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睿永的信件一直没有回，但是孙睿永已经与江陵，与王家，与高家紧密联系起来。
他抛弃了郭家，认为这只不过是历史上极短暂的一瞬间，而赵家的荣光将延续三百年。孙睿永可以说已经用金融把王家和高家绑在了赵匡胤的战车上。金融的力量，高继冲不敢忽视，因为一旦家族中被利益所驱，就像彻底被孙睿永所利用。
前往尚衣局属下的服装厂时，高继冲除了带上了王朴和白氏，其它人都没有带。
以前生产面料的机器现在竟然办闲置着，因为部队也好，干部也好，学生也好，都需要在野外活动，甚至泥里水里不避。北方天气寒冷，战士们再雪地潜伏，衣服要保暖，要防水，还要透汗。这不是简单的单层面料能够完成的人物。
“资本并不是促进科学技术发展的原动力，就比如这纺织机，如果我想要继续朝着大规模生产，降低成本，然后廉价占领消费市场，能不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是一间零时的厂房，这批机器是最早改进的一批，生产夏天穿的薄面料。之后就出了生产可以辅助厚面料浮渣工艺和生产棉麻混纺∠，面料的机器。这批简单机器就只剩下生产表面敷料的作用了。
改进这些设备的是六七个女纺织工和十多个匠器厂的匠师，当然，现在匠师们已经留在尚衣局，准备成立纺织机械研究所。
“我们可以完成。”匠师们肯定地回答。
“站在资本的角度，你们现在的要求就是把蒸汽机改的更加，机器的生产效率更加好，尽量减少用人以降低成本。这样用低成本，高产量来横扫市场，赚非常多的钱，如果再对服装面料要求比较低的南方，这个钱会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据。”高继冲笑道。
王朴脸色大变：“王爷。您不会真的把这种机器交给江陵吧。”
“有这个打算。”高继冲没有否认。
“您说过，资本不是没用，巨额的资本换来巨额的资源，对发展的好处也会是巨大的。”王朴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高继冲让那些纺织工和匠师离开。走出了厂房，在院子里绿地中的小亭里做了下来。身边有了四个人和女卫。
“王先生，我确实有把这个技术交给江陵，在南方的产业中参与一股，通过孙睿永筹建的银行，为辽东的发展获取更加多的物资的想法。”高继冲说得很肯定。
“孙睿永给我来了一封信，谈合作问题。因为里面有一些大家不太合适看的东西。所以我烧掉了。婉姐姐的兄长现在就在旅顺。”
江陵与长沙府联合成立江南银行的事情王朴是知道的，所以与孙睿永合作是势在必行。
“王爷，江陵离我们太远，江陵也太小，到时候您无法掌控，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王朴直接反对。
“我不需要掌控，只需要借势，为我们赢得更加多的时间和资源。”
高继冲道：“我和婉姐姐算了很多次，只是最后的结果有违天和。所以一直犹豫着。”
“怎么？我不太明白。”王朴好奇了。
王婉容道：“这是因为资本的特性决定的，我和继冲在家里推演了几次，结果差不多。资本是逐利的，这也是商人为什么一直被历朝历代压制的原因。孙睿永的法子确实能够为朝廷在短时间内筹集大量的资金。但是只是资金而已。资金不能与资源。资金转换成资源需要一个周期，而这个转换的方向是由控制资本的人所控制的。也就是说，成功与否，完全要看这个人怎么样。”
见王朴还是不懂。
王婉容解释道：“其实很简单。银行就是把钱全部收回来我所有，这些钱也以用来开办工厂，赚更加多的钱。但是开办什么工厂是我决定。而资本是逐利的，也就是说什么赚钱快，资本就会往什么地方倾斜。本来孙睿永不是一个科学家，他没有一个方向。而我们就给他赚钱最快的方向，那就是纺织，简单快速的纺织。而不是我们这种高科技复杂的纺织工艺。”
王朴的脸色越来越白。
“纺织，最快的不是丝绸，而是白叠子，我们可以叫做棉花。要想快速占领纺织市场，就需要大规模的设备和大批量的原材料。这个大规模的设备，我们来提供，当然不是在辽东，而是在江陵。因为这需要消耗非常多的矿产资源。辽东的资源是开发与保护并重，你也知道，我们是尽量少消耗我们的资源，用外地资源的原则，这个原则我们不会违犯。而纺织所需的原料白叠子需要大规模种植。江陵种植面积不小，这可以迅速带动江南的棉花种植。”
“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这会让江南迅速积累雄厚的财力。”王朴道。
白氏却皱着眉头，因为她相信高继冲和王婉容在计算了很多次的情况下，会让别人家占便宜。
“王先生，您错了，我说了资本并不能与资源。大量的棉花种植，会占掉粮食种植的面积。江南地区的粮食产量会因此减少，您也许会说有了钱，粮食买得到。可是您想过没有，粮食也需要生产，需要时间。辽东因为粮食生产的周期没到，就算有海上捕捞业，仍然把奚常司长从胖子累成瘦子，最后直接累倒。这才不到两年时间。粮食产量一旦减少，想要恢复不是那么容易。而且资本不会只局限于长沙府和荆襄地区，因为布帛是必需品，控制一国的必需品，其它国家不进行抵抗？”
王婉容笑道：“顶多相差一年，或者两年，南唐和蜀国的纺织业也会很快起来。”
高继冲道：“但是粮食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所以带来的结果必然是大规模的垦荒，林地被毁，畜牧业等等的比例降低。如果是北方，地广人稀，没有问题，可是南唐和楚国不是这样，哪里人口稠密。对粮食的巨大需求，必然无法做到多物种种植，什么产量高，他们就种什么。”
王婉容道：“最后的结果就是，放眼望去，都是棉花和水稻，小麦。没有其他作物。”
高继冲点头道：“单一种植的后果之严重，大家非常清楚。当年大汉的黄巾之乱，就是因为气候原因，直接导致单一农作物减产，赤地千里，饥民连树皮都没得啃，如蝗虫和蚂蚁一样迁徙，逢州过县，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得干干净净，还不能活命。到处都是死人。大唐黄巢之乱也是如此。现在的人口不足大唐时的半数，郭公不愿意国内大乱，就是因为中原的元气还没有恢复，粮草不足让郭公始终不能对辽国发起攻势，而仅仅处于守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