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林锦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见楚郩脸色古怪，怕她不信，补充道：“它的封皮上真的写着天书二字。”
楚郩：“……”
她想了想，又问：“这书从何处而来？”
“先帝有段时间很痴迷这方面的事情，抓了很多方士和传道教士，收了很多古籍，我，”林锦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家里的书都看完了，就偷偷溜进先帝的藏书阁，把那些书都看完了。”
楚郩：“不愧是大公子……还真是好学啊。”
林锦脸色不变，只道：“你莫要消遣我，我面皮薄。”
“能有多薄？”楚郩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凑到林锦细细看着他的脸蛋，道：“看不出来，要咬一口才能知道有多薄。”
林锦：“！”
林锦吓了一跳，连忙捂着脸躲开，“没正形，你带我来这里到底要干嘛？”
楚郩道：“月黑风高夜，孤男寡女，你说我要做什么？”
“……”林锦轻轻吸了一口气，倒不是怕，只是被楚郩一再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出无耻之言惊到了。
不过此时此景，确实会让人浮想联翩，方才又……林锦发觉刚冷静的面皮发热，连忙岔开话题。
道：“那些书很有趣的，什么闻所未闻的奇闻异事上面全部都有，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讲述一个权势盖过国家的城主，她凭一城之力灭了一个国呢。”
楚郩对他这种生硬的转移话题的法子略有不满，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继续追着刚才的话题不放。
对林锦新提出的话题十分感兴趣，挑眉道：“锦城？”
“如意也知这锦城？”林锦暗暗松了一口气，神色如常地走近楚郩。
像是找到了能一起分享小秘密的孩童一般，挽住楚郩的胳膊，笑道：“这传说中的锦城当年可是天下第一城，其繁华远非今时可比，真想见识见识。”
楚郩对她的繁华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锦城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真的像她所想的那样——蓬莱，秦家。
问道：“你对锦城还知道些什么？”
林锦有些诧异楚郩会对锦城如此感兴趣，想了想说道：“锦城之主名为秦苑，她一生只娶了一位萧姓正夫，据记载，秦苑对这位正夫十分痴情，有几种说法，我以为可以推敲的有两种。”
“一是说这位正夫是妖物，极会蛊惑人心，令当时的豪杰纷纷为其颠倒，其中两位便是锦城之主和姬国国主，两人为了争夺美人不惜开战，最终这位锦城之主获胜，灭了姬国，可惜这位萧公子在此役中也不幸葬身，锦城之主伤心过度毁了锦城。”
“二是说秦苑与这位萧公子情投意合，珠胎暗结，怎奈两家恶交，不同意这门婚事，萧家私自要将萧公子嫁于姬国皇女，秦苑大怒，谋了锦城，夺回萧公子。这秦苑也是心狠手辣之辈，竟为报夺夫之恨将姬国灭国。而萧公子几经波折身体报恙，后也离世了，秦苑为其殉情，锦城便自此没落。”
楚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所以你推敲出的结果是？”
林锦笑了，笑容带着狡黠和得意，“我以为，这其一其二皆是真真假假，但可以得到很多信息。”
楚郩笑望着他，“说来听听。”
林锦道：“第一，秦苑对这位萧公子痴情不已，为了他，夺锦城灭姬国，更多细节已不可考究。”
“第二，萧公子离世后，身为锦城之主的秦苑必定心怀不甘，她一定是做了什么，或许是某种未知的我们从未听闻的神秘力量，使得锦城消失在这片大地。”
“第三，当年发生了什么其实并不如何重要。重要的是，当年天下确实有一座闻名遐迩，惊艳世人的锦城，而现在她消失了。不管因何消失，使她消失的神秘力量才是需要世人去探寻的。”
林锦言之凿凿，信誓旦旦的模样逗笑了楚郩，她问道：“听你这口气，似乎有点方向？”
“据典籍记载，锦城消失的年岁之中，凭空出现一座仙家之地——蓬莱。”林锦道：“我怀疑，锦城便是这仙家之地的前身。”
言罢，又觉不妥，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怀疑，毕竟锦城当年在西北一带，而传说之中的仙家之地远在万里海外。”
这般天方夜谭之词，林锦从不会与旁人提及，在楚郩面前却是畅所欲言。
言罢竟有些畅快，不由侧头看向楚郩，楚郩正沉默地看着他。
“怎么了？”林锦疑惑地拉了拉楚郩的手，“我说错什么了吗？”
楚郩摇摇头，道：“你所言，亦是我所想。”
“真的？你这这般认为？”林锦欣喜道：“你我可算是‘志同道合’……不过，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楚郩摇摇头。
她没看过那些典籍，知道这些是因为‘秦’字玉牌和皇帝的话，更是因为她的名字是“秦瑶”。
而林锦只是依据那些乱七八糟的典籍推断出此事……慧极必伤，他到底在脑海之中推算过多少次才得出了这种惊世骇俗而自己深信不疑的结论？
楚郩微微犯愁，这种事她要怎么跟林锦说，上次向他坦白完她就后悔了。
林锦的泪水简直要让她溺毙了。
顿了顿，楚郩叹道：“你，此事你推算了多久？”
“因为幼时总是独自待着，也无事可作，便看书思索，十二岁那年吧，后来又参考了许多文献，才慢慢在心中认定了这件离奇的事。”林锦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没有人能够分享探讨，我很羡慕民间故事里描绘的知己。”
林锦望向楚郩，凤眸带着笑意，微微眯起，“知己虽好，可我更想与如意举案齐眉。”
楚郩摸了摸他红润的面颊，微微笑道：“我，亦然。”
算了，总会有法子的，实在不行，便用真气强行消融掉林锦体内的筋脉阻塞，修为而已，不过是重头再来罢了。
至于那些寻仇的蠢货，好好布置一番便是，在蕴养真气前，必须要来场狠的，震慑震慑，让各方势力短时间不敢来犯。
华荆，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