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穿近千个窟窿巢穴的山体下,一群身着“陪葬品”甲衣的奇人在东张西望,议论纷纷,他们谈论的内容,无非与怪、猩、尸、煞等等字眼有关。
这片区域并不算漆黑幽暗,周围有不少盏古老油灯照明。
抬头望去。
能见不少形象诡异的生物,正在石壁上肆意爬行。
最多的,当属于“痋婴”一类,也就是大山神秘生物的幼虫。
我听得真切,即便是管理这片“怪物园”的泉老二,对于很多痋婴虫的种类来历,或者是天敌习性,也是不了解。
绕着密密麻麻洞窟的石山,又走了一段距离,在一个较大的“窟窿”口子停下,刺骨的风里,泉老二指着念道,“诸位,百年难得一见的“三途虫”,一天前,就是在这里边消失,我们的人没有发现任何闯入者,好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漆黑无光的洞窟,并不算大,三米见方,潮湿的地面,生长着一些死花,没有一丝光泽的花物,枯萎干皱,看着如一条条从地底下钻出的鬼手臂,风干如槁木的手臂。
窟窿洞穴一侧的石壁,急剧凹陷,沉沦出一个怪物画像。
铜狗银蛇,骨体阴幽。
看着无比复杂的一种狰狞生物。
并不是人为凿刻,据我的观察,应该是名为“三途虫”的怪物,离开巢穴,怕出外边后,睡在那压塌石壁从而形成的画面。
“进去看看!”有奇人说话。
泉老二带着一行人进去了,我和年长奴工守在外,或许是人少了,许多痋婴虫不再惧怕,一只只爬出自己的冷森“阴宅”,往外好奇探出脑袋,红红绿绿的鬼怪眼球在高处转动,激射寒光,朝地面上我们两个人望来。
一个个令人心底恶寒的目光,不禁让人脊背发寒。
“它们,好像将我们当做猎物了?”我万分紧张说道。
“前往不能乱动,保持镇静,它们不敢乱来!”年长奴工低声道,短短两分钟,他额头已经满是冷汗,显得比我还惊恐。
千奇百怪的虫类幼体,感觉天底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恐怖虫怪,都被饲养在这片臭气熏天的潮湿阴冷地带。
“失踪的三途虫,究竟是什么虫物?”年长奴工却是问我。
石壁上有凹陷的怪体画面。
我首先能联想到的,是有关“三途”名称的东西,按照一些古老书籍的记载,三途河,也叫做“三途川”。传说中,“三途河”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因为水流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故被称为"三途"。
就像生与死只有轮回可以跨越一样,渡过“三途河”的方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三途河”上的渡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然而渡船是要付船费的,没有路费的灵魂将不能登上渡船,就算登上了,也会被船夫丢进“三途河”。那些无法渡河的灵魂在轮回欲望的驱使之下,会涉水渡河,但是“三途河”的河水不但没有浮力,而且还具有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那些下水的灵魂将永远没有上岸的机会了,只能变成“三途河”里的水鬼。永远无法转生的痛苦和彻骨冰冷的河水使那些水鬼对其它还有轮回希望的灵魂产生了妒忌。只要有灵魂落水,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水鬼。
所谓的“三途虫”,可能是诞生在“三途河”中的生物吧!
当然,三途河存不存在,还是一个问题。
十几分钟过去。
泉老二和那群奇人还没有走出,森然漆黑的洞穴内,异常安静。
“他们不会从其他地方走了吧?”我问道。
“要不我们也走?”年长奴工说,他不断抖动着身体,好像有鬼虫上身?
“走!”我也浑身不舒服说道,周围那些痋婴虫越来越多,不断蠕动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无数红绿诡异的眼球,冷风黑夜里转动,是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
“啊!”
刚走几步,年长奴工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侧翻跌倒,他爬起身时,刚才脊椎骨中央的地面位置,有一个暗红色的东西。
拳头大小,看着像块红色石头。
“tm的,这么倒霉!”年长奴工一脚踢出去,接下来,他的脸色更加扭曲了,疼得再一次呱呱鬼叫起来,不信邪的年长奴工,蹲下身,双掌一沉,想要将东西拔出来。
“呼呼……”
“呜啊……”
……
不知为何,四周刮起了更猛烈的冷风,吹得人脸骨发疼。
往附近一望,我心里莫名一沉,所有的生物都不见了!
“别动!”我喊话时已经迟了。
地面下的东西,已经被年长奴工强拽出来,看着是一颗血淋淋的甲壳脑袋,年长奴工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连忙将手上东西丢出去,可是,暗红色的东西仿佛缠上他了,怎么也甩不掉。
“我的手……”年长奴工的双掌,上边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隐约间,我能听到有东西在黑暗中诡笑的冷音,容不得多想,我将腰间竹筒取出,抖落出一些有“镇静剂”功效的气味,年长奴工手上的暗红色东西终于甩了出去,望出去,借助昏沉沉的油灯打量,却发现根本不是什么虫类甲壳脑袋,而是一颗很爱小硕大的花朵。
能腐蚀年长奴工的手,可能类似食人花一类的异种吧!
好奇心驱使下,我小心一步步靠近过去。
鬼怪的是。
十多秒钟时间,原本看似黏糊糊的花物,转瞬间,已经风干了,形如一对皱巴巴的枯草,没有一点生命迹象。
“我……我好像……要死了……”身后年长奴工发出绝望声音,有一膀子气力的他,黝黑脸庞扭曲,粗壮身体拧着,站在幽幽竹林下,每次脸色呈现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时,他的身上,就会弥漫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生肉在快速腐烂的臭味。
他那对好像被“高浓度硫酸”腐蚀过的手,半边森森白骨,此时不断挠着后背,动作幅度很大,好像要将自己背后的皮扯下来一样,看得人心惊肉跳。
“你怎么了?”我快速走到他背后,掀起他的衣服,就看到一面触目惊心的景象,年长奴工的脊椎中央,巴掌大的一块肉烂了
皮开肉绽,缕缕黑水往外渗。
看着像鬼拍背。或者说是鬼咬背,给我的感觉,就是年长奴工的脊梁骨被鬼咬了一口,形成了鬼气侵体、皮肉发烂的悚然画面。
“不对!”
“不对劲!”
……
我骤起眉头,心中反复默念了几声,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连忙跳离原地,与年长奴工拉开身为,果不其然,现在的年长奴工变了样,那张黑幽幽的脸,急剧膨胀,不断开裂,裂口处深处缕缕猩血,好像精致的瓷器在破裂一样。
他整个人的形象也在变化。
冥冥中,他的脑袋里仿佛钻进去一只可以嗜髓吸血的怪虫?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年长奴工,此时变得表情分外恐怖,惊恐万分的我后撤时,声音颤抖喊道,“你,你还清醒吗?”
没有回音。
只有一对充满可怕戾气的眼球,在黑暗中熠熠发光,比尸油灯还亮。
“不用费力去找了,原来在这里,正附人身呢!”不远处的洞窟口子,终于有人走了出来,那人没有半分畏惧,只是感慨说着,“传说中的三途虫,一旦作祟行怪,确实非同寻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