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可以上去?”
徐锐玩味地问。
婢女咬了咬牙,点头道:“现在就可以上楼,我家小姐在楼上雅间恭候徐公子。”
包括黄正元、裕王和肃王在内,在场众人顿时朝徐锐投来艳羡的目光,一想起这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名妓今夜就将被徐锐彻底变成女人,每个男人都恨不得把徐锐换成自己。
“去吧,今晚便是你的成人礼,好好表现,可别给我们北国男儿丢脸。”
肃王拍拍徐锐的肩膀,眨了眨眼,不怀好意地笑道。
裕王摆摆手,佯怒道:“快走,快走,省得我看着心里不舒服。”
黄正元也摇了摇头,叹道:“徐兄还等什么?今日之后在下便要回家好生苦读,下次再有此等机会,定不会让你专美于前。”
在三人的鼓励下,徐锐的一颗心也不免“砰砰”乱跳起来,虽然他已是两世为人,但这种事情到底还是第一次,不免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好吧,天下第一名妓白筱晗是吧,今日就让我来见识见识你的真面目。
徐锐深吸口气,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走向了楼梯口。
然而,正当众人以为徐锐会直奔四楼时,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突然想起方才从这里离开的栖霞公主,心中那丝莫名其妙的感觉一闪而逝。
徐锐脚步微微一顿,脑海中泛起一丝波澜,先前还对那个白筱晗充满了好奇,可转瞬之间却已经没了兴致。
何苦去见一个为了名利终日奔波的女人呢?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个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的家伙。
只是一个刹那,徐锐突然觉得除了栖霞公主那一抹亮色之外,今晚的一切都有些索然无味。
他摇了摇头,哈哈大笑道:“兴高采烈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说罢,徐锐径直走向楼梯,却不是登上四楼,而是朝一楼而去。
小婢女的脸色瞬间僵硬,围观的人们更是炸开了锅,“轰”的一声,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议论。
“走了,徐公子走了,他竟然走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似他这等大才要是真的委身一个妓女才是落了下乘。”
“那可是天下第一名妓白筱晗啊。”
“白筱晗又如何?名妓终究是名妓,哪怕她是天下第一,咱们这位圣人之像远不是她能高攀得上的。”
雅间里,裕王三人也是一脸震惊,过了半晌,还是肃王最先反应过来,合掌大笑道:“乘兴而来,乘兴而去,徐兄只要风流,不要美人,果真乃性情中人也!”
黄正元苦笑道:“他这是有才任性啊……”
裕王摇了摇头,眼里冒出一抹释然:“徐兄志存高远,要是真的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那就不是他了。”
问天阁外,栖霞公主刚刚出门便有一队门人围了上来,接着一辆华贵的马车稳稳停在她的身前。
这些门人都穿着寻常的衣服,可一个个孔武有力,都是军中的健卒,为首的那位更是二流高手中的顶尖存在,正是专门负责拱卫公主安全的禁军校尉。
栖霞公主冲那校尉点了点头,登上了马车,绿竹连忙端着一套女装迎了上来。
“殿下,今日如何?”
栖霞公主摘下男子发带,淡淡道:“见到了,很有意思的人。”
绿竹一边伺候栖霞公主更衣,一边笑道:“失望了?您推了韩国公世子专门为您办的诗会,就是特意来见他的,怎么只有这点评价?”
栖霞公主穿好衣服,轻轻掀开车帘,朝灯火通明的问天阁望去。
“绿竹你错了,这个世界上的人无非都挣扎在名和利这两个字中间,能做个有意思的人已经十分与众不同了。”
绿竹笑道:“那殿下对他还算满意咯?”
栖霞公主笑道:“能让本宫专门来见的人,又怎么会不满意?可惜今天场合不对,不然交个朋友未尝不可。”
绿竹一边帮栖霞公主整理发髻,一边说道:“殿下想要结交于他还不容易?只要放出风去,说不定他第二天就屁颠屁颠地来了。”
栖霞公主哑然失笑:“他和那些徒有其表的王孙公子们可不一样,不过想要做本宫的朋友可没那么容易。”
“公主还想试试他?”
绿竹诧异地问。
栖霞公主盯着问天阁的大门,脸上竟浮现一抹紧张之色。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知道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圣人之像能不能免俗。”
“美人关?”
绿竹不明所以地望向栖霞公主,可她却好似已经出了神。
不多时,问天阁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惊得栖霞公主回过神来,眼里似乎有些失望。
她苦笑一声,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既然早知结果,又何必徒增烦恼?其实他已经很不错了,是我对他的期望太高了一些么?”
沉吟片刻,她又摇了摇头:“算了,今日已然算是惊喜,便为日后留点悬念吧。”
“殿下,您在说什么?”
见栖霞公主自言自语,绿竹不解地问。
栖霞公主摇了摇头,正要吩咐车驾离开,一回头却突然从车窗里看见徐锐大摇大摆地从问天阁里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瞬间绽放一抹惊喜,一双本就晶莹透亮的眼睛更是精光闪烁。
“哼,这就是本宫看重的人呐,果然不会错!”
“公主,您看中了谁?”
绿竹的声音又一次打断了栖霞公主的思绪,她回过头来,在绿竹的脑门上轻轻一点,嗔道:“就你话多,咱们走吧。”
绿竹委屈道:“这个时间宫门已经关了,咱们去哪?”
“已经和母妃、父皇说好了,今晚便去七哥府上叨扰一晚吧。”
车驾缓缓开动,栖霞公主拿起一对天宝阁出品的玻璃耳环,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心情似乎变得极好。
四楼雅间之中,要离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自顾自地靠在房梁之上,正下方的桌子上摆满了美酒佳肴,一位极为艳丽的女子战战兢兢地坐在一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那个小婢女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了桌子边,顺手端起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
要离瞟了她一眼,淡淡道:“徐锐走了,你的计策终究还是落了空。”
小婢女扫了那位艳丽女子一眼,冷冷道:“你先退下。”
那位艳丽女子顿时如蒙大赦,朝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快步退到里屋之内。
小婢女浑身一震,骨骼立刻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竟是瞬间长高了半个头,接着她双手伸到后脑扣住头发用力一扯,一张人皮面具便被她扯了下来,换成了一面黑纱。
这小婢女赫然就是之前与要离在破庙相会的那个黑纱女子。
“好了,现在又该重新想招了,我们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
要离从房梁上跃了下来,不咸不淡地说。
黑纱女子冷哼一声,走到窗边静静看着徐锐登上安歌的马车,缓缓驶离问天阁。
“你是独行的虎,我是群居的狼,你来去潇洒,但若是一击不中便要等待下一次时机,可我不同,有了狼群的帮助,即便一计不成,也不算前功尽弃。”
“这么说你还有后手?”
要离毫不惊讶地问。
黑纱女子点了点头:“今晚我已下了血本,徐锐必死无疑,否则咱们暗棋还有什么脸面存在世上?”
要离轻笑一声,点头道:“蛇蝎毒琴白筱晗么,你说得出我便信你做得到,既然如此我便去了。”
白筱晗一愣:“你要去哪?”
要离微微一笑,露出满口白牙:“自然是去杀了刘异,这个任务必须在今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