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了寒意。
杜启晚上穿了一件裘袍,静静的在酒楼后院等着。他自监牢中回来,便已经让金无缺安排人去见李大全的女人,要把所有的账簿拿回来。
有了这账簿,才有证据。
至于谢知舟是东宫的人,这一点杜启不愿意牵涉。因为如今动东宫太子,不是合适的选择,即便是李建成如今,令李渊有些厌恶,可李建成毕竟是嫡长子。
有这一身份,除非李建成犯下了天大的错误,否则很难被罢黜太子身份的。
杜启即便不提谢知舟和东宫关系,以李渊老辣,也会有所反应的。杜启不提,反倒是李渊可能心中愧疚,而对李建成的厌恶,也会逐渐的增加。
这就像是火山的爆发一样。
需要一点点的积累。
需要时间的准备。
等到爆发的那一日,所有的一切引爆,才能让李建成受到李渊的重手段。所以如今,只需要一点点的加重,李渊对李建成的不喜就成了。
已经抵近凌晨时分,金无缺还没有回来,杜启依旧在看书,静静的等待着。
刘坚、摩勒多守在门口。
两人也是一直等着。
“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院子外面传来,却是金无缺回来了。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拱手道:“公子,东西拿回来了。”
说完,他递上刚刚拿到的书册。
这是两本书册。
一本书,是赌场分给谢蔽、谢知舟的钱财账簿;另一本书,是谢蔽犯下的各种事情,以及谢知舟出面解决的事情。
两本书的存在,是铁证。
杜启拿到了书后,内心便彻底踏实下来,道:“走吧,我们回府。今天一直忙碌,还没有写稿子,得把书的最新章节写了,明天才能入宫去。”
他带着刘坚、摩勒多离开了。
回到府上,杜启这时候的精神反倒是极好,趁着现在,开始快速的撰写稿子。在他写稿子的时候,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却是杜如晦进入。
杜启闻声看去,见到杜如晦,询问道:“爹,您怎么来了?”
杜如晦道:“你这都被谢知舟喊去县衙了,爹能不来吗?谢知舟意图诬陷你,还意图将你下狱。这一事情,你可有把握抵挡?”
杜启轻笑道:“爹,我不是抵挡,是要反攻。您放心吧,事情我已经处理好。谢知舟不找我的麻烦,也就罢了。他既然找麻烦,那就动一动他。我已经安排好一切,明天让他挪位置。”
杜如晦知道自己儿子的能耐。
凭借一己之力,能令突厥遭到重创,这样的能耐,即便他也未必能办到。毫不客气的说,杜如晦如今,不把杜启当作小孩子看待,反倒是当作一个成年人看待。
杜如晦自衣袖中,取出了一封书信,递到杜启的手中,说道:“你要对付谢知舟的事情,我不插手。但这却是有一些消息,你可以参考参考,也可以安排你的人调查一下。这消息,是从秦王府调出来的。”
杜启拆开书信,快速的浏览。
书信中,记载了谢知舟向东宫输送钱财的证据,单是谢知舟上任的短短时间内,已经向东宫输送了十万贯钱。
这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这十万贯钱,主要是从赌场来的,都是李大全经营赌场后,由谢蔽输送到谢知舟的手中,转而谢知舟再输送到东宫去的。
除此外,谢知舟不曾在官场上有贪腐。因为官场上的事情,极容易败露。而让谢蔽出面,经营赌场、勾栏之地等,却一样是来钱。
杜启看完后,道:“看样子如今东宫,总算明白了,要经营茶铺、酒楼等,是不可能赚钱的,所以走了另外的路子!”
杜如晦沉声道:“东宫能这么安排,实际上,也就是王闵之被调走。此前王闵之在的时候,东宫不可能安排这些,是极容易被敲打的。”
杜启道:“爹,涉及到王闵之的调动,在我看来,王闵之担任长安县令,是极为重要的。相比于外放为官,实际上,留在长安更合适。这天子脚下,有秦王的人在,对秦王的帮助是极大的。可是,为什么秦王竟然放人了呢?”
杜如晦摇了摇头,叹息道:“东宫谋划的这一事情,是堂堂正正的谋划,并没有耍什么阴谋诡计,毕竟王闵之有功勋,该不该提拔任用呢?”
“东宫有人建议,要提拔王闵之,秦王难不成拒绝吗?”
“一旦秦王拒绝,便是不顾王闵之的前途,王闵之又怎么想呢?如果秦王处处为了大局,却委屈自己人。那么最终,不可能有这么多人追随秦王。”
“这一事情,秦王同意了的。”
杜如晦道:“事实上王闵之接到调令时,他曾主动找秦王,不愿意外放为官,愿意留在长安担任县令。毕竟王闵之在,对秦王极有帮助。可最终,秦王同意了把王闵之外放为官。”
杜启听完道:“王闵之顾大局,秦王仁义,王闵之自是不能留下来。东宫的这一布局,的确是妙棋。东宫安排谢知舟来,是不错。可惜,这个谢知舟此番布局,却是出了纰漏。”
杜如晦道:“书信上的内容,你可以使用。这一点,我是请示了秦王的。”
“不,我一概不用!”
杜启摇头回答。
杜如晦听到后,有些意外,问道:“二郎,为什么不用呢?莫非,你担心会牵连到秦王,让陛下认为,这是秦王为了对付东宫。秦王说了,你不必在意,只要能让你出一口恶气,那就足够了。即便陛下认为,这是秦王耍手段,是秦王要对付东宫,那也没有什么。”
“没必要!”
杜启道:“我之所以不用,就是为了不和东宫、秦王牵连关系。因为一旦牵连到这事情,不可避免的,会让陛下产生抵触。毕竟陛下对东宫和秦王的争斗,是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不能涉及到东宫。否则,事情就不好办了。”
杜如晦道:“我儿大义!”
他的本心,其实也不愿意让杜启用这些消息。因为一旦这些消息使用,便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杜启和谢知舟的事情,而是上升到了东宫和秦王上。
这是棘手的地方。
杜启继续道:“父亲,儿子做事情,一向是睚眦必报。谢知舟要对付我,东宫要对付我,我不会任由他们对付我,我要报复。因为这报复,越不牵连东宫,反倒越能对付东宫。”
“哈哈哈……”
杜如晦听到后,笑了起来,脸上尽是欣慰的神色,道:“我儿聪颖,为父不及你多矣。这事情,你看得通透。”
以杜如晦的精明,一下就明白过来。先前他不过是当局者迷,忧心儿子,所以没有想透彻,如今却是一下明白了过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在大唐当侯爷》,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