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周朝也是有段时日了,这回确实是锦凰第一次离开将军见识见识大周朝的繁华。『雅*文*言*情*首*发』因是起程得早,经过京城最繁华的金水街时亦是没有多少过往行程,一些早食点心铺子倒是吆喝起来,早早开张做了生意。
“小姐,你快看哪边!”一个劲儿好奇地朝外瞄的妙秋突地惊叫了声,将本是撩起一道小缝的车窗帘子又撩起点,初妍眼疾手快地狠狠拍了下她手掌,低声警告道:“找死不成?外头跟着的是巴不得瞧我们热闹去,你自个作贱别让小姐跟着倒霉!”
妙秋揉着被拍红了手掌,眦牙一笑,斜着头对锦凰道:“小姐都没有说我呢,初妍姐姐你啊管好自个就行了啦。回来京城都这么久,我一次都没有出来看看京城倒底是什么模样呢。”
小姐们的贴身丫鬟平时也是有外出机会的,比如说买个什么胭脂水粉之类的是需要丫鬟们走个腿,可锦凰对这些涂涂抹抹的东西不感兴趣,妙秋与初妍便是一次都没有出来溜达过。
十七岁的妙秋正是好奇时候,对外头的繁华事物感兴趣也是正常的。
闭目养神对外面丝毫不感兴趣的锦凰手里拿了粒葵花子,手指一弹,葵花子是长眼睛似的弹到了妙秋的额中央,让没有提防的妙秋是“哎哟”一声,捂着额头直呼好疼。
是真的疼,锦凰的力气还是挺大的。
“大惊小怪成何体统。”锦凰介意的不是丫鬟去撩起帘子看,介意的是……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太**份,太丢人了!
妙秋也不怕,是笑眯眯道:“我是个乡下丫头片子,头回见到说书人嘴里说的犯人游街,一时没有忍住惊到了嘛。”
锦凰眼帘微微一动,犯人游街?只怕是押往刑场砍头的犯人吧。
“小姐,你快过来看,这犯人一点都不像是书里面说的面煞凶相,虬须浓密啊,长得还挺好看的呢。”妙秋壮着胆子又将帘子撩开一点点,马车已驶到一旁边,等着囚车过去。
锦凰睁开眼睛,透过帘子缝隙朝外头看了一眼,刑车吱咯吱咯从马车旁边经过,一张不过是十三四岁的稚嫩少年面孔便是映入了眼帘。
让锦凰留意的是哪怕是身处囚车里,这少年干干净净的面容是从容平静,有着种大气凛然的气度在眉目中。
马车外是过程行人们的小声讨论声,锦凰细细聆听了下,才知道原来是宫是淑妃一家人流放了极苦之地去。
上回进入并不曾听到宫中有什么风浪,皇后也未曾说过,怎么一下子将淑妃一家连根拨起了呢?
宫中有四妃,贵、淑、德、贤四妃,贵妃乃庄贵妃,出自大姓谢家,淑女乃柱国公嫡女,德妃出身不高,却是朝中清流中柱上官居御史的嫡女,其次出自刘氏一族的贤妃,为四妃中出身最差。
四妃中除德妃无子唯一公主外,其余皆是育了一子。而庄贵妃则有八公主,以及封了王的乾王。
锦凰对宫中变史极为敏感,像是明德帝无声无息处置淑妃,又将王御史一家流放丰州,……好像是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啊。
流放也是分苦寒瘴疠之地,大周朝的流放是以重刑在北,轻刑在南的形式,而王御史一家流放丰州正是南边。
有意思了,有意思了,皇帝老儿似乎是有意要放过淑妃娘家啊。
哦,也许是为了只贬为庶民的七皇子也不一定。
在另一边的街道边同样停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里两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危襟居坐,正是赵容穗与体弱多病的瑞王。
“淑妃一家无故牵连,又是让那人得逞了。”赵容穗放下帘子,清冷的口吻透着散不开的寒气,“昨夜皇后娘娘求情亦是被皇上斥责,禁足于坤宁宫无旨意不得出来。”
眉峰微敛,面容苍白的瑞王抿紧薄唇,好一会才道:“还在七弟保了性命,虽是贬为庶民……总归是,总归是有机会他日报仇。『雅*文*言*情*首*发』”
赵容穗双手紧紧握拳,抿直的嘴角仿若出鞘的古剑,冷而锐利,“贵妃坐大,是连皇后都避其锋芒了!”
不然,皇后娘娘早在皇上下旨暗处淑妃时便会求情,而不是等到淑妃一家流入极苦之地前一夜来求情。
“皇后聪慧,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如此。如今宫里风声鹤唳,贵妃与贤妃之争已经是开始了。”瑞王的笑是如沫春风的,淡淡粉色的薄唇缓缓的勾起,一抹是比春风还要柔暖的笑慢慢溢出来,眼角边亦是笑意如春。
赵容穗抚额一笑,“淑妃娘娘也是为七皇子求得一线生机,她自知命不久矣,才会跟你瑞王一道合谋,七皇子离了宫也好,到了宫外比在宫内还要安全。只是要防着贵,贤二妃暗中下毒手。”
囚在车从马车边缓缓的驶过,锦凰淡漠的目光划过囚车上少年的面孔,淡雅如菊的少年儿郎不该受这种罪啊。
萧明珠是透过刘氏微微撩起的帘子看到了缓缓经过的囚车,她脸色一白,双手捏紧的帕子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囚车上是王御史家里的男丁,男子仅是流放,女子仅是为奴是明德帝对淑妃娘家最大开恩了。
“没有什么好可怕,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便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在等着!”刘氏反手握住爱女的手,一字一字冷道:“明珠,你要记住了!你以后是要嫁入皇家的,心慈手软只会要了你的命!步步谋算,一步一为营方是保身安命!”
萧明珠是头回见着这种仗势,一时间是慌得心跳得飞快,她咽了咽口水,好一会才点点头道:“女儿记下了!”
一直等到囚车过去了金水街大道上行人们才敢走动。
“吓死了,吓死我了。”萧明悦靠在奶娘的怀里,小脸素白素白地,额头上还冒着冷汗。虽然是吃惊不小。
萧明乐则是白了她一眼,哼道:“六姐姐真是没用,不过是几个犯人罢了,这有什么好可怕的。”
顿了下,又是好奇道:“我怎么听着外头说是王御史一家呢?这王御史……”
“七小姐!”伺候的杨妈妈是沉着脸打断她的话,责备道:“七小姐切记妇言妇德!皇家事岂是七小姐能随便议论的?当心给将军府招来祸事!”
不服气的萧明乐也只能是闭嘴了。
随着马车的离开,另一道小胡同口闪出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为首的是一个膘肥体壮,神情无赖的混混,他朝地下“呸”了口,对跟过来的人道:“看到了没有,系了黄色丝帕的我们是不能动,动的就是没有系丝帕的!兄弟们,好好干着了,白花花的银子可是在等着我们了!”
青九他们看着这群人就像是看几条随手可捏子的虫子,挥了下手,冷道:“跟上,先看小姐怎么安排再说。”
“正好我也想看小姐是不是你们几个说的那么厉害。”打扮成文人雅士的金粼走出来,大冬天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玉骨扇子。
青九挑了下眉,冷酷的脸上闪过丝笑意,“一起去见识见识下。”
大清早的倒也是热闹着,几拨人马是全朝大安寺一个方向过去。大安寺是建在城外,出了城门没有过多久便是弯松路,是因道边长着一棵几百年树龄的弯脖子松树而得名。
大道一分为二,一边朝更远的应州方向去,一边是朝大安寺去,路上很冷静,洁白厚雪上了前面的马车除下一串串车轱轳辗印。
刘氏起先还担心找来的混混太少,身手又不行会坏了事,等到大铊头带着人出现挡了路,刘氏这才放心下来。
护卫们是不慌张的,由其是萧云载的护卫,这可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一见情况不妙更是长枪一晾,大喝道:“什么人!”
“少给爷爷我喝!今个儿爷心里头高兴,你们兴识的站在一边别动,不识相……”大铊头手里是拿着一根黑呼呼,前长有后柄的奇怪东西,对上锦凰的马车,笑得痞气无赖,“这可玩意可是大有来头的,没长眼呢,谁在敢乱动……”
只见他手指头一动,那黑呼呼的东西突地朝天上放出好大声,“砰”的声音。
护卫们惊了下,是火铳!这伙人手里竟然有火铳!
“夫人,外面来了一伙来历不明的歹人,手里有西洋过来的火铳。此物杀伤力巨大,请刘氏切莫慌乱,我等会誓死保护好夫人与小姐!”
非常大的冲击声是惊得萧明珠一下子是缩在刘氏怀里,抖着嘴唇道:“娘,……我们,我们碰是歹人了?”
她是不知晓刘氏的安排。
“别慌,别慌,你父亲安排了护卫,会好好保护我们娘俩的。”这会刘氏更是放心了,连忙对保护道:“保护好小姐们,再派人向这些人问清楚有何贵干!要银子便给银子!”
最后面马车上的萧明乐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马车突地停下来差点将她是摔了出去,才张口要来骂,便听到一声巨大的,震到她耳朵发聋的声音传来,可把她给惊到好半响都回不了神。
家丁们一瞧这架式就知道情况不妙了,靠近马车低声道:“两位小姐坐稳了,外头来了一伙歹人怕是要来劫财的……。”
唯一锦凰是最乐了,虽是未及大笑,可瞧那清冷如画的眉目笑意深蕴便知道她是笑的。火铳!这里竟然也有火铳!
凤凰皇朝历经十三代帝王依持皇朝昌盛,附属临国皆是称臣,便是因为凤凰皇朝着一批特独的武器,那就是火铳!
而开国先帝凤影王有书道,火铳另有一正名,名为“枪”。
不过,她们还是喜欢叫火铳,觉得更有气势!
难怪刘氏这般的有信心啊,还真找来了伙有实力的混混们。只要火铳使得熟,哪怕是高手在眼前也不必太心惊了。
在后面不足一里处正是赵容穗与瑞王一道而乘的马车,火铳的声音传来,虽是微了许多依旧是让他二人听了出来。
“是西洋火铳!”两人是一道出声。
瑞王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点了下车窗棂子,雪的光映过来,照得他的手就像是上了釉的白瓷,细腻而漂亮。
“去看看怎么回事,西洋人的火铳是个厉害物,更是朝中禁物,谁还敢拿出来在外面放铳药?”
赵容穗抿着薄唇,回答,“京中不少大户人家的家主手上是有火铳的,虽是禁物,可是个护身保命的好东西,我都是喜爱着。”
“我王府里正好有几把,你要会用回去送你一把,如何?”瑞王挑眉,像是水墨画般的眉目随着他的嘴角边的浅笑,便像是一幅画卷在眼前徐徐的打开。
吩咐随从尽快过去的赵容穗放下帘子,勾了下嘴角,笑道:“身为王爷知法犯法,胆子还挺肥的啊。”
“是上回在宫里里中毒,父皇怕我再遭人暗算才赏给我的。你要是喜欢,送你一把也无防。”
锦凰也是在笑着道:“要人还是要银子给句痛快话,我要高兴了,一道送与你也无防的。”
含笑的凤眼是看着中间拿火铳的壮汉,……有些冒绿光了。
火铳,是真真实实的火铳呢!
大铊头是只要银子的,可见到马车里走出来的美人儿,两眼顿时发直发亮,周边的跟班们更是起哄起来,“头儿,听到没有!美人儿说了,你要人要银子她都能给啊,哈哈哈!”
锦凰的马车只有一个车夫,刘氏是一个家丁与护卫都没有安排的,车夫早是吓到瘫在一边,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姐,呆会我们冲下去你立马朝夫人的马车跑去!这里有我们俩人挡着!”还站马车上没有跳下来的初妍,妙秋两个是视死如归面对着。
马车下的锦凰负于身后的手轻地摆了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大铊头的目标是锦凰,闻言是笑得更加猖狂了。
这可是贵人家里出来的小姐啊,那人不是说只要坏了这小姐的名声便行么?这好啊!名声坏了便是嫁不出去了,若是他再毁了这小姐的身子……,哈哈哈,他岂不是可以把这美人儿娶回家了?
便是朝后面的马车大吼,“后面的马车里只怕是人老珠黄的妇人了,这破了身的妇人爷不感兴趣,今儿又是难得高兴便发发善心,快驾着马车离开!”
若是平常打劫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放辆马车走是纯粹是让被劫之人有通风报信的时辰。
刘氏眼珠微地转了下,便对车夫道:“快,快走!先离开这里再回头想办法救三小姐!”后面是对护卫们说的。
萧云载可是特意吩咐他们是要好好保护刘氏与五小姐的,护卫们一见,没有多想立马是让车夫驾车离开。
吓到要晕着的萧明乐等到马车一动,搞不清楚状况的她是嗷嗷尖叫起来,叫得大铊头心里一惊,没长眼的火铳也不知道是朝哪里放了一响,一下子是整个场面都失控起来。
跟出来的丫鬟,婆子们是抱着脑袋惊叫着乱串起来,是闭着眼睛到处跑动,马是被这么大的动静吓到惊蹄,长嘶一声完全不受马夫控制疯狂跑起来。
刘氏的马车还好一些,一个护卫见此眼疾手快跳上去,转眼是制住了受惊的马匹。
大铊头大骂了几句粗话,拿起火铳是朝锦凰这边冲过来。下面的混混们是趁混劫起了丫鬟,婆子们身上的金银手饰。
本是一物乌合之众,见了钱财旁边是什么都不管了。
“将马车驶到林子里去!”没有半点慌张的刘氏令护卫立马离开,并朝应州方向的大道上去。
萧明乐她们的马车没有护卫,好在还有家丁,好不容易控制住后是步了刘氏后尘,跟紧着朝应州方向去了。
“美人儿,乖乖地随爷一道回去,跟着爷定让你吃香喝辣,快快活活过日子!”大铊头唾液着,一步一步逼近了锦凰。
初妍,妙秋是立马挡在了前面,娇容盛怒,大喝道:“大胆毛贼,竟敢如何放肆!”
是放肆了些,长这么大,又活了两世她还真没碰到有人敢来抢她回去。锦凰两手按住两婢子的肩膀,轻轻一带,初妍,妙秋跟风筝似的朝外面飞去了。
这一幕可是有人瞧得清清楚楚的。
金粼是喜道:“嘿,还真有两下子啊!”
“那是自然,否则初九叔怎么会让翼云骑各头领出来见小姐呢。”青九盯着前面的动静,眯着眼看到了另一边,他拍了下金粼的肩膀,沉声道:“南阳王赵世子!”
赵容穗是知道锦凰有身手的,可没有想到这身手还挺了得。
“难怪上回你与我说定国候后人不凡,今日一见,确实是……不错的。”瑞王玉一般无瑕的俊颜含着笑,尔后他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他与萧三小姐应该是头一回见面,怎么感觉这熟悉呢?
赵容穗见那大铊头大吼着让所有小混混来对付锦凰,目光一冷,道:“你且等等,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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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来了喽!
某:“青九,你看见了。”
青九:“不,没有。”
陛下:“大胆!竟敢暗讽寡人无胸!”
青九:“卑职对陛下之波涛胸涌犹如高峰连绵,日月可证!”
某:“看吧,我就说他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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