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吼,牛啊你,一个小小新兵蛋子,都敢调动本尊了。
孙根富觉得杨毅不仅不懂礼貌,还太会摆谱了,在玖陇农化这种历史底蕴深厚的企业里混,这叫不知深浅。
“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讲的,居然叫我出去,看来你小子胆子变肥了,还想不想混?”
孙根富干咳两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位置,一点面子也不给杨毅。
女核算员胡雪玲的腰肢轻轻摇动着,本来她是坐在孙根富办公桌一角的,这时慢慢挪了下来,然后示意几个女的一起离开。
“都别走,留下来听这个小子谈事,外边多热呀,快回来,雪玲,空调底下多舒服啊。”
孙根富盯着胡雪玲扭捏的背影,眼珠子都快要给扯掉了。
胡雪玲停了下来,压根,她就没有走。
人家扭臀,杨毅却是无奈的扳响指关节,说道:“有件事,我跟你说,孙主任,昨天夜里——”
“哦,咳咳!”
孙根富刚一坐倒,忽然弹簧一样的跳了起来,“你等下杨毅!”
潘小兰更是丢魂落魄,脸色顿时煞白的都像中暑了一样。
“走,咱们出去谈。”
孙根富走过去推着杨毅,咣当一声关门,然后随杨毅来到一个遮阳的角落。
“昨天夜里……”
杨毅想说,昨天夜里老板娘白丽的项链丢了,我想请假帮她去找项链。
可转念一想实在不妥,毕竟他和白丽之间发生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昨天夜里,我妈给我打个电话,说家里有事,叫我今天回去一趟。”
孙根富本以为杨毅想要暴晒昨夜他与潘小兰的事,听到这话虚惊了一场,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你妈?去尼玛的!”
“杨毅啊杨毅,你让我出来,就是想跟我谈这事?你也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吧,大学生?我呸!呸呸呸。我告诉你杨毅,今后只要是你请假,一律不批!”
孙根富气不打一处出来,两分钟不到,后背就湿透了,一半是热的原因,一半是吓的。
“那,要是,要是潘小兰帮我请呢?”杨毅不卑不亢地问道。
眼望着孙根富气得要死要活,杨毅爽当一板一眼的给他定口棺材。
“潘小兰?潘小兰嘛,潘小兰……”
孙根富不停地咂着嘴。
杨毅一看起了效果,这时低声说道:“你看,昨夜那么大的动静,我要是录下来的话,你说话还会这么决绝吗?你不怕老婆,我也知道你牛,可万一王娟被你气断奶了,孩子嗷嗷叫,你怕不怕?”
讲真,昨夜杨毅干不出录音的勾当,不过这话却也绵里藏针,仅凭这点,已经展示了他未来推销员的潜质。
“敢跟我玩阴的,行啊你杨毅,你牛!”
从孙根富的表情判断,他已经服软了。
孙根富摆着手,杨毅却是微微一笑:“你看你孙主任,我跟你闹着玩呢,你还当真了。”
“你没录音?”
“木有,木有。”杨毅故意卖萌道。
他这一卖弄,孙根富反而更加不放心,手指几乎戳到杨毅的脑门,却又一百八十度大变向,敲打自己的脑袋说道:“哎呀,瞧我这脑袋咋就进水了呢,成,你今天请假,我批了。”
“谢谢孙主任,那,我走啦。”
杨毅也不管孙根富脑子到底进没进水,他只想尽快帮白丽找到项链,所以拔腿就走。
“记住,以后可不能这样,我还准备提拔你呢。”
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听见,孙根富直接卖好来着。
杨毅心里却是暗骂,麻蛋,一个小小的维修班班长,感觉就像个宰相似的,这就是我人生奋斗的终极目标吗,宰相,哼,宰人还差不多。
杨毅刚一走出生产厂区大门,忽然手机震动一下,来了一条短信,掏出手机一看,是白丽发来的:杨毅,你再到车子里找找,那条项链对我真的非常重要。
杨毅心里再度收紧,心说,车里都找好多遍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丢在昨夜那个地方,我正准备去找呢。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爽快的应承下来,到车里再察看一遍,这也是他感激白丽为他保守秘密的一种方式。
杨毅步伐俊健地走出公司,来到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仔细搜索一遍,结果还是意料中那样。
向老板娘汇报情况,肯定轻易不能发短信,这次杨毅直接给白丽打去电话,告诉白丽,车里真的没有,然后他把去高速路边找项链的想法说了,说话时他不知道白丽的表情会是怎样,反正他自己脸上热火燎辣的,有些不要脸。
白丽知道正常情况下杨毅会在单位上班,尤其今天是大检修的第一天,就小心谨慎的问杨毅身边有没有人,当听说杨毅已经请假了,正坐在公司外门的车里,她忽然亮起嗓门说道:“我那条项链就是我的命,你这个臭货害死我了,都怪你!”
忽然而至的升温,令杨毅暗吃一惊,臭货的叫法,依然不是什么贬义词。
杨毅嗓门一热,就有血腥上涌的悲壮。怪我?你自己弄丢的,难不成还得我赔你?
可毕竟人家是老板娘,杨毅没敢说出来,决心却是更加铿锵有力,那就是,他非得去昨晚白丽解手的地方找回项链不可。
在杨毅的印象中,那个附近有一棵奇高的大树,他把那棵大树奉为神树。
昨天夜里,他祈求神树保佑他别被老板炒鱿鱼,从现在来看,神树佑他算是应验了。
杨毅既感激白丽吹枕边风时没把他晒出来,又感激那棵神树的庇佑。
因为滚沟沟的地方离那棵神树不远,有神树作为参照物,按理说美人的余香不应该太难找,而至于项链是不是在那里丢的,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杨毅也作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无功而返,当然他更希望给白丽带去一次重生,闻听白丽把项链比作生命,说项链是方家岩当初送她的定情物,意义重大,杨毅感觉更应该义不容辞。
杨毅觉得压力一下子大了好多,负疚的担子也就越来越重,当然,为了寻找这条项链,他可谓费尽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