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中置铅鱼隐刀这句诗,终于被我联系上程月的檀香木棺材盖联系起来了,我猜的没错,棺材盖上的阴阳鱼确实有机关。
刮去阴阳鱼表面的木屑,锯开棺材盖之后,我就发现阴阳鱼其实是一个整体,是镶嵌在棺材盖里之后,又用木粉严实的填上了缝。
我把阴阳鱼周边缝里的木粉慢慢的挖出来,然后用斧头的薄刃插进缝隙,把阴阳鱼撬了出来。
阴阳鱼虽然不是灌了铅,但是也是一个金属打造的盒子,盒子很厚实,圆形的盖子分成了两片,中间的缝隙被胶水严密的封上了。
我又撬开了阴阳鱼的盒子,里面塞满了布片,布片还没有腐烂,我拿出来扔到地上,然后从里面捧出一个锦缎的布包。
打开布包,一把带鞘短刀差点亮瞎了我的双眼,我连忙把布包上,深呼吸几口稳住了自己的心跳,收拾一下之后,把短刀捧到了卧室里。
苦苦追寻的昆吾刀,在我把程月扛下悬水岭的时候,被我连着棺材盖埋进土里,就这样跟我擦肩而过了。
后来程月需要躺在冥棺里,老史去悬水岭顺便把檀香木棺的棺材盖给扛回来,同时也把昆吾刀送到了我家里。
我就是没有想到昆吾刀就在我眼皮底下!
从床边到窗边,这短短几尺的距离,我傻傻的在床上睡了多少天,竟然没有想到,昆吾刀跟我相距如此之近!
想武阳子在悬水岭上,摸到寒冰玉琴时说的话,我连忙把昆吾刀包好,然后检查一遍门窗,又把店里的茶几当做香案,把昆吾刀供在上面。
点燃三根香,我迅速跑到了洗手间,好好洗了一个澡,又换上一身新衣服,把自己打理的干净利索了,这才走回店里。
看看香案上三根香的香烟笔直的升起,我知道,昆吾刀接纳了我,在香案前面拜了拜,感谢了列祖列宗,这才重新打开布包。
史籍有载:帝王受命之符,玉质坚甚,非昆吾刀,蟾肪不可治——意思就是,玉玺的材质很硬,只有用昆吾刀结合软玉法才可以雕刻而成。
我把昆吾拿在手里,从朴实的皮鞘里面拔了出来,忍不住赞道:好刀!
昆吾刀长八九寸,刀柄直溜刀身稍微带一点弧度,很简单的造型,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图案,看上去就像一把普通猎刀的缩小版。
昆吾刀摸上去冷冰冰的,虽然整把刀看上去晶莹剔透,就像是无暇的美玉打造而成,但是其实它就是矿石冶炼的金属材质。
昆吾刀的材料,据说是产自古代传说中十洲三岛中的流洲,叫做昆吾石。
用昆吾石锻造出来的刀剑,光明夜照,不但削玉如泥,还可以斩妖除魔,和半截不周山做成的翻天印一样,是真正的上古神兵。
我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然后轻轻抵到刃口上,还没等我对头发吹气,头发就已经断为两截。
有这么一拔削玉断金的宝刀拿在手里,我就感觉胸口子刚牌不断传来波浪滔天的探究,我看了看吧台上面,那里有我平常放零钱的小盒子。
这把刀要是飞过去砍在小铁盒上面,会是一种什么情形?
我就这样想着的时候,就感觉手里一空,我还以为自己没拿稳让昆吾刀掉在地上了,看看自己的手,手里已经没了昆吾刀。
不对,刚才还在我手里的,昆吾刀呢?
没等我寻找,昆吾刀突然又出现在我的手里,难道它刚才从我手里自己飞走了,然后悠忽之间,突然又飞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了一声细微的响声,我抬头一看,刚才摆在吧台上的铁盒子,从中间一下断开了。
铁盒子拦腰折断,上半截滑开之后,里面的硬币哗啦啦的掉到了地上。
我走过去捡起硬币,发现很多硬币像铁盒子一样,已经被整齐的削掉了一块。
这下我有点傻眼了,刚才我就是随便那么一想,昆吾刀竟然刀随心动,脱手而出斩断了铁盒子和里面的硬币。
难道昆吾刀感应到了我刚才的疑问,就像是为了回答我心中的疑问一般,脱手而出斩断了铁盒子,是为了证明给我看,它到底有多锋利。
想到这里,我又看了看墙角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锁,那是我以前锁店里通往院子的门的,因为被一次倾盆大雨淋透生了锈,这才被换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昆吾刀再次脱手而出,用我看不见的速度在墙角转了一圈。
很快,昆吾刀又回到了我的手里,墙角的铁锁已经断成了两截,断口闪着亮光,跟生锈的锁身产生很大反差,而墙角的墙皮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怪不得都说我爸的昆吾刀法神出鬼没,原来这把昆吾刀,根本不需要出手,只要心念一动,它就会自动锁定目标,飞出去斩断之后又回到手中。
我把昆吾刀放回皮鞘,躺到了床上,一手攥着布包,一手拉着程月,迷迷糊糊做起了美梦。
梦里我坐在雪山之巅,四面八方涌来无数高手,我闭上眼睛用耳朵听到敌人的方向,然后昆吾刀围绕不停的飞舞,敢靠近的敌人无一例外的倒下。
我一下惊醒,心说今日以后,我岂不是比龙饮绝都厉害?
我蓦然产生一种“一刀在手,问天下头颅几许”的独孤求败的感觉,再次闭上眼睛,没等夺回,我就开心的睡着了。
我醒来之后,翻身看了看程月,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不过她还是保持我昨天给她摆好的睡姿,看样子一夜动也没动。
程月的两只眼睛,呆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对我的呼唤毫无反应,我以为是阳光刺了她的眼睛,就把窗帘拉上,然后打开了卧室的氛围灯。
红色的灯光里,程月还是愣愣的,我突然心里一惊,难道程月变成了傻子?
我吓了一跳,抚摸着程月的脸颊,不小心我的另一只手碰到了她胸前,她对我的动作有点害怕,往回缩了缩身子差点从床上掉了下去。
我再想靠近的时候,程月吓得把头往床外伸过去,躲避我的抚摸,她确实吓得不轻,大眼睛里水汪汪的一片,两颗大大的泪珠滴了下来。
我怎么看程月,怎么感觉她现在像个傻子,难道是因为玉佩上面的魂魄没有彻底联系上她的身体?
有这个可能,我听秦叔说过,人有三魂,三魂不全就是傻子。
这下坏了,肯定是昨晚给程月做法的时候,小影和武阳子不停的来搅和,最终让我棋差一招,玉佩和程月是联系上了,但是并没有完全连接。
夜里我在梦中,坐在雪山之巅,刀光映雪,脚下人头滚滚,遍地红花,是何等的豪气。
现在我很清醒,站在卧床之侧,红光闪烁,身边美人落泪,落地花开,是何等的凄凉!
医院肯定治不好程月的病,不行,我要去承天寺,无论如何,要求空镜大师把程月救过来!
至于我体内的骨灰,缓缓再说吧,小影夜里要是敢找上门来,我一刀就要了她的命!
这次我连拜帖都懒得准备了,现在事急燃眉,我不会跟承天寺的和尚废话,见不到空镜大师,就别怪岳掌门拔刀大闹承天寺了!
玉猫经过昨晚的第一次变形,现在有点虚弱,我心说昆吾刀就放在我胸口,有了昆吾刀,带不带大虎和玉猫都没事。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简单给大虎和玉猫做了一点吃的,让它俩好好看家,然后我连饭都没吃,抱着程月出了家门,坐进了皮卡车里。
刚刚发动车子,老宋就厚着脸皮敲开了我的车窗,我瞪了瞪他,让他让开。
老宋没有让开,而是讪笑着问我:“大愤,棺材和干尸出手了吗?嘿嘿,肯定是出手了,我看到你夜里是空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