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地的西北方,古老的昆仑山,如巨人一般屹立于天地间。这里自开天以来便是一个神圣的禁地,因常年被云雾所遮掩,很少有生灵敢在此处停留。
在昆仑山的背阴处,有一条河流,传说是天地的尽头,没有人知道它起源于哪里,所以叫它为无根之水。这里是阳光无法照射到的地方,而河流里的水是黑色的,故而称它为黑水河。这里是无数死灵栖息的地方,因而也有人称它为地狱之门。
在黑水河的最深处,沉寂着一柄黑色断剑,剑身上那黑色的焰火千百年来从未熄灭过。剑魂发出阵阵咆哮。它充满了不甘,它应该傲立于天地的,但却被埋没在这深深的黑水里。
它的咆哮,让古老的昆仑山忽然间风起云涌。在昆仑山的最深处,被封印的黑点终于重聚了,他发出阵阵怒吼,试图挣脱封印他的牢笼。在牢笼的附近,一只独角兽冷冷地注视着重聚的黑影,它在等待!
“时间不多了!”在昆仑山上,一位身着七彩霞衣的女子被七彩云雾笼罩着,她那七彩的霞衣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迎风而舞。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说这句话的并非那名神秘的女子,而是一位白衣老者。他独自静坐于一块碧绿的玉石上,对于四周所发生的一切,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确切地说,他甚至有些期待。
在天地的正东方是一片海洋,名为东海,那里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在那里也有一座山峰,人们称之为九嶷山。
九嶷山,顾名思义,它是由九座山峰组成的,位于东海边。九嶷山北临青水,南接弱水,西面则是一望无际的云梦沼泽。
在这座奇妙的山峰上,居住着一群奇特的族群,那就是华胥族。他们拥有不死的身躯以及驾驭世间万物的能力。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他们从不与外界打交道,也从未有人从九嶷山里走出去过。对山外的生灵而言,他们只是一个传说,一个古老的传说。
相传他们是随九嶷山的诞生而诞生的族群,离开了九嶷山他们将遭受灭顶之灾,他们和这座神奇的山峰一样地神秘莫测。外界的生灵对这里除了猜测还是猜测,因为从来都没有生灵靠近九嶷山。
经过数千年的沉淀,在这座山里不仅有极其罕见的灵兽,还有那颇具灵性的仙藤草木。只是,这些灵物也无法突破九嶷山的封锁!
规律虽然是由天定的,但人的潜力永远是出乎意料的。现在就有一个少年正努力挑战这千年的定律,企图冲破九嶷山山林的封锁,从里面冲出去。
他的名字叫玉光,在九嶷山出生,也在九嶷山长大。从九嶷山诞生以来,拥有不死躯体的华胥族人也失去了拥有后代的权利。所以,玉光是华胥族唯一的少年。
玉光的父亲是华胥族的净德族长,他的母亲是倍受族人尊敬的宝月夫人。拥有这么强大的父母,按理说玉光也应该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华胥少年。
但令人不解的是,华胥族人与生俱来的本领到了他这里完全失效。先别说驾驶世间万物,就算他不去招惹山林里的仙藤灵兽,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也会主动攻击他,即使是最温和的动物也会对他眦牙相向。这让玉光十分郁闷,也让他在华胥族成了众矢之的。
“可恶——”此时此刻,玉光的手和脚被几根拇指粗的藤萝紧紧缚住,令玉光不能前进半步。他奋力地挣扎着,坚韧的仙藤在他的身上又添加了几条伤痕。
玉光的抗挣,对于藤萝的束缚没有丝毫作用。因为,在他的体内,力量的本源还在沉睡。周围的藤萝在风中飒飒地响,似乎在嘲笑他,又似乎在为束缚玉光的藤萝呐喊助威。
“啊——”玉光仰天狂怒,他恨,恨自己,既然生在华胥族,而且还是华胥族族长唯一的儿子,却丝毫没有华胥族人的本领。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山谷里,他只能蜷缩在父母的羽翼下活着,他不甘心,不甘心。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愤怒让玉光有些颠狂,在经过和仙藤的长期对峙后,玉光的体力已经被消耗尽了。但是,他依然不甘心。凭着顽强的意志,他继续努力地挣扎着!体力耗尽又如何,他的意志却是最顽强的!是的,只要他意志还在,他就还没有输!
当落日最后的余晖也被夜幕掩盖时,玉光依然一动不动地抗争着。这时,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妇向玉光缓缓走来。她不是别人,正是玉光的母亲宝月夫人。
“玉光,你出来多少天了?应该很饿了吧?”宝月夫人一脸的关切,玉光的现状让她担忧不已。对于宝月夫人的关切,玉光没有回应。此时,他的四肢早已失去了知觉。
“唉——”宝月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于玉光现在的状况,她似乎早已习惯了。
宝月夫人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右手,一条白色的丝带凭空出现在玉光的身旁,然后将他完全包裹。当白色丝带将玉光完全包裹后,那些束缚玉光的藤萝也缓缓地从玉光身上撤离。它们和宝月夫人的配合显得十分地默契。
宝月夫人将玉光带到一个山洞前,一位身着金色长袍的中年人从洞里走了出来。他就是玉光的父亲,华胥族族长净德。净德轻轻地瞟了一眼昏迷中的玉光,冷冷地问道:“怎么?他又去那里了?”
“唉——”宝月夫人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又失败了?”净德继续问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嗯。”宝月夫人将玉光带入山洞,小心地放在一张木床上。
净德没有再说什么,埋头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对于玉光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清晨,一缕缕阳光透过厚厚的树叶射在凸凹不平的山地上。玉光一扫昨日的颓废,精神抖擞地开始他生命中的又一个清晨。
对华胥族而言,明天将是个特别的日子,华胥族里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只有玉光是最悠闲的。
“唉,真快啊!又是祭天的时候了!”玉光双手托着下巴坐在自家门口的一块山石上,茫然地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族人们,他早已麻木了。
在这座九嶷山里,他,玉光,就是一个另类。一个无法容于九嶷山,也无法容于华胥族的另类。他唯一的生存价值便是不要让爱他的母亲伤心,其它的,他已不在乎了。就算在乎,他又能如何呢,这座山里的任何动物植物都可以攻击他,就连山里那刚刚诞生的灵藤也比他强啊。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我来到这个世上啊!”他想变强,想得到父亲的夸奖,想得到族人的尊重,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毫无存在意义的废物,仅此而已。
玉光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整个华胥族里就他一个小孩,他连一个共同玩耍的伴都没有!
“叽叽,叽叽。”一只山雀落到玉光的肩上,似乎在安慰他。
“雀儿,谢谢你!”玉光轻轻地将小山雀放在手心里,这是九嶷山唯一不会攻击他的动物了!
玉光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山果洒在地上,不一会儿,从树上飞下一群山雀,争先恐后的抢夺着地上的山果。他手上的那一只也毫不例外的加入了争夺中。
“呵呵——”玉光开心地笑了,起身几个纵跃,他便攀上了山雀栖息的那棵大树。
在九嶷山中,除了这群山雀,便只有这棵老树不排斥玉光了。之所以称它是老树,是因为它是九嶷山中最粗的树,玉光听母亲说,这棵老树差不多有数千年的寿命了。其实在这个九嶷山中,拥有千年寿命的又岂会只有这棵老树呢?只不过,玉光见到的可能真的就只有这棵老树了。
几个纵跃,玉光便敏捷地爬上了树梢,一点也不受昨日的伤势影响。其实,这也是玉光另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他拥有极强的恢复力,无论多么严重的皮肉伤,只要让他休息一个晚上,便会全部自动痊愈。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听母亲的劝告,一再挑战山林中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仙藤灵兽的原因。
玉光从记事起,大大小小的伤不知有多少,但从没有一个伤能够危及到他的生命。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打不死,摔不坏的怪物。也许这也是山林里的仙藤灵兽对他虎视眈眈的原因。在它们‘殷勤’的‘锤炼’下,玉光练就了一副如铜墙铁壁般的身体,每一次受伤之后,他身体的防御能力都会变得更加强。
“啊,真舒服!”迎着那冉冉升起的太阳,玉光的坏心情也一扫而光。
“真美!”玉光仰头望着天空中的朵朵白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金色的太阳将整个天空映衬得格外明亮,那一尘不染的白云在微风中轻轻浮动,随心所欲地变化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玉光站在高高的树梢上,他的衣角在风中呼呼地响,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到自己生命的跃动。
“自由的风,自由的云,还有那自由的气息!”玉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他喜欢天空,喜欢那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白云。喜欢把希望之光洒向大地的太阳。他也希望,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飞翔,飞出这被山林重重包围的山峰,让父亲和族里的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玉光也会像你们一样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间飞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玉光的心中对未来充满向往!
虽然,从玉光出生的那一刻起,成功这两个字几乎就跟他没有什么缘份。但他依然相信,只要他努力,他一定会拥有一个属于他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