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景走后,姚碧云开始琢磨弄镜子的事情。镜子最原始的做法,是在玻璃背面涂抹水银,可是水银这东西,先抛开价格不说,光是这东西的毒性,就够让人头痛,而且以目前的手段,很难将废物处理干净。
既然要做镜子的生意,肯定得大批量生产,但若是用水银,污染太大,估计她这院子也不用住人了。所以,这一方法从一开始就不怎么行得通。
姚碧云又开始琢磨第二种方法,还没等她动手开始实验,就被村上接二连三的喜事给打搅了。
此时正值冬季,地里也没有多少活要干,所以,大多数人都选择在这个时候娶亲嫁人。
姚碧云是陈村新进的外来户,本来村里此类的红白喜事,是不需要请的。但是因为她毕竟不是普通小农户,有大宅院,有奴仆,还有不少的田产,人又厉害能干,村上人不自觉地将她划归到里正那一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好绕过她去。
这事情的起头,是陈红厚的弟弟陈红运娶妻,陈红厚家请了姚碧云当宾客,陈家也没想着姚碧云能来,毕竟自家跟人家差别可大着呢。
没想到姚碧云出于好奇,竟然去了,还送了一吊钱当贺礼,村上要办喜事的人看了,觉得这姚碧云人好说话又慷慨,所以,竞相来请。
后来的喜事,姚碧云就没去,不过,贺礼也是送的,权当是融洽邻里关系。
这事情一旦开了头,想要脱身就没那么容易。这不,今日一大早,租户张成柱就上门来,请姚碧云作他的见证人。
张成柱媳妇陈金花要同他和离,张成柱是外来户,陈金华是本村人,他怕到时候,分家产的时候留不住东西,所以请姚碧云出面,好歹能震慑一二。
姚碧云可不是老好人,张成柱虽然是他的租户没错,可不见得有了这层关系,她就得当他的保姆,帮他做事。
张成柱也知道这事有点强人所难,但想到自己还有三岁的女儿要养,也只得厚着脸皮来求。
“我知道这事太为难东家你了,可是,照那样分配,我和大丫就活不下去了,所以,我请求东家帮忙做个主,好歹让我媳妇少拿点,让我和大丫能吃口饱饭。”
姚碧云一听,觉得这事情好像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于是问道:“既然你怕分财产,为什么又要跟你媳妇和离呢?”
张成柱叹了口气,说道:“是我没用,这些年整日里忙活,刚够全家嚼用,我媳妇跟着我吃了很多年苦,这会儿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所以才提出要和离。”
“那你媳妇要离,那也没办法,按现行律法,她进门时带的嫁妆自然也是要带回去的,你就是请我去帮忙也没有用。”
“不是嫁妆的问题,”张成柱连忙摆手,“嫁妆本就是她的,她要带回去,我自然不会阻拦。是我那媳妇的兄弟说,他妹子跟着我这么多年,吃了苦,要些补偿。”
“我们家里穷,也没有什么可以分,我那媳妇就说,要将我那新盖的房子和手里仅有的5亩旱地让给她,当做补偿。”
“可是,房子她拿走,我还有爹娘给的老屋可以住,但是,我就只有这5亩旱地,她拿走,这日子就真过不下去了。”
姚碧云见他还要絮叨,当即打断:“这不就说说么,不是还没定么,再说,你觉得这样不行,也可以不给啊!”
张成柱听了,一脸没奈何,“我那媳妇的爹,是里正的亲兄弟,她说要,我怎能不给,若是不给,就怕是连这里都住不下去了。”
姚碧云听他这么说,才想起这张成柱是村里的外来户,根基不深,而岳丈家村上有势力的人家,所以根本没法斗。
“和离这事,要经过里正么?”
“要的,今日里正就要判了,村上是有这样的规定,双方都可以请人去作见证的,所以我才来请。”
姚碧云听了,说道:“既然这样,我就过去一趟。”
随后,姚碧云又细致的问了张成柱一些事情,了解这和离的真相及张成柱的诉求,这才跟着一道去了里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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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家里,陈金花的爹娘兄弟等人已经到了,姚碧云看到了陈柄生,心中暗想,原来这人就是里正的的弟弟,怪不得上次见面觉得他们两人关系不一般。
里正见张成柱领着姚碧云进来,就知道对方是要来当见证人的,觉得今日这事情没法善了。
那陈金花见张成柱领了人来,没好气地问道:“张成柱,你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我们还欺负你了么?”
张成柱没有回答,只让姚碧云座。
姚碧云也不废话,对着里正就说:“今日我是来给他做见证的,和离一事,还是您来。”
里正见了,只得开始问正事,他先是问双方是否真的要和离,陈金花干脆地应了,张成柱不想离,但见陈金华要离,也只得应了。
又问女儿归谁养,陈金花明显不愿意,张成柱则主动要求自己养。
接下来就是财产分配,张成柱有房屋两座,5亩旱田,里正看了看分配协议,觉得有姚碧云在场,实在是不好念下去。
“那最后的结果是这样,新屋和旱田归金花,旧屋和大丫儿归成柱。双方是否有意见。”
“没有!”陈金花喜不自胜。
张成柱听了,说道:“我不同意。”
陈金花听了,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冲着张成柱骂道:“怎么的,老娘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一点福都没享过,临到终那你这么点东西,还心痛不成。”
张成柱听了,说道:“我知道,但总得给大丫留点儿吧。”
陈柄生听了,慢条斯理地说道:“做人不要忘本,当日你无父父母,我们帮衬你许多,如今要这么点东西,也是应当。”
张成柱一向最怕这个岳父,此刻就是有几分理,也都说不出话来。
姚碧云见他这样,暗自摇头,若是今日他没来,估计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样吧,新屋归张成柱,老屋和3亩旱田归陈金花。”姚碧云插嘴道。
“那可不行,”陈金花跳起来,指着姚碧云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我们夫妻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里正听了,重重地跺了下脚,陈金花瞟了里正一眼,没有理睬,陈柄生则没有开腔,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姚碧云也不耐烦这样的泼妇多谈,事实上,哪边有理,哪边仗势欺人,这会儿再明白不过。
“再闹,除了嫁妆,你一个子儿都捞不着。”姚碧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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