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无耻的人,但大家都没有见过比王若云还要无耻的人。
果然是续弦生出的姑娘,心性规矩上,要比嫡女差上很多。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杀了你?”王少杰忽然暴怒起来,他过去毫不犹豫对着王若云的肩膀就是一脚。
王若云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好似断裂了一般疼痛起来。
“若曦,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跟着霍七七,比在詹士府活的自在,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管我,也没有人会嫌弃我丢脸。”王少杰焦急地说,“你是女孩子,和我不一样。你立刻回府去,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几日,我再回去看你。还有,爹他们答应过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算是对我的补偿。”
王若曦的眼泪一下顿时下来了,她摇着头难过地哭起来,“哥,你怎么这么傻。你知道劝我,为什么自己还要做傻事?”
“王若曦,你答不答应?”王若云见他们兄妹两个只顾相互关心彼此,根本不搭理她。
她火气蹭蹭往上窜,猛地站起来,将手里的簪子放在了脖子上,“你要是不答应和我换,我就死在你面前,然后日日夜夜缠着你,让你一辈子得不到安宁。”
狠,王若云这个女人不但无耻,而且够狠够毒。
许多学子全都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她的目光中也带着鄙夷。
贵女们更是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这些,王若云统统都不在乎,在她看来,当前最终的就是先保住自己,至于名声,以后她会努力修复,人都是善忘的,过了这一阵,只要她还是王家的小姐,那么还有谁记得今日她的不堪。
“想死,你只管死去。没有人会拦着你,七公子已经说过了,她根本不在乎身边多一个或者少一个伺候的人。”王少杰暴怒。
王少杰对待两个妹妹的态度,简直是一天一地,但众人不仅不觉得他偏心,反而为他们兄妹两个心酸不已。通过今日的事情,大家不难看出,平日里詹士府的长辈们是如何得偏心。
“你不答应是不是?”王若云下了狠心,手里的簪子顺着脖子往里推了一分。
一股鲜血顿时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很快就将衣领上染上了朵朵红云。
众人发出骚动,王夫人更是惊得从地上跳起来,“帕子,赶紧拿帕子堵上。小翠,还愣着干什么,感慨去找郎中。”
到底是做母亲的人,看不得自己亲生的女儿受半分委屈。
王夫人的言行很自然地表现出对王若云的疼爱。
“妹妹,你?”王若曦傻了。
“若曦,算娘求你好不好?”王夫人噗通给她跪下,“娘知道对不住你,可娘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妹妹就这样走上绝路。傻孩子!”
“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王少杰大怒,“我已经换了少柏,你们刚刚还发誓,会好好照顾若曦。你们还没有走出美食斋,就出尔反尔,难道就不怕遭到天打雷劈吗?”
“王少杰,你消消气。”王少柏皱着眉头呵斥,没有卖身的忧患,他似乎又恢复成了原来的翩翩君子。“你也看到了,娘是被逼无奈才做出的选择。”
“若曦,你要是跟着你哥哥,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一二,爹也会放心许多。”王大人居然也无耻地开口相求。
王少杰的眼中顿时充满了鹜厉。
“你不帮是不是?王若曦,你不要后悔,这都是你逼我的。”王若云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我换。”王若曦打着哆嗦说。
“妹妹,我不答应。”王少杰急红了眼睛。
“大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就这样毁了。”王若曦的眼泪往下流,“还有爹说得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我们兄妹一向相依为命,你身边无人照顾,就是留在府中,我也不会安心。”
兄妹情深,和王少柏、王若云那对姐妹比起来,王少杰兄妹的感情很深厚,众人见状暗暗叹息,对詹士府的做法也更加反感了。
“要换赶紧一些,我们还等着回去吃饭了。”霍七七不耐烦地催促。
王家人暗恨,却不能多说什么,生怕她再反悔不让换了。
赵贤昆作为旁观者,暗暗察觉到不妙。
他怎么感觉霍七七算计王少柏兄妹,目的就是为了王少杰兄妹两人?但即便察觉到了霍七七的用意,他却无能为力。
以王夫人夫妇的态度,是绝对不会让王若云留在霍七七身边。而如果王若云留在了霍七七身边,以后王少柏想走科考之路也不容易,毕竟有一个做下人的妹妹,名声上就等于永远差人一头。
至于王詹士,老家伙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他将王少柏当成宝,能允许王少柏有那样的污点。
至于王少杰和王若曦,虽然是嫡系,但没有母亲,以后他们也不会和王家有太多的牵扯,又是离了王家的家谱断了关系的,可以说,对王少柏半点儿影响也没有。
明明计划好的事情,却被霍七七搅得乱七八糟,赵贤昆懊恼地瞪了霍七七一眼,心里的苦闷根本无法言表。
“大哥,你别拦着我。”王若曦拿起趣÷阁,写了一份卖身契递给了霍七七。
霍七七装模作样接过后,认真检查之后,才吩咐身边的人收好。
连卖身契都签了,断亲书自然也少不了,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少杰、若云,是爹对不住你们。虽然断了亲,以后你们要是受了委屈,尽管回来找爹。”王大人还想表现做个慈父。
“王少杰,知道我为什么常说花楼中的姑娘可怜吧。”霍七七笑眯眯地问王少杰。
王少杰摇头。
“笨蛋。花楼中的姑娘之所以可怜,因为她们无辜。她们大多都是被拐卖或者是被迫进入烟花之地。可偏偏有的人,长得人模狗样,骨子里却是男娼女盗,真正喜欢做婊子,却还想给自己立牌坊,硬生生坏了她们的名声。”霍七七笑眯眯地解释。
众人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霍七七说的话,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也正因为明白,所以大家才忍不住笑。
“对了,不好意思,王大人。我想你还不明白断亲书三个字的涵义。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对你解释清楚。所谓的断亲书,就是将血脉上的牵扯断得一干二净,以后大家再见,就是陌生人。你如此鼓动我身边的人,我会怀疑你对他们居心不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