可一到司马光《资治通鉴》,变了,时间只比《新唐书》略晚一点,一二十年而已。《武德九年》,编年体,双方在玄武门相遇,刚要开练,李世民的马,突然惊了,说好的“昭陵六骏”呢,竟是这等货色。“马逸,入林下,”跑到树林中,宫里绿化似乎不错,“为木枝所絓,坠不能起。”古人,中国古人,认为,羚羊,角比较长的那种羊,晚上休息,用角将自己挂在树上睡,颈椎牵引,李世民骑的又不是独角兽。甚至一度,李元吉追至,打算用弓弦勒死他,刀剑干什么吃的,好在尉迟敬德来得及时。

换言之,按照司马光的说法,哥哥李建成,弟弟李元吉(同父同母,亲兄弟,三人都是窦皇后所生),被诛之时,李世民不在场,也没参与具体的军事行动。

事情完了,李世民跑到李渊身边,一来是安抚老人,呼噜呼噜毛儿,吓不着儿,二来是报告战果,外加逼宫夺位。当然,双手沾满兄弟的血,那时又没有汰渍,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悲恸,不得已的悲恸,尤其在父亲面前。《旧唐书》,“太宗哀号久之”,《新唐书》,“秦王号泣不能止”。

反观《资治通鉴》,实在不知道司马光怎么想的,“四月清和雨乍晴,南山当户转分明,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怎么说也是,也算个文学家。为李世民辩白,大家都能理解,要不要这么恶心,“世民跪而吮上乳,号恸久之”,李世民跪着匍匐在李渊怀里,然后……

正所谓“烟悉雨啸素华生,宫阙簪裳旧帝京,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司马光这个人,还是搞大格局比较靠谱,史家绝唱无韵离骚的事儿,还是歇了吧。“文章两司马”,当中的另一位,一般指司马相如,而不是他。

朱李石刘郭,梁唐晋汉周,都来十五帝,播乱五十秋。五代时期,政权更迭,有枪就是草头王,下属一拥戴,黄袍加身,就算成了,赵宋的天下,一般黑,也是这样,起初也是这样得来的。

后周显德六年,世宗柴荣,对赵匡胤有知遇之恩的柴荣去世,幼子,年仅七岁的柴宗训继位。次年,元旦刚过(还没来得及改元),突然传来北汉勾结辽国南侵的消息(事后证明完全没这回事),宰相范质命赵匡胤,时任校检太尉(军委副主席)、殿前都点检(北京军区司令员),出兵迎战。赵匡胤推托兵将不够,直至范质答应将朝廷所有家底都交给他,才懒洋洋开拔。

正月初二,军至汴州东北二十里,陈桥驿,夜宿。那之前,京城已经传出“点检作天子”的说法,又逢“假日”天象,特殊大气湿度造成,天上两个太阳。赵匡胤手下谋士苗训,懂这个,自称懂这个,“日下复有一日,黑光摩荡者久之”,要改朝换代了,伙同赵匡(光)义、赵普等人,散布皇帝年幼,拼死效力也无人知晓,不如另立明主等流言。

而此时,中军主帅赵匡胤,始终在大帐当中酣睡,睡得死死的。部队都快哗变了,久经沙场的他,居然一无所知……

沙发上的齐雨田,昏昏欲睡,手中的遥控器,滑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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