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带着含香、钟离香、小环、孔雀等一众女眷,来到大井泽垂钓。第二师中郎将骑兵卫队一路保护,中郎将张有田瘸着一条腿,吊这一条胳膊坐在军车之内。来到大井泽,他也下车准备钓鱼。他不喜欢跟一群人挤在一起,便找了个安静之地,独自垂钓。
陈牧来到湖边,仰首望去。望见初生芦笋,一片绿意盎然。大雁飞掠湖面,忽而鸣叫,声声入耳。远处有满载货物的驼队路过这里,在湖边饮水,驼铃声清脆。眼前景象美好,陈牧心旷神怡。
女眷们钓鱼并不是很专心,嘻嘻哈哈说笑个不停,钓半个时辰,一条鱼也没钓上来。一个个的还在那边交流钓鱼心得。看那含香,越来越有王妃风范,身后站着两名婢女,拿鱼竿的姿势都显得那般与众不同。
小环还是姑娘脾性,颇显急躁顽皮,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突然钓上来一条草鱼,只有巴掌长短,还是把她乐得又蹦又跳,声称晚上吃它。还拿来陈牧面前显摆一番。如今,敢当着含香面跑到陈牧面前摇头晃脑的人,只剩下小环一个。其他婢女统统不敢靠近。生怕落得孙铃铛和小翠的下场。香妃手里的针可不是闹着玩的,扎人很疼,却不留伤疤。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期而遇,把女眷们浇到车上去,陈牧身披蓑衣,继续垂钓。忽而左右望去,雨中铁甲骑兵岿然不动,可见第二师训练有素。这瘸子也不像张邯那般整日操练人马,可他的部队却总是最能打的。可见瘸子的精神控制力远超张邯。
远处还有瘸子在钓鱼,身后两名魁梧小校侍立,有骑兵狂奔,送去蓑衣。
一个时辰过去,鱼篓里只有几条鱼。袖子已经淋湿,可陈牧依然乐在其中。湖面上有雾气升起,抬眼望去,只有雾气中瘸子一个人。不知为何,在瘸子身上看到一丝凄凉,突然让陈牧想起玉玲珑,顿时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见陈牧无心钓鱼,别人不敢说什么,含香掀开车帘道:“牧王,小心着凉。”
陈牧正觉得兴趣锐减,于是招呼回城。
车上,含香轻声问:“牧王打算如何安置何喜子,难不成一直留在驿站么?”
含香终于还是与陈牧正面商讨这个问题,陈牧反问:
“你觉得如何处置才更合适呢?”
含香脸色不太好看,口中却道:“全凭牧王心思。如果牧王喜欢,就娶到家来。”
陈牧眉毛一挑,斜眼看了看含香,道:“她毕竟是匈戾国礼,我们也不好长时间冷落她。不如你来做媒,给她找个婆家。你可以带着她见见各位官员、富商,如若有合适的,可以做主嫁人。”
闻言,含香喜从心来,须臾又道:“孔雀姑娘是大总鸨朱雀的亲妹,说起渊源我与那朱雀倒是熟悉,洛阳一别已有三四年了,也没给大总鸨写封信问候问候,倒是显得感情薄了。如今孔雀姑娘在咱家里,我却碍着青楼往事不愿重提,倒是从来没与她亲近过。”
陈牧心想,小媳妇醋坛子可真多,一笑道:“孔雀姑娘性格直爽,心里没什么弯弯绕,只是一心想出名,结果办什么事都办不成。前几日我给她安排一件事做,本以为借此机会让她出名。却没想到她竟然把那大月氏女间谍给跟丢了。要不是保密局的人及时出手,孔雀又犯大错。经此一事,我发现她消停了不少。似乎是有些了解自己的能耐,也能体会到亲姐不让她闯荡江湖的苦衷。”
含香脸上笑意消失:“她毕竟是名杀手,只是她口头说是朱雀的妹妹,我们倒是没去找朱雀印证一下。”
陈牧道:“二人长得很像,我第一次见她时,就觉得似曾相识。”
含香道:“天下长得像的人不少。”
陈牧一笑道:“可我却没发现一个能与夫人比肩的。”
闻言,含香羞涩一笑,美眸闪动,颇显乖巧。可她的手藏在袖子里,却用力捏了捏。
——
下午时,兵工厂送来新型火铳,声称试验过多次。
这火铳看起来更为精巧,含香单手可持。
晃了晃,想找个靶子打打,枪口对准老太监敬喜。
把敬喜吓得立刻跪到地上:“王妃饶命,老奴经不起这一下的。”
含香笑道:“我还没填装弹药,你急什么?”
敬喜装模作样擦了擦汗,一笑站起身:“王妃殿下,老奴这几日在想,不如把何喜子介绍给曹圣。”
含香略加思索:“曹圣孤傲,喜文学,爱下棋,兴趣高雅。他能喜欢这种连汉字都认不全的匈戾女人吗?”
敬喜谄媚笑道:“男人喜欢什么女人,本无定数,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含香笑了笑:“那你去办这事,需要花钱,直接去公孙多星那里支款。”
老太监领了钱,屁颠屁颠跑去成衣铺,给那何喜子买了许多新衣,都是高档面料,鲜艳颜色。
又去买胭脂水粉香料,统统送到驿站,身边带着最会化妆的婢女,给何喜子描眉画眼。
经过老太监一番拾掇,再看何喜子,如同画中出塞昭君,甚是美好。
敬喜偷偷对婢女道:“这般女子千万别让牧王看到,咱们绕路去游鹤轩,在那里等候曹监军便是。”
——
陈牧闲来无事,对钟离香说,打算设计一辆自行车玩玩。
钟离香不明白什么是自行车,问陈牧那车能自己走么?
陈牧说不能,需要用脚蹬。
钟离香不明所以,只是坐在一旁,看陈牧瞎忙活。
陈牧喊来工匠,运来木料,在王府后院搞研究,可研究了半天,钟离姑娘也没看到看到用脚蹬的车,倍感失望。
“牧王!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孔雀突然闯到陈牧面前,一脸正色。
钟离香本想说她两句,却被陈牧挥手拦住。
陈牧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窈窕女子,一笑道:“说来听听。”
“你家老奴带着何喜子去游鹤轩了。”
陈牧道:“虽然我不知道详情,可关于此事含香与我商量过,她如此安排并不意外。”
孔雀道:“坊间都说何喜子是王的女人,就这样被一个老奴才带去别的地方,我觉得很不妥。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坊间又有许多绯闻传说,这样会有损牧王名誉。”
陈牧点了点头:“很好。孔雀小妹有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