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凰蔷薇号上。
凰同和田两人相对而坐,凰点燃一根烟。
他们已经出发,目的地是迪亚曼托岛。
和田依然是抱着那把从不离手的普普通通的武士刀,抚摸了一下刀鞘,和田说道:“凰,你知道佛吗?”
“佛?”凰愣住,他当然知道佛教,那是前世地球上的大教,但他没想到在海贼王世界竟然也会有:“我知道。”
和田惊讶的看了一眼凰:“你竟然知道?”
凰点了点头,找了个借口:“我母亲好像曾经提到过,但是说的不多。”
和田呵呵一笑:“整个世界知道的人都不会多,在我的故乡,一个叫做和之国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寺庙,他们就称自己为佛教。”
“和之国?”凰一惊,认真的看了一眼和田:“我说前辈,你不会真的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剑道高手吧,和之国的剑客可是非常有名的。”
和田神秘的一笑:“或许吧,你知道佛教,但是你并不了解,对吧。”
我还真的很了解,凰在心中暗暗说道,然后嘴里却说道:“是的。”
“佛教是一门很高深的文化,甚至,它与我的剑道息息相关。”
听到剑道,凰来了兴趣:“怎么说?”
“先不谈剑道。”和田脸色严肃:“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走上了歪路?”
凰沉默起来,没有回应。
和田继续说道:“你的剑道还停滞在第一层吧,没办法感悟到万物的呼吸,现在的你,强大之处全部在于你的果实能力和武装色霸气,对吗?”
凰有些惊讶和田的眼力,点了点头。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孩子。”
和田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然后不急不缓的说道:“曾经,我还在和之国的时候,经常去一座百年老庙,结实了一个老和尚,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就是那座庙的主持。”
“那时候,我刚刚失去了我的妻子,她死于和我的家族对立的那些人手里……”
说到这,和田沉默了一会,凰也没有说话,他理解和田的感受,过了一会和田才接着说道:“她走了之后,我一度陷入了疯狂,整日追杀寻找那些仇人,最后,我几乎将他们杀了个干干净净,包括他们的家人。”
凰深深的看了和田一眼,似乎可以想象到那样的疯狂和杀意。
“就在那个时候,我碰见了那个老和尚,他就坐在湖边,和蔼的看着我,让我心里竟然莫名的就平静了下来。”
“老和尚看到我,直接说‘小鬼,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点了点头,老和尚问我:‘你知道什么是放生么?’。”
“我犹豫了一会,说:‘放生应该指的是将一些生物畜生放回大自然或者海洋中,并不索取其性命吧?’”
凰静静听着,赞同的点头。
“老和尚摇摇头,微笑着对我说:‘在我这个老人家看来,放生有三重含义,第一重就是字面上的含义,对那些牲畜或者海类的放生,不食之肉,不饮之血’。”
“还可以这么理解?”
凰好奇的说着。
“那个前辈的境界,的确很高。”和田感叹着点头:“然后就是第二重境界,前辈称之为对人们的放生,对敌手,对伤害过自己的人的放生,就算他伤害过你,或者想要干掉你,但如果你能抛开这些仇恨,才能达到更高的层次。”
凰愣住,心中陡然涌起一丝模糊的明悟。
和田看了一眼凰,缓缓道:“可是想要放下仇恨,又哪有这么简单?”
凰身子不由开始发抖,握紧了紫阳的刀柄,脸上挂上阴沉:“放下?怎么放下?我放下了,蔷薇就那么白白死了吗?”
紫阳开始战栗,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刀身上传了出来。
和田突然伸出满是老茧的右手,搭在了凰的肩膀上,低沉的说道:“那么,你还记得你曾经在颠倒山顶上发过的誓言吗?你屠杀过的那些人,他们真的都是杀害蔷薇的凶手吗?他们……有没有亲人,有没有爱人呢?”
凰陡然陷入沉默,久久不语,紧握着紫阳的手也缓缓松弛了下来,只是眼神从阴沉变为了茫然……
“为了真正的正义……”
凰嗓音沙哑,开口说道。
和田点了点头,眼中露出追忆,继续道:“老和尚说的第三个境界……他老人家说,放生的最高境界,就是对漫天诸佛的放生。”
“漫天诸佛。”
凰再次自语,仍然不解。
“和尚为什么出家,因为他们心中有信仰,他们心中有佛,但是佛想看到的不是他们的盲从……”
和田微微一笑:“老和尚的话,让我简直大开眼界,他说,佛想要看到的是,信徒们忘掉心中的神佛,人人都成佛!所以,这就叫做对漫天诸佛的放生。”
凰心中震惊,心中闪过一道惊雷,骤然陷入一个莫名的凝滞状态,他突然联想到了剑道的三重境界。
和田诧异的看着凰,目中露出惊喜,不再开口,而是静静地盘膝坐下,手扶剑柄,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附近的海面突然传来一阵暗流,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海面下,正朝着紫凰蔷薇号飞速接近。
“嗯?”
和田皱眉,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刺啦。”
黑影骤然破开海面,露出狰狞庞大的头部,这是一只在四海很少出现的巨型海王类!
和田看了一眼完全不为外界打动、闭目沉浸于某种境界中的凰,温和的笑了笑,然后猛然侧过头来,睁眼望向那只海王类,眼睛滚圆,如金刚怒目!
恐怖而凝固的霸道气息从和田身上狂涌而出,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就在他身边的凰。
那只海王类身子瞬间僵硬,通红的双眼血色迅速褪去,随之被惊惧的神色所占据,仿佛碰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一般,而后发出一声哀嚎,掉转了身子,以比来时更加快的速度狼狈逃窜而去。
“哼。”
和田轻哼一声,回过头来,再次闭上了眼睛,身上的气势瞬间收敛,再度变回那个平凡无比的大叔。
海面很快恢复了平静,紫凰蔷薇号缓缓在东海上行驶着,不知不觉被海风带动着向着一个命中注定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